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文館真是氣派,厚重的照壁把大門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壁上的白玉九龍浮雕栩栩如生,老遠(yuǎn)就能讓人肅然起敬。
那寬敞的大門不是走人的,只能走馬車。
人得從大門兩旁有九級臺(tái)階墊高的塾門入。
塾門左進(jìn)右出,盤查得非常嚴(yán)格。
那守門的一身威武的軍裝,應(yīng)該是在編的禁軍,站得跟雕像似的筆直,一臉肅穆。
見葉露荷靠近,他伸出手阻擋:“可有腰牌?”
“我找你們館主?!比~露荷解釋。
“館主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須有他的名帖?!?p> “那就麻煩通告他一聲,龍山葉露荷找他?!?p> 那禁軍上下掃她一眼,明顯嫌棄她的穿著不夠綾羅綢緞,定是普通的平民,不屑地說道:“你不值得我通報(bào),還不快滾,別耽誤本軍爺站崗。”
呵呵,葉露荷沒想到這個(gè)小小修文館守門的居然這么目中無人!
“請問館主是否還是李澤炎?”她想確認(rèn)一下。
“大膽!”守衛(wèi)立即喝斥,“靈王豈是你可直呼其名諱的?滾!否則休怪杖刑無情!”
他竟然是王爺?這令葉露荷深感意外,怪不得他年紀(jì)輕輕就能做上修文館的館主!
葉露荷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卻見那禁軍行拱手禮,畢恭畢敬。
緊接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昂首走來,后面跟著四個(gè)衣著講究的丫鬟。
只見她頭上金釵玉墜隨著她的步伐而搖曳,身上潔白的絨毛披風(fēng)裹得她像只可愛的小兔子,容貌美若天仙一般,讓葉露荷也看得有些發(fā)呆。
“今日靈王是否在?”她居高臨下地問守衛(wèi)。
“秉公主殿下,靈王今日未曾來過?!?p> 葉露荷心想,李澤炎不在,不早說,還這么擺譜,真可以稱為勢利看門狗呢!
她正要走,那公主叫住她:“這位郎君,怎的看你甚為面熟,哪里見過?”
葉露荷行禮:“小人葉露荷,見過公主殿下?!?p> 公主抿嘴笑,自己見過很娘的人,宮里一大堆,但還沒見過她這么娘的男子,不過娘得很可愛,問道:“你來此何事?”
“想拜會(huì)館主。”葉露荷回答。
“你找他何事?”
“慕名而來?!?p> “難。本公主見他都難。”公主露出一副很不滿意的神情,“已經(jīng)是第三次來了,都沒見著,真無聊,要不你陪本公主走走?”
葉露荷可不愿意在這位無聊的公主身上浪費(fèi)時(shí)間,抱歉道:“對不起,小人還有事?!?p> 公主身后的丫鬟立即罵道:“大膽,竟然敢忤逆公主殿下!”
葉露荷不樂了,反駁道:“若講真話就是忤逆的話,誰還敢說真話?我們尊敬的公主殿下豈不是天天生活在謊言中?”
公主瞪了那自討沒趣的丫鬟一眼:“誰讓你亂說話?”然后和顏悅色地對著葉露荷,“你還有何事?”
葉露荷很想快點(diǎn)擺脫她,隨口編了件事情:“科考今日出榜,去看榜?!?p> “哎呀,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誰高中狀元,走!”
葉露荷無可奈何,就這么被動(dòng)地跟公主來到貢院。
那里仍舊人山人海,有的開心有的愁,總歸是上榜的歡喜沒上榜的愁。
也不知唐榮他們在哪兒,葉露荷舉目張望,竟然看見了李澤炎。
茫茫人海中,他是那么地醒目,只有他一人穿著淡黃的衣裳——黃色乃皇家的專用色,別人是不敢穿的——就像一株傲然獨(dú)立的梅樹,看著十分清爽。
公主也看見了他,臉上馬上笑開了花,老遠(yuǎn)喊道:“狐貍?!?p> 葉露荷好奇:“殿下為何叫那人狐貍?”
“因?yàn)樗苹健!?p> 狡猾嗎?葉露荷回想了一下,覺得李澤炎對待朋友挺實(shí)誠的,至少?zèng)]對自己耍過什么過分的花招。
但是他對付李縣令那一套,倒真是有勇有謀,不僅誘使李縣令原形畢露,而且策反了他的爪牙,一舉將老謀深算的李縣令整到?jīng)]命,是有狐貍那么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