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何必浪費口舌。她一心一意想攀高枝,心比天高,不如就如了她的意,讓她留在山上?!?p> 五姑娘葉衛(wèi)蘭心直口快,見不得二姑娘葉衛(wèi)蕓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
“他日,她心愿得償,侯府都要跟著沾光。若是落魄壞了名聲,呵呵,到時候大不了落井下石。反正,我肯定是不會客氣?!?p> 如此直白的言語,也是少見。
五姑娘葉衛(wèi)蘭擺明了態(tài)度,這一回她肯定是站在嫡親哥哥葉二郎這一頭。
她是想破壞葉衛(wèi)蕓的如意算盤,不過比起哥哥葉二郎的前程,顯然后者更重要。
“我聽二哥的,明日我們就啟程下山回京,莫要被她牽連。二姐姐,你就安心留在山上,等你榮華富貴的那一天,我當面磕頭請罪?!?p> 葉衛(wèi)蘭一頓譏諷嘲笑,弄得場面好生尷尬。
葉衛(wèi)蕓豁出去了,“五妹妹何必故作姿態(tài)。難道你不想攀附權(quán)貴,嫁給天潢貴胄做那人上人。大家都一樣心思,你有什么資格嘲笑我?!?p> 葉衛(wèi)蘭冷冷一笑,“沒錯,我和你有一樣的心思??晌矣凶灾?,粗陋姿色入不了三殿下的眼,早早就絕了攀附的想法。倒是二姐姐你,至今還不曾見過三殿下的面,你哪來的信心能得三殿下青睞?
金吾衛(wèi)來的時候,三殿下就在大殿,多好的見面機會,二姐姐當時如果敢站出去,說不定還能讓三殿下另眼相看。
可惜啊可惜,大好機會白白浪費。要我說,三殿下待葉慈格外親近也是理所當然。就憑葉慈擋在了金吾衛(wèi)面前,就讓人欽佩。”
葉衛(wèi)蕓咬著嘴唇,為了面子也要挽尊,“朝堂上的事情,豈是我等小女子能干涉的,就怕好心辦壞事。
別看葉慈擋在金吾衛(wèi)面前看起來很有膽識,要我說她就是蠢。朝堂大事,她何德何能,有什么資格摻和,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三殿下若是英明,就該嚴懲葉慈?!?p> 呸!
葉衛(wèi)蘭嗤笑一聲,“二姐姐好見識,難怪心氣高,妹妹甘拜下風(fēng)。二哥你也看見了,二姐姐鐵了心想要留下,我們就不必再勸。”
眼見所有人都誤解她,都當她利欲熏心,葉衛(wèi)蕓泫然欲泣,滿腹委屈。
她的確想攀高枝,可,她是為了自己嗎?她為的是誰,還不是為了整個侯府。自從老侯爺過世,侯府敗落,一日不如一日。她身為侯府一份子,她著急啊!
皇家豈是好攀附的,這個道理她比誰都懂??伤琅f要迎難而上,無非就是因為攀附了皇家,侯府才能起死回生,才能永享尊榮。
父母兄弟那么努力,她自己那么努力,為什么繼承侯府爵位的大房一次又一次拖后腿。為什么只知道用言語羞辱她,卻不肯設(shè)身處地為她考慮。
她好累!
她好像放肆哭一場。
她淚眼婆娑,望著葉二郎,問道:“二哥也認為我留下來不對嗎?你是不是和她們一樣,認為我自私自利,只會牽連到大家?二哥怎么就不想想,我們來的時候,身負家族使命,數(shù)月過去我們都做了什么。一事無成,一事無成啊!”
葉二郎羞愧難當,又深覺不滿,“二妹妹我也是沒辦法?。〉钕孪铝酥鹂土?,我若是不遵從,就會禍及家族。
再一個,我們已經(jīng)在金吾衛(wèi)那里掛了號,此時不走,必然落下把柄。此時離開,金吾衛(wèi)只當我們怕了,也就不會費勁針對我們?nèi)~家。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侯府,為了整個家族。二妹妹莫要執(zhí)迷不悟?!?p> “難道一切都完了嗎?”
