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有一個綠茶姐姐37
“是呀!”顧半霏極力壓下那抹心涼,盡可能使自己的語調(diào)聽起來歡快一些。
又裝作好奇地問:“姐姐為什么在這里呢?”
“有客戶?!?p> “姐姐忙吧,我先回去了?!鳖櫚膂^一低,往前大步邁去。
身后傳來丁糯的提醒:“直接去衡南區(qū),所有東西,我讓人搬走了?!?p> 衡南區(qū)就是玫瑰莊園所在地區(qū)。
從電梯里走出來的經(jīng)理看到一樓中央站著一個氣質(zhì)淡漠矜貴的黑衣女人,仔細(xì)一瞧,這不是他們的董事長么?
急切地走過去,綻放一抹奉承的笑容:“丁董!”
望著別處的女人未語,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玻璃門外一個白裙女孩兒正向公交車站走去。
“寧迦瀾來了嗎?”清冷的嗓音不急不緩落下。
“寧總剛到,我?guī)グg。”他扭動肥胖的身軀,帶丁糯去了三樓某個獨(dú)立雅間。
為兩位年輕的總裁關(guān)好門,經(jīng)理讓門邊的女服務(wù)員離開,自己取而代之,守在一旁。
不到一分鐘,里面就傳出了爭吵。
他眼珠一轉(zhuǎn),貼著耳朵偷聽里面的動靜。
一道壓抑著痛苦的憤慨男聲穿透木板:“為什么偏偏是你?!我以為就算全世界背叛了我,你也不會??墒恰?p> 聲音小了。
咚——里面拳頭砸門,猝不及防地嚇了經(jīng)理一跳,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慌亂站好。
“你還是很聒噪,和瞿橖一樣?!?p> 那是他們董事長獨(dú)特好聽的聲音,近在耳畔。
大約20分鐘后。
門猛地被人摔開,渾身寒氣的男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了。
讓最后走出雅間的女人散漫地睨了一眼,經(jīng)理心里直打鼓。
她忽然朝他微笑:“好好干,代我向張經(jīng)理問好?!?p> 手里多了一張銀行卡,經(jīng)理干笑著,額頭滲出了汗珠,“丁董放心,我一定做好分內(nèi)的事。”
張答是達(dá)麗餐廳的前任經(jīng)理,因為某些事被開除,接著就遭遇了車禍,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沒醒過來。
目送女人進(jìn)了電梯,直至電梯門完全合上,經(jīng)理才感受到空氣的存在。
不可否認(rèn),這個女人氣場太強(qiáng)了,尤其是笑的時候,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他還是不要動歪心思了。
經(jīng)理轉(zhuǎn)身關(guān)門,眼前突然一黑……
達(dá)麗餐廳餐廳地下車庫。
丁糯坐在勞斯萊斯上,放下手機(jī)。
昏暗的環(huán)境中,屏幕一亮,是一條未讀消息:老大,OK了。
她沒理會,開車去了公司。
接近市中心,交通陡然擁堵。她等著綠燈,車旁緊挨一輛公交。
就在這輛環(huán)城公交上,坐在最后面的顧半霏靠著車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堵了近一個小時的車,又是陽光和煦的午后。她這幾天晚上意外失眠,自然就在車上犯了困。
終于,車隊開始解凍,慢慢流動起來。
兩個距離不超過10米的女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就這樣錯開了。
顧半霏是被人叫醒的。
撐著惺忪的睡眼,她懶懶地瞥向喊醒她的人。
“你怎么這么喜歡睡覺?”對方說。
是年輕男性的聲音。
這人是誰?
眼前一片虛焦,對方朦朧的臉在顧半霏腦中緩緩變成一個問號。
李柏嗎?蘇墨陽嗎?或者是丁晗聲的鬼魂?
他給她的感覺和這三人很像,她一時分不清是哪一個。
睡意太重了,顧半霏腦子昏沉地想。
“誒,你真的沒發(fā)燒嗎?”
