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醫(yī)館救人
“哦？”顧修之挑眉，掃了一眼沈知秋腿上的傷口?！拔铱刹徽J為這位小兄弟會賴上你，你怕是不知道，這小兄弟的包扎手法，還頗為專業(yè)呢。看來也不用你我操心什么?！?p> 紀羨林聽聞，猛地回頭望去，他還真沒注意到沈知秋的腿什么時候包扎上的。紀羨林微微皺了皺眉，毫不掩飾的探尋目光看向沈知秋，只見沈知秋只是笑笑，不承認，但也不反駁。
“顧神醫(yī)，顧神醫(yī)！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爺吧！”此時，醫(yī)館門口傳來的中年婦女的哭喊聲，擾亂了室內(nèi)的片刻寧靜。隨即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華貴的府婦人，一邊拿著絲綢手帕擦著眼淚在前面走著，后面有四個護院打扮的大漢抬著一個滿身是血，但同樣穿著華貴的老爺，步履緊湊卻整齊的跟在婦人的身后。旁邊還有一醫(yī)童模樣的人，一直摁壓著老爺?shù)母共浚任稉涿娑鴣?。紀羨林從小就受不得血腥味，此時用扇掩鼻，幾欲想走。
若單從這訓練有素的護院來看，這家人怕是不只是富有那么簡單。要知道，如今的朝代，為保太平繁榮，沒有從四品以上的官員，府中是不可以豢養(yǎng)護院的。
顧修之一改神情，聲音低沉、嚴肅的問：“這是怎么了？”
婦人始終哭哭啼啼的道：“我家老爺今兒非帶著我去南山踏青，我說樹上的果子好看，要老爺摘給我，老爺也是心情愉悅，非要親自爬樹上去摘，果子高，誰知他一時失足，竟然從樹上摔了下去，硬是被碗口大的樹枝……”婦人說到這里，竟是哽咽得無法再講話了。
旁邊的一個護院見狀，嘆息一聲，接著開口：“老爺被樹枝劃傷了肚子，肚子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我們先是抬到了仁和醫(yī)館，杜大夫說他沒辦法治，不知道上了什么藥做了什么包扎，就讓趕緊送往這里來試一試，臨行還交代一句，若顧神醫(yī)說無救，京城里便是無人能救了。”
旁邊的婦人聽聞，悲痛欲絕起來，滿臉的悔意。
“既然杜大夫都說這樣說了，那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畢竟我的醫(yī)術(shù)和杜大夫，也沒差太多。”顧修之邊說，邊急忙上前查看。
旁邊醫(yī)童模樣的少年開口：“雖然已經(jīng)做了止血處理，但是用了杜大夫用了再多的藥也止不住傷口，就算止住了，也沒法沖開血跡，看清傷口的模樣。杜大夫?qū)嵲跊]辦法了，還請顧神醫(yī)瞧一眼?！?p> 沈知秋見狀，也上前查看，見那老爺身上的血已經(jīng)成了暗紅色了，這傷口肯定是小不了。她看著顧修之拿起紗布，只見紗布上撒了厚厚的一層止血粉，但是絲毫止不住血液向外滲出。
顧修之看了一眼傷口，為這男人把脈。眉頭緊鎖，開口：“從脈象上看，除了肚子上的這道傷痕，脾也受了很嚴重的傷，脈象已經(jīng)很虛弱了。即使我能將著肚子上的傷口縫合上，也沒辦法治療內(nèi)里的傷口。傷至五臟……”顧修之后退了一步，彎腰作揖，“對不起，請恕修之無能為力。”
婦人一聽這話，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如春性子細膩，聽聞這哭聲，眼眶也跟著濕潤了起來，書墨更為之動容，就連紀羨林也在旁邊頻頻嘆息。
沈知秋見狀，躊躇了一下，猶豫開口：“其實……也許我可以試一試?！?p> “你？”顧修之挑眉，驚訝道。
婦人沒見過沈知秋，只當是顧神醫(yī)的朋友，也頗為精通醫(yī)術(shù)，再加上想起杜大夫曾交代的話，此時死馬當活馬醫(yī)，也不管沈知秋看起來年齡有多小，就急著朝著沈知秋跪下，連忙開口：“求求這位神醫(yī)救救我家老爺吧。求求這位神醫(yī)了！”
“是的，偶然機遇下我曾經(jīng)和江湖神醫(yī)學過醫(yī)術(shù)的?！鄙蛑镆查_始著急了，也不管紀羨林探尋懷疑的目光，想著醫(yī)者仁心，救人重要，急忙開口道：“哎呀，來不及解釋了，快讓人準備房間，備好烈酒、熱水，縫合用的針線，你們用的鑷夾，快去準備！對，去給我拿你們醫(yī)館最薄的匕首來，哦還有，房間和床鋪記得先用烈酒噴灑??！”醫(yī)童們聽到，見到顧修之點頭，就連忙去準備了。
顧修之本想開口阻攔，聽到沈知秋提出的要求，又想到她腿上的包扎方式，就奇怪的想讓她試一試?？戳艘谎凵蛑?，開口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五成吧，首先要知道這五臟的出血點，要先止住血，縫合五臟，再縫合肚皮。之后開一些消炎的藥，調(diào)理?！?p> “縫合五臟？”顧修之頭一次聽說這種方式，他突然覺得自己盲目信錯了人，他從醫(yī)多年都從沒有想過自己能縫合五臟，這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怎么可能有如此精細的手法？
醫(yī)童們速度很快，加上護院的幫忙，男人已經(jīng)被抬進了偏室的診床上。沈知秋行動也快，在偏室門口，先是用烈酒洗了手，又用烈酒噴了身上。她看了一眼顧修之，說道：“你也學我，消毒，跟我進來?！?p> 顧修之還沒來得及問何為消毒，見沈知秋已經(jīng)進入偏室，他也連忙照做，進入了偏室。
沈知秋沒有管顧修之，身高不夠，她找了一個凳子站了上去，看著這個醫(yī)館最薄的匕首，還是比手術(shù)刀粗了許多，這會大大增加她手術(shù)的難度的。她想著這次之后一定要找能工巧匠打造一套手術(shù)工具才好。
將匕首消了毒，取了縫合針線，毫不猶豫，將手伸進了男人的肚子中。
“血太多了，你幫我進行傷口清理，擦除周圍的血，我要看不清了?！?p> 顧修之奇跡般聽話的照做了，他就是莫名相信眼前的人。
沈知秋努力找著出血點，止血，縫合。
“擦汗?！?p> 縫合，清理，再縫合。
這樣過去了半個多時辰，沈知秋已經(jīng)累的手都控制不住的發(fā)抖。她也不管旁邊的顧修之神情如何，心身俱疲的向外走去，意外發(fā)現(xiàn)紀羨林居然還沒有走。
“如何了？”紀羨林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