葉衛(wèi)蕓陷入絕望,她連三殿下的面都沒見到過,就這么灰溜溜回到京城,必然會成為笑柄。接下來她的婚事,定然不順。
瞧瞧葉衛(wèi)蘭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葉衛(wèi)蕓心中大怒。
她厲聲質(zhì)問,“五妹妹,你情愿侯府傾覆,也不愿見我得償所愿嗎?”
呵呵!
葉衛(wèi)蘭輕蔑一笑,“二姐姐莫要太高看自己。你的前程未來,同侯府興衰有何關(guān)聯(lián)?你真當自己是侯府的拯救者了嗎?哈哈哈……你也太可笑了吧!
二哥,你也看見了,二姐姐志向頗大,她是看不起你這個侯府繼承人,認為你無能。只有她才能挽救侯府。你說可笑不可笑。”
“你胡說!”葉衛(wèi)蕓矢口否認。
然而……
葉二郎是聽進去了。
可不就是無能。
在老太太眼里他是無能,在兄弟眼里他是紈绔無能,如今在姐妹眼里他也是個無能小子。
他憤怒,他咬牙切齒,面色扭曲。
但他沒有發(fā)怒。
他呵呵一笑,反而鄭重問道:“我再問二妹妹一次,你可愿意隨我回京城?今日之事,就當沒發(fā)生過。”
“我……”
葉衛(wèi)蕓遲疑。
葉二郎見狀,不想再給她機會,“不必說了,我……”
“等一等?!比~衛(wèi)蕓急切打斷葉二郎,“我想見一見葉慈,我想問問她的想法?!?p> 咦?
此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葉慈能給你什么建議?你莫要胡攪蠻纏?!?p> “我不是胡攪蠻纏,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等我得到答案之后,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二哥一個回復(fù)。”
葉二郎咬咬牙,“好!我就答應(yīng)你?!?p> ……
葉慈新泡了一壺茶。
她想不明白,葉衛(wèi)蕓為什么要見她。
“二姑娘喝茶?!?p>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再過幾個時辰,待到天明,葉二郎一行人就要啟程下山準備回京。
“四妹妹沒話和我說嗎?”葉衛(wèi)蕓捧著茶杯,心思不明。
葉慈挑眉,“難道不是你有話和我說嗎?”
葉衛(wèi)蕓盯著她看,“你知道嗎,我羨慕你。”
羨慕她?葉慈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
吹牛也不打打草稿,就她的名聲,她的遭遇,哪一點值得當世之人羨慕。真是胡說八道。
“我是羨慕你的瀟灑,同情你的遭遇。四妹妹可曾想過將來,你有什么打算?”
“將來?將來無非就是春夏秋冬,日升日落,吃吃喝喝。同現(xiàn)在別無區(qū)別?!?p> “四妹妹未免太天真。姑娘家遲早是要嫁人的,四妹妹應(yīng)該早做打算才對?!?p> “姑娘家為什么非得嫁人?不嫁人難道就沒出路了嗎?”
“這世上哪有姑娘家的出路。難不成四妹妹打算做個真道士?”葉衛(wèi)蕓滿眼同情之色,“四妹妹莫要想不開,姑娘家始終是要嫁人的。只是,你可曾想過,你為殿下治病,等殿下身體康復(fù)回到京城,你又該如何自處?”
葉慈眨眨眼,“二姑娘到底想說什么?”
葉衛(wèi)蕓面色一窒,然后鄭重說道:“我只是想提醒四妹妹早做打算,莫要耽誤了前程?!?p> “你是讓我,嗯,攀附三殿下?”此刻,葉慈腦子里飄過一行行的‘荒謬’二字。
究竟是什么樣的腦回路啊?
葉衛(wèi)蕓誒,一心想攀高枝的葉衛(wèi)蕓竟然鼓動她去攀附三殿下。
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