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DNA比對結果出來了,七灣河底尼龍繩上的人體組織的確是蔡麗麗?!?p> “知道了。”
……
小滿剛過,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即便有風,也感覺不到一絲涼意。
D市,一家不記名出租屋中。
范廣德啃了一口手里的面包,又喝了一口礦泉水,埋怨道:“特奈奈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要是不自己撞見了那件事,也就不會心懷不軌的去錄視頻;如果不錄視頻,也就不會向孫俊文勒索這筆錢;如果不勒索這筆錢,自己也就不用逃亡;如果不逃亡,自己也就不會待在這個破出租屋內,啃著干巴巴的面包,喝著所剩無幾的瓶裝水。
說不定,自己現(xiàn)在還能再公司里摸摸魚,泡點兒茶葉……”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苦笑了一下:“這破地方連個空調都沒有!”
范廣德看了一眼身后的旅行包,口中喃喃道:“飛來橫財,真他嗎是橫財,這些錢,夠我坐幾十年牢了吧!”
想到這里,范廣德心里就會一陣發(fā)涼。
“不行,我不能坐牢!”
他掏出手機,搜索:涉嫌敲詐勒索,數(shù)額巨大,主動歸還并自首會不會坐牢?
結果令他大失所望,雖然自首能減輕刑罰,但是自己勒索的數(shù)額太大了,整整兩百萬,而且被勒索者還被人殺了,雖然他知道不是自己殺的,但是背上了嫌疑,再怎么減刑,都要坐牢,起碼十年。
而且,他隱隱覺得,自己就是導致孫俊文被殺的導火索,不是主犯,也算個從犯吧,他沒學過法律,不太清楚。
況且,即便是失手殺人,意外致死,也得背負法律責任,所以,一旦被抓或者自首,坐牢是免不了了。
身體上燥熱,心理更加煩躁。
范廣德已經察覺到D市的警力有所布署。
他決定了,必須逃,要在最短的時間里脫離警方的追捕,現(xiàn)在第一件事,就是離開D市。
將手里的水全部喝完,他來到房東的門前敲了敲。
開門的是個精瘦的男人,和范廣德年紀差不多,四十歲左右。
此時的他穿著一件老頭衫,淡藍色的短褲和一雙灰了吧唧的人字拖。
“什么事?”房東開口道。
“老哥,你有車嗎?”
“有啊?怎么了?”
“轎車?”
“不是,面包車,五菱!”
“老哥,你開車把我送出D市,我給你一萬塊錢?!狈稄V德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對面的房東一愣:“多少?”
“一萬!”
房東咽了口唾沫,說:“好!”
他經營的這個小破旅館,一晚上30,一萬塊錢在他眼里,絕對是一筆大錢。
房東取來車鑰匙,范廣德語氣很重地提醒道:“老哥,你不能走高速,盡量也不要走國道,如果有那種隱蔽的小路,土路的話,盡量走這些地方?!?p> 房東心虛的瞥了他一眼,眼前的男人分明是害怕交警,難道他是通緝犯?
不過房東很快就點點頭,示意沒問題。
在他的眼里,一萬塊錢足以讓他摒棄心中的正義,關鍵是他不知道這個“通緝犯”的懸賞金是多少,如果超過一萬,那他不介意直接把他拉進局子里。
“好的,”說話間,范廣德從腰間掏出了一摞錢遞給房東,并且說道:“我說話算話,如果你能順利把我?guī)щxD市,到時候我會再給你加一萬?!?p> 房東看著手里的一沓紅鈔,有些激動,沒想到這個“通緝犯”這么爽快,這單必須接!
范廣德帶著鴨舌帽和口罩,提著旅行包跟著房東來到了路邊停著的一輛銀灰色的面包車前。
面包車掉漆很嚴重,而且有多處磕碰,車子的外身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范廣德順利上車,坐在后面,房東坐在駕駛位上,點火啟動。
駛離這里之后,房東開著車七拐八拐駛進了一條土路,土路的盡頭是一片稀稀散散的樹林,看起來似乎正在遠離繁華的市區(qū)。
范廣德回望著身后的高樓,嘴角翹起了一抹滿意的弧度。
稀松的樹林里有一條不太寬敞的小路,但是地面有許多車輪的痕跡,看起來像是經常有人通過。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的?
世上本沒有路,開車的人多了,就壓出了一條路。
在樹林里開了有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面包車終于駛離了這里。
“國道?”范廣德忽然有些緊張,因為他看見了國道標識和路邊的地碑,他慌張道:“老哥,怎么上了國道上來了?”
“從這里到D市的邊緣只有這一條路,”房東呵呵笑道:“不過你放心,這條路上平時沒有交警的,甚至連攝像頭都很少有,偶爾的幾個我可以輕松避開?!?p> 房東幾乎猜到了范廣德的擔憂,所以出言安慰了一句。
雖然房東說話的時候很自信,但是范廣德的心里依舊有一種不好的念頭涌上了心頭。
他的右眼忽然不受控地跳動了起來。
面包車又行駛了十幾分鐘后,并沒有意外發(fā)生,盡管如此,范廣德還是時不時地朝四周觀望,查看有沒有警察的影子。
“快到D市邊了。”房東突然說了一句:“過了前面那個紅綠燈,我知道一條小道,能夠直接通往E市?!?p> 見過了最后一個紅綠燈依舊沒有意外發(fā)生,范廣德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剛才自己有點兒神經質了。
房東載著范廣德來駛進了一條砂礫路,兩邊有一處廢棄的工廠,和幾棟爛尾樓。
面包車在砂礫路上的速度不是很快,這地方荒無人煙,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后,范廣德看見了前方的瀝青路,預示著他即將進入E市,自己的逃亡之路也算是成功了一小步。
刷拉~刷拉~
嘎吱~嘎吱~
輪胎與砂礫摩擦的聲音,路面不平導致車身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交匯在一起。
路邊茂密的杉樹擋住了兩側的視野,突然,這條砂礫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名交警的身影。
十分突兀!
范廣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連忙慌張道:“掉頭,掉頭,掉頭!”
房東被范廣德的吼聲驚了一下,連忙打死方向盤準備掉頭。
這位交警見狀,立馬騎上停在旁邊的摩托車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在對講機里呼叫:“發(fā)現(xiàn)可疑目標,發(fā)現(xiàn)可疑目標!人數(shù)不確定,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昨天,D市和幾個臨市的交警大隊收到消息,封鎖從D市進入臨市的所有出口,嚴格把控所有從D市出現(xiàn)的車輛,這些小道也沒有例外。
這位守在路口閑著沒事的交警正無聊的時候,大魚,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