額上覆了一片清涼之感,顧半霏煩躁地推開他,想再瞇一會兒。
那個人卻不依不饒,跟個蚊子似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聲音還特別?。骸懊妹?,我不想努力了?!?p> 她沒聽清,大聲問:“你說什么?”
公交車在這時遽然急轉(zhuǎn)彎,沒系安全帶的顧半霏一下誤入某個人的懷里。
沉香氤氳。
好聞的香味,她總愛多吸幾口,這個時候,也徹底清醒了。
原來是他。
連玉畔迅速離開他的懷抱,不慌不忙打招呼:“好巧?!?p> 如果說兩次碰面是巧合??墒且惶煲娙?,如果這不是蓄意為之,連玉畔覺得自己可以從車窗跳下去了。
“你為什么要跟蹤我?”她毫不避諱地問了出來。
這個長相俊朗的男人低頭紅了耳尖,支吾著聲音道:“我……我愿意……”
顧半霏明白了,制止他繼續(xù)說下去,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叫什么名字?”
“程辰?!?p> 程辰促狹地盯著她的眼睛,極小聲說:“不要告訴別人可以嗎?”
顧半霏了然一笑,“看你如何配合?!?p> 程辰一聽,不安地努了嘴。
配合?她不會要他做那種事吧?
又聽溫軟的嗓音道:“我給你反悔的機(jī)會,但只有一次?!?p> 他面露難色,很猶豫,但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即堅定起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p> 公交車靠邊停了。
顧半霏瞧了眼車外等待的人群,拉住程辰的手:“我們下車再談?!?p> 公交站恰巧位于某公園入口,兩人便沿著進(jìn)公園的路繼續(xù)往里走。
下午的陽光很溫暖,但路上人少,冷清。
冉冉春意正等待一個時機(jī)來一場酣暢淋漓的爆發(fā)。那些野鳶尾的蓓蕾蓄勢待發(fā),懸鈴木的絮蕊落了一地。
一路春色,只有顧半霏有心欣賞。
清幽的路面,兩個人開始是一前一后。后來她停住,等程辰跟上來,與他并排走。
但程辰好像很怕她似的,總不肯離她太近。
顧半霏不得不停下腳步,好笑地問程辰:“我是老虎嗎?你怕我吃了你?”
“沒有。”程辰垂著眼瞼,一看就知道有心事。
“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我都能幫你?!?p> 一陣風(fēng)拂過,顧半霏的風(fēng)衣翻飛,發(fā)出簌簌的聲響。
男人掀眼看了她,在沉默中緩緩靠近,忽抬起青筋凸出的右手,探向她的發(fā)間。
他攤開手掌,一枚粉白色的花瓣靜靜躺在掌心。
程辰眸中笑意斐然,就像白色曇花在綻放,幽靜而美好:“你頭上有花,我?guī)湍阏聛砹??!?p> “謝謝?!鳖櫚膂劳曛x,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抬頭,滿眼的淺絳云霞。
前方路口,一棵巨大的櫻花樹正在盛開。真正的雜花生樹,只有花,幾乎看不見枝干,與插著竹簽的粉色棉花糖很相似。
那邊也有特意設(shè)置的座椅。
“我們?nèi)プ粫喊??!鳖櫚膂嶙h,話中的興奮差點(diǎn)溢出來了。
“好。”
她倒像個來春游的小學(xué)生,對著椅子上的花瓣悄悄彎唇,突然抓起一把灑向一旁沒有準(zhǔn)備的程辰。
程辰微愣,沒有躲閃,任由頭發(fā)上,肩上,袖子上落滿粉色花瓣。
反應(yīng)過來后,也不去撣掉它們,只待顧半霏先開口。
見他這樣愣愣地站著,顧半霏忍不住發(fā)笑,幫他拍掉身上的花瓣:“你為什么這么乖巧?”
“你說過,我要配合你。”
這個回答,她給兩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