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大夢一場
那就是,被趕出吳家。
吳星淵攥緊了拳頭,“吳思思,你別以為我叫你一聲‘姐姐’,就是認可你在吳家的地位了,我告訴你,你只是半道上冒出來的,什么都不是。”
他叫吳思思姐姐,只是因為不想讓媽媽傷心,并不能說明什么。
吳思思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給點顏料就意味自己能開染坊了。
他輕哼一聲,臉上的傲氣徹底點燃了吳思思的怒火。
他這種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身上的傲氣是與生俱來的,更是吳思思這種社會底層人怎么裝都裝不出來的。
吳思思憤怒地說:“吳星淵,你看不起我?”
“我為什么要看得起你?”吳星淵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你本來就不是吳家的人,妄想躋身豪門,就要做好被人輕視的準備。”
他輕蔑地說:“吳思思,你是社會上的渣滓,是最終要被淘汰的對象?!?p> 他的話,讓吳思思想起了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
她努力了這么久,卻換不來平靜富足的生活,顧羽菲和吳星淵,只是出身比她好了一點,除此之外,別無長處,有什么資格瞧不起她?
怒火竄上頭頂,她咬緊下唇,神色有些可怕,“吳星淵,我沒想這么辦的,是你自找的?!?p> 吳星淵猛然意識到什么,但他從沒向人低頭認錯過,因此還是強撐著,不愿認輸,“看吧,就算進了這個圈子,你也改不了自己的本性,都這樣了,還不承認自己是個社會敗類?”
吳思思冷笑一聲。
她會讓這個小少爺,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她攥緊拳頭,猛地向他沖了過去。
吳星淵措手不及,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脖子已經(jīng)被她掐住了。
他呼吸困難,臉色漲紅,“吳思思,你想……干什么……”
吳思思的眸子里閃爍著灼熱的光芒,“吳星淵,你要知道,有一些話,是死也不能說出口的?!?p> “既然你不清楚,那就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好好來教教你?!?p> 她笑著,輕聲說出這句話。
……
吳母的眼皮一直突突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
她想起吳思思還和吳星淵待在一起,心猛地一跳。
不會吧?
吳思思應(yīng)該不會做那種事的,吳星淵畢竟是她的親人。
但吳母自己心里也沒底,懷著這種不安的心情,她推開了臥室的門。
她呆在了哪里——
吳思思死死掐著吳星淵的脖子,吳星淵艱難地看向了門口,用目光向門外的人求救。
吳母的手不由自主地發(fā)抖。
吳思思怎么心思這么狠毒?
平時里的微笑、體貼,難道都是假的嗎?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恐慌,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一起涌上來,又混雜在一起,讓她思緒混亂。
她還拼著最后一絲理智,瘋了一樣沖上去扳開吳思思的手,激動到破音,“你想干什么?你這個掃把星,離我兒子遠點!”
吳思思的力氣很大,她扳不開,就用指甲去摳,等吳思思因為疼痛不得不松開吳星淵時,她連忙抓住機會,把吳星淵抱在懷里,用看敵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她,“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
她顫抖地摸了摸吳星淵的臉,“孩子,你沒事吧?”
吳星淵咳了幾聲,深深吸了幾口氣,艱難地說:“我……沒、沒事?!?p> 吳母看著他的樣子,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我的孩子,是我糊涂了,我怎么叫了這么一個惡毒的人回來,還讓她當你的姐姐?!?p> “都是媽媽的錯……”
她輕聲說著,兇狠地看向吳思思,“你給我滾!我們吳家,不需要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
吳星淵可是吳思思的親弟弟啊,血脈親情,吳思思也真是下得了狠手!
她又失望又痛心,早知道這樣,當初她就不應(yīng)該費那么大勁把吳思思救回來!
她花費了那么多心思,等了那么多年才找回來的女兒,竟然想害她的寶貝兒子!
她還想讓吳星淵叫這個披著人皮的怪物一聲姐姐,現(xiàn)在看來,什么“姐姐”?
就算是門外撿垃圾的阿姨都比吳思思善良!
她的胸膛不住起伏著,顯然被吳思思氣得不輕。
吳思思剛才只是一時沖動,等回過神來,她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的手,“媽,我不是故意的,是……”
她看向吳母懷里的吳星淵,那么親密的動作,讓她心生嫉妒,她眸光狠戾,“都是他,是他讓我這么做的,他陷害我!”
這個吳星淵,其實早就算到吳母會來,所以下了個套等著她往里鉆是不是?
都怪她一時大意了,讓這家伙鉆了空子!
她后悔極了,如果她能提前知道會有這一出,就會好好挑一個沒人的時間,至少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再……
吳思思的本性暴露無遺,吳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這個吳思思,意圖掐死她的孩子,還推卸責任,說她的孩子故意演戲給她看的!
她家孩子她最清楚,看上去冷漠,其實有一顆熱心腸,那些被他趕走的老師,他都偷偷給了他們錢,那是他自己攢下的零花錢。
他自己舍不得買玩具,卻用這些錢來補償那些老師。
他心里狀況那么正常,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只為了演這么一出戲?
她緩了緩,聲音像是摻了冰渣子,“吳思思,吳家已經(jīng)容不下你了,你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吧。”
吳思思咬緊嘴唇,“媽,你不是說我是你心愛的孩子,你會讓我在吳家,生活……”
生活一輩子的不是嗎?
后面的話她沒能說下去,因為吳母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骯臟的垃圾、下水道里的害蟲,那種目光,讓她無所遁形。
她頓時明白了,她又失去了一個能庇護她的場所,這幾個月的富足生活,就像是一場大夢,她被人殘忍地叫起床,從溫暖的春天離開,只能接受刺骨寒冷的現(xiàn)實。
屋內(nèi)分明那么暖和,她卻忍不住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