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定住心猿 化幻為真
“白駝山?沒記錯的話，西毒歐陽鋒就被稱為白駝山主人。”
張澤泡在藥浴中喃喃道。
只是華山論劍尚未開始，“西毒”稱號便無從談起，張澤也就不再多想，轉而整理起一天的得失。
修成龍象般若功自不必多說，重要的還是下午流沙坑中的訓練，和桑多傳授的經驗。
張澤想到自己之前從未接觸過武功。
自殺前不過是本本分分的兒子、學生以及職員，不敢稍逾矩。
而穿越之后，在《吞噬星空》的世界里才待兩天，也沒來得及見識各大武館，只有原主記憶，仍然是霧里看花。
所以下午的訓練，張澤才算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練武。
實質接觸后他才知道，修行武功不單要激情，還要天資、毅力、機緣、目標、決心等等，各種條件具備，才能有所成就。
張澤比對《射雕》中人。
天資他大概有了，龍象般若功練至第三層也不過才兩小時。
機緣就更別說，萬界圖雖然還沒探究清楚，但是能穿越不同位面，已是既定事實。
目標姑且也算有，穿越到《吞噬星空》世界那一刻，他就燃起了要逍遙超脫的雄心。但現(xiàn)在想來，這似乎太過縹緲。
只有事物之結果，卻沒事物之過程，導致他像是飄在空中，落不到實處。
比如說，隨意看了幾本江湖志異，就以為懂得練武之要義，拿本秘籍就要修練。
雖然結果還好，只是一旦鑄就差錯，豈不是萬劫不復?
須知雄關漫道真如鐵，萬事萬物哪會輕易?
經過下午流沙坑的訓練，和桑多主持的教導，張澤才幡然醒悟，實實在在的痛苦和堅持，才是練武之本質，之前的自己想得太過兒戲了。
藥湯慢慢變涼，張澤絲毫沒察覺，但他的眼睛，卻泛起光彩，好似重新?lián)Q了個人一樣。
……
三個月后。
青.海手印宗，演武場。
場中一老一少，正比試著武功，二人你來我往，打得異常激烈，引得圍觀者陣陣喝彩。
只見少的那位，大喝一聲“看刀”，然后后腿一蹬，腳下的青石瞬時四分五裂，人影憑空前移三四丈，手中大刀立劈而下，勁大力沉，猶如泰山壓頂，攝人心魄。
那老的見刀威駭人，連忙揮出禪杖相抵，再一勾一引，只聽得“鐺鐺”兩聲，刀勢便被引得左偏。
“轟”
如驚雷霹靂，只見那大刀斬在地上，將青石地板劈出一條近兩丈長的溝壑，深達半米，掀起陣陣煙塵。
圍觀眾人看見這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就是龍象般若功第五層的威力嗎？”
而場中，一老一少，已經收起兵器，歇將下來，看樣貌正是桑多和張澤。
桑多走上前來，面色紅潤，氣息均勻，說明之前的比拼尚有余力。
此時他笑著看向張澤，說道:“小友的刀法稱的上登堂入室了?！?p> 張澤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并未接話，而是請教起了比試中所遇到諸多問題。
刀法是不是登堂入室，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修的是《阿難破妄刀》，集千招萬招為一招，全身力量集中在一刀之上，一旦不能擊潰敵人，那自己就只能是任人擺布。
所以剛剛看似威力巨大，其實一刀之后，他已經便是強弩之末了。
只是《阿難破妄刀》的真義，他到現(xiàn)在還不能領會，總覺得自己少了什么。
秘籍中說道，破妄破妄，先有妄，再而破之，以妄念融入刀中，再舍身斬去。
類似于楊過所創(chuàng)“黯然銷魂掌”。雖黯然，亦盼柳暗花明；雖別離，亦求重逢相聚。
所以“黯然銷魂”卻是想“永不分離”。
《阿難破妄刀》也是如此，以妄而生，卻要斬妄而去，以妄念而起，卻要達無妄之性.空境界。
此中奧義，雖可言明，卻難以意會，讓張澤不禁苦惱。
直到藏經閣，張澤還沉浸在對《阿難破妄刀》的思索之中，但到了三樓，拿起《楞伽經》時，就已經將諸多雜念排空，認真領悟起佛法精妙來。
千般功業(yè)，若要成就，少不得一個“專一”。
三月前，他明白了所謂武功要義，就沉心斂性，每日到藏經閣待上半天，并不去看那些武功秘籍，而是去體會佛經要義，懂得了那些功法原理，大多都是來自這些微言大義中。
而對《龍象般若功》的修練，張澤卻并未急功近利，只是每當覺得對身體足夠掌控時，才抽空練上一練。
但盡管如此，他的境界也到了第五層，比他人快上了何止百倍。
將《瑜伽經》看完之后，張澤在心中已經記住其中的大半內容，并對其中闡釋的道理有了初步想法。
在腦中稍微整理了一下，張澤并未特意選擇哪派哪別，或者找到相關內容的經書加以應證，轉而隨手又拿起了《楞嚴經》。
讀到:“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xù)，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凈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p> 想到輪回與妄念的緣由，真假之間的關系，覺得隱隱可與《阿難破妄刀》相接。
妄念因何而起，輪回為何無盡，卻因為眾生忘了清凈圓滿之本性。
《阿難破妄刀》是否也可如此?
我雖起妄念，卻知道這妄念只為我之刀為本，而非我本想妄念。
我雖舍身，卻是因斬假求真而舍身，卻不是想要舍棄生命。
想到此處，張澤不禁歡.喜之情，油然而起，隱隱已突破了《阿難破妄刀》原有之義，推陳出新，有了新的練刀方向。
……
到了傍晚，天氣刮起了大風，眾人才曉，秋日已近。一時間黃沙彌漫，整個青.海手印宗都籠罩在霧霾里。
在浩蕩的天威面前，武者也不過渺小如螻蟻，宗內弟子盡皆回到了房間，外宗的普通喇嘛也終于停了念經的聲音。
而十數里外，七八個高原僧，同二十多個著西域服飾的異域武者，冒著風沙慢慢朝青.海手印宗行來。
風沙雖大，當先一魁梧老僧和一高鼻深目異族青年，卻絲毫不受影響，行走如常。湊近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有一層薄薄的罡氣外罩籠罩，使得風沙全然不能近身。
不遠處的戈壁砂石上，千萬條西域常見的毒蛇、蝎子等毒物，匯聚成河，沙沙爬行聲，在風沙里亦能耳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