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葉露荷躺在自己的床上,覺得特舒坦,哪個地方都不如自己的家好,就連聽著蛐蛐的叫聲也覺得親切許多,窗外的月亮也格外地清亮些。
正這么想著,一個身影從窗外悄無聲息地飛進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她床前,擋住她正欣賞著的明月光。
“誰?”她驚問,可聲音才出來小半截,嘴就被人捂住了。
“我,李享?!蹦侨诵÷曊f道。
又陰魂不散!
她推開李澤炎的手,生氣地罵道:“你這人就不能做正人君子?非得偷雞摸狗!”
李澤炎擠出笑容,求道:“能否商量一下?這么晚了......我現在沒地方睡覺——”
葉露荷只差點被他氣暈過去,脫口而出:“你找我借床上癮了是不是?”
“誰知道你們這地方這么偏,太難找了,附近又一個客棧也沒有。要不,今晚就按照客棧的住宿費算給你,可否?”
“除非現結?!?p> “好。”李澤炎從袖口里掏出一錠黃金。
這金燦燦的東西一亮,葉露荷的氣就消了一半,下床來,說道:“你既然有錢了,先把那20兩黃金外加200文也結清吧?!?p> “這個......”李澤炎為難地說道,“目前小錢有,那20兩黃金等回了長安再結如何?玉墜在你那里,我不會賴賬?!?p> 葉露荷無可賴何地瞪著他,唉!現在這世道,日風見下,債主是龜孫子,欠錢的才是大爺!
反正一年后就要去長安趕考,給人家寬限些時日并非不可,便問:“你是暫住一晚?”
“當然是來求學的?!?p> “目前放田假,大家都回去農忙了,立秋之后才開學。”
“就不能提前入學嗎?”
“提前并非不可,不過,得先交學費,費用自然也會高些?!?p> “這一兩黃金夠不夠?”李澤炎問。
“夠了?!比~露荷披上外套,準備帶他去弟子們的宿舍區(qū),卻見門口還等著兩個。
“他們是誰?”葉露荷奇怪地問。
“我的護衛(wèi)。”李澤炎回答。
“我們書院有個規(guī)矩,進來的不分主仆,都是弟子,都得交學費?!?p> “那我們三人都入學?!?p> 葉露荷掐著手指頭算了算,說道:“一年12貫,三人36貫,提前半月入學三人加1500文,總計37貫500文。扣除你剛才付過的,你們還需付27貫500文,包吃包住包學。”
“這么貴?”啟英插話,明顯不滿。
自己的命懸在劍尖上,一年的俸銀也只不過36貫錢,讀個破書要這么貴?
“嫌貴可以不讀,”葉露荷瞄了一眼他和另一位暗衛(wèi)腰間的劍,又上下掃描他們粗壯得異于常人的身板,說道,“你們本就不是讀書人,只是來避難的,萬一仇家追來,我們學院跟著遭殃,這點錢算是我開的良心價,一分錢沒多要。子曰,‘有教無類’,我并沒有歧視你們,你們反倒像商人一樣跟我談價,那不讀也罷?!?p> “誰說不讀了,錢是我出,葉夫子別管他們說什么?!崩顫裳宗s緊解釋。
“讀書講究一個態(tài)度,態(tài)度不正不如不讀。畢竟你不能替他讀,所以,他本人不愿意,不可強迫?!比~露荷卻較勁得很。
“快向夫子道歉?!崩顫裳酌顔⒂?。
啟英不服氣,昂著頭說道:“我沒錯。我又不是讀書的料,何必浪費公子的錢。”
李澤炎用眼神制止他,命令道:“按葉夫子說的,掏錢!”
啟英極不情愿地從包袱里掏出兩錠金子、7貫半銅錢。
葉露荷看在錢的份上,且不跟他們計較細枝末節(jié),將他們安排在原來李偉和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