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打斷周川的思緒。
“進來!”他喊了一聲,順勢坐回了椅子上。
“周大隊長,想什么呢?”
“是你??!”周川看著走進來的秦柯,問道:“還沒睡呢?”
“睡不著,況且你們這兒的招待所我實在是住不慣?!鼻乜聠枺骸拔覄偛趴茨阏驹诖斑叞l(fā)呆,在想案子?”
周川沒有掩飾剛才漫游的思緒,說:“呵,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想到了你舅舅?!?p> “又用這招來刺激我?”秦柯撇撇嘴,斜睨了一眼周川。
“沒有,”周川呵呵一笑:“我真的是忽然想起了他,如果能知道他是因為什么原因患上的抑郁癥,或許就能幫他打開心結(jié)?!?p> 他忽然調(diào)侃道:“不過說起來,你的偵探水平比你舅舅的確要差不少呢。”
秦柯不屑地輕“呵”了一聲,隨后悵然道:“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我舅舅抑郁的原因,而且我大概能猜到,他是因為7·19這個案子才變成的這個樣子,不過,我看過這個案子的卷宗,卻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有問題?!?p> 周川思忖了片刻,說道:“我們會不會想錯了?老唐犯病并不是因為這個案子?畢竟,我也仔細審查過這個案子的所有細節(jié),的確沒有什么值得爭議的地方?!?p> “不知道。”秦柯?lián)u了搖頭,臉上掛滿了茫然,他說:“可是,他的確是在這個案子結(jié)束一個星期之后突然發(fā)病的,很難讓人不聯(lián)想到案件本身的原因?!?p> “算了,這件事這么多年都沒能得到解決,也不急在這一朝一夕?!彼聪蚯乜拢骸耙?,明天我陪你去看看他?”
秦柯一驚,問道:“案子還沒破呢?!?p> “不耽擱?!敝艽ɑ卮穑骸袄咸频那闆r不允許我們逗留太多時間,我們?nèi)タ纯淳突貋??!?p> “也好!”秦柯點了點頭。
……
5月19號,上午10點。
周川開車載著秦柯趕往青木縣石柳村。
這里是唐丘的老家,出院之后,他就一直住在這里。
醫(yī)生給的建議:
寧靜的鄉(xiāng)下生活更有利于他的恢復。
“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了?!鼻乜绿嵝选?p> 周川點了點頭,問道:“你最近見他是什么時候了?”
秦柯想了想,說:“我也挺長時間沒去看他了,上次見還是過年的時候?!?p> “呵,那和我也差不多,我在年前去看過他一次,”周川調(diào)侃道:“你這個做外甥的,一點兒都不稱職,要知道,你這一身偵探的本事,可都是他教的?!?p> 秦柯撇撇嘴,斜了周川一眼:“我看你這是借機諷刺我?!?p> “我可什么都沒說啊,”周川連忙否認,一陣心虛。
秦柯忽然望向窗外,有些悵然。
的確,自己應該經(jīng)常去看舅舅的,他滿身榮譽,原本能夠擁有幸福的生活,可卻在而立之年患上了重度抑郁。
年輕時候,就因為他那偏執(zhí)的性子,談過的唯一一個女朋友也沒能留住,如今只能獨身一人去面對以后的人生。
雖然自己和他只差了十歲,但是在秦柯的心里,這位偏執(zhí)的舅舅扮演的角色,甚至比父親還要重要。
自己的一切都源于他,可以說,沒有唐丘,就沒有今天的秦柯。
“怎么了?扎心了?”周川看著一言不發(fā)的秦柯,調(diào)侃道。
“周叔,你現(xiàn)在的樣子,可真不像一位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鼻乜聦⒆魏笠?,順勢倚了上去,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不想理他。
周川也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他自言自語道:“當年,只要和老唐在一塊,我就開心的像個孩子,好像出了什么事都有他頂著一樣,說實話,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點兒他的影子?!?p> 秦柯靜靜地聽著,沒有搭話。
風透過車窗拍在秦柯的臉上,一陣舒服。
這時,周川的電話響了,他帶上了無線耳機,秦柯也被這鈴聲吸引,瞥了過去。
“周隊,去圣林環(huán)境生態(tài)園的同志傳回來消息,經(jīng)過計算,金明雪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和出現(xiàn)在如歸賓館的神秘人身高吻合?!?p> “知道了,范廣德和李明峰有消息嗎?”
“李明峰沒有查到任何蹤跡,不過范廣德當時離開A市乘坐的那輛面包車的車主找到了?!?p> 電話那頭繼續(xù)回答:“那人是個開黑出租的,他記得有個帶著黑色行李包的男人在5月15號從A市去了C市,應該就是范廣德,不過范廣德下車之后,一直等這個黑車司機離開,他才行動,那地方是片荒地,沒有監(jiān)控,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了?!?p> “聯(lián)系C市以及接壤的幾個地級市的派出所,讓他們查一查外市黑出租的出入記錄,我懷疑他在不停的轉(zhuǎn)車,就是想避開警方的視線?!?p> “是!”
“怎么回事?”秦柯問了句。
“我送去技術部的那張金明雪的照片反饋回來的消息,她如果穿上高跟鞋的話,和神秘人的身高是對的上的?!敝艽ɑ卮稹?p> 他看了秦柯一眼,問道:“你覺得,她會是兇手嗎?”
秦柯?lián)u了搖頭:“我感覺不太像,她沒有殺人動機?!?p> “那會是誰?李明峰,那個前臺?”
“不知道,”秦柯頓了頓,繼續(xù)說:“我有一種感覺,兇手極有可能是劉家仁!”
“為什么?”周川疑問。
“只是感覺?!鼻乜陆忉尩溃骸拔矣幸粋€大膽的猜測,劉家仁發(fā)現(xiàn)了孫俊文和金明雪的奸情,一怒之下殺之后快?!?p> 周川沉思了一會兒,疑惑道:“可是他身形瘦小,怎么可能無聲無息地把又高又壯的孫俊文殺死?”
“如果,”秦柯強調(diào)了一下:“我是說如果,一個月前,出現(xiàn)在如歸賓館的那個神秘人是劉家仁呢?”
“你是說他穿著女裝?”周川驚了一下。
“這只是猜測,目前還沒法證明,不過…他的身高和身材,要想偽裝成女人,并不困難?!?p> 周川忽然激動起來:“這的確是種可能,回去之后,我們?nèi)ニ依镎乙徽?,看看能不能找到墨綠色衣服的黑色的圓帽?!?p> “我覺得沒必要。”秦柯說:“如果真的是他,這么重要的線索,他肯定早就銷毀了?!?p> “也對。”周川忽然有些失落。
“快到了,先不想這些事了,免得見到我舅舅之后,說錯了話,再讓他不舒服。”秦柯又提醒一句:“周隊,你最好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去了之后,接電話的時候走遠一些?!?p> “我知道,這點兒小事還用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