第五章 以退為進
“都擠在這里這里做什么？”故事的另一位面色如常地過來了，端著一身溫和儒雅的氣息。
人群紛紛給他讓路。
顧羽菲盯著那張熟悉的臉，眼底翻涌起暗色的冷光。
她死也忘不了，秦時都讓人摘下她的眼球時那副冷漠惡心到嘴臉。
來的正好，她正盤算著怎么把人弄到現(xiàn)場來呢。
秦御垂眼便瞥見她眼中的冷色，頓覺有種異樣的感覺，視線中的探究不自覺加重。
她在房間里問他借了竊聽器，當真是為了跟秦時都撇清關系嗎？
還是說只是氣秦時都出軌了吳思思？
秦御薄唇緊抿，周身溢出冷氣。
秦時都只覺得眾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還以為是顧羽菲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公布了，可是再一看，顧羽菲居然被秦御抱在懷里，他臉上頓時掠過幾分冷色。
故意將臉色擺了出來：“菲菲，你這是做什么？過來我這里。”
顧羽菲沒動，一雙泛紅的眼看他。
秦時都臉色難看，平時不是隨便叫叫就巴巴過來的嗎？
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兒？
“菲菲……”
“夠了?！鼻貢r都話才出口，顧羽菲就冷著臉將他的話截斷，一句話就叫他險些大驚失色。
“你跟吳思思的關系我都已經知道了，沒必要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今天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們離開我的成人禮吧，我不想見到你們。”她將視線收回，轉過頭來埋進秦御的懷中，一副傷心過度，不想再多言的樣子。
秦時都臉色大變，看向一旁慘白著一張臉的吳思思，眼底的怒火險些壓不下去了。
“菲菲，這里一定是有什么誤會吧？我心里只有你?！彼麙焐掀綍r那副溫文爾雅的嘴臉，壓著聲兒哄騙她，“有什么事兒，我們私下里再說吧，不要鬧的這么難看?！?p> “秦時都！”她突然抬起頭來，冷著一張同秦御一般的臉，眼底壓著厭惡感，“什么叫做鬧得這么難看？”
“是你們兩個人茍且，做盡了下流勾當，當著眾人的面，我不說你任何壞話，已經是克制了，難道你非要我罵你是個活該爛心肺的死渣男嗎？！”
她從秦御的懷中出來，在秦御伸手欲要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時，抓住了他的手腕，直面秦時都：“我見到你胃里就翻江倒海。”
“還有你，吳思思，我把你當最好的姐妹……”她似乎是說不下去了，深深地嘆了口氣，“算了，也是你們兩個人才讓我徹底醒悟過來，我愛的是誰，加之今天是我的成人禮，我不想鬧得太難看，門在那邊，二位請便?！?p> 這是要光明正大的將他們給趕出去了。
“這兩個人還真像個落水狗，怎么感覺還怪可憐的？”
“有什么好可憐的，一個小三一個渣男，這不正是絕配嗎？”
“秦家出了這么個兒子也是倒了大霉?！?p> 人群中的聲音愈發(fā)大了起來，不知道是哪一句話戳到了秦時都的心臟，他整個人面色鐵青。
“回家后自己找父親領罰?！鼻赜浑p眉眼，垂眸看著被顧羽菲緊緊抓住的手，眼底不經意露出幾分溫和的神色，哪怕這眼神依舊比一般人來的要冷漠許多。
秦時都站在原地沒有動，而吳思思已經沒有臉面了，她伸手去拽秦時都的胳膊，秦時都生氣了，一口氣壓下自己心里的不痛快。
被人“請”出去的時候，他在人群中回頭看了一眼。
顧羽菲面容乖巧溫順地拉著秦御的胳膊，不知道同他說什么，眉眼間的笑意溫和又靈動，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模樣。
顧羽菲給秦御拿了杯果汁，回眸瞥了眼秦時都，見他看過來，眼底掠過幾抹嘲弄，淡淡地將神色收了回來。
“御哥哥，你別喝酒，容易醉的，”她溫聲叮囑著。
而一旁的秦御則若有所思地將視線收了回來。
“跟我出來一下。”他壓了聲音，同她說著話。
顧羽菲略顯詫異：“可是一會兒爺爺就要送我生日禮物了?！?p> 他不說話，靜靜看她。
她就只好站起身來，跟著秦御一起離開。
門外夜色深深，蟲鳴聲散在四下。
她壓著心頭的亂，抬眼看向秦御，他喊她出來，她其實也明白是因為什么。
多半是不相信今天這一出，誰讓從前她傷他實在是傷得太深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秦御壓著臉上的冷色，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打量著她，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點點端倪。
她抬著一雙水潤的眼看他，卷密的睫羽微微顫動著，昭示出主人公不平的心境：“我只是想讓事情回到原本的軌道上來?！?p> “原本的軌道？”他將這幾個字推出舌尖，眸色深深。
“御哥哥……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她沒哭，只是眼中彌漫起一層水霧，比哭了還動人。
他不忍心苛責，可是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于是別開視線，冷硬地說了一句：“我不管你在打什么算盤，今天晚上別氣著爺爺，爺爺心臟不好，你這個當孫女的，別犯糊涂?！?p> 他忍不住將視線挪了回來，她低垂著頭看地面，他的視線就落在她柔軟的發(fā)頂，聲音帶著幾分澀然：“秦時都不是什么良人，另外，爺爺在后面內廳，你如果不想成為我的未婚妻，我建議你現(xiàn)在就去找爺爺說清楚?！?p> 他說這話其實多多少少帶了點試探了意思，他想看看今天這出戲，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至于爺爺那邊……秦御周身泛出冷意，眼底的肆虐的陰沉似乎直線上升。
“啪嗒——”一顆滾圓的淚珠砸在了地面上，發(fā)出輕響。
他看向地面，又一顆眼淚猝不及防地砸下去。
她哭了？
剎那間，秦御的冷漠潰之千里。
“你哭什么？”他拿了手帕彎腰給她擦眼淚，喉嚨里有些哽。
“你憑什么不要我？”小姑娘負氣一般地揮開他的手，眼淚汪汪地盯著他，“是你一年又一年陪我長大，對我好。”
“讓我仰慕你、傾心你、喜歡你，現(xiàn)在好不容易我清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所以才要我去跟爺爺說清楚？”她控訴著秦御，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底帶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