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哥的屋子不大,這間房間本來是堆放藥材的,現(xiàn)在被他們兩人占了,也只能睡在一張床上。
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她睡的不踏實,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轉頭看向旁邊,借著窗外得月光,正對上一雙漆黑的雙眼,她心跳都嚇得停止了。
“溫時澹?”她緊著嗓子喊了一聲。
身旁的人沒發(fā)出任何動靜,就這么側著腦袋看著她。
秦淺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心跳慢慢恢復平穩(wěn)。
從枕頭下面拿出了夜明珠,勉強照亮溫時澹慘白的臉。
“你感覺怎么樣?”她趴在旁邊問。
溫時澹就盯著她看,那眼神很陌生,有一瞬間秦淺都懷疑旁邊這個是溫時澹嗎?
“溫時澹?”
對方依舊沒有給她回應。
秦淺碰了碰他的額頭,溫度正常。
“你倒是說句話啊,別嚇我。”
她直覺現(xiàn)在的溫時澹不正常。
溫時澹張了張嘴,嗓子里艱難的發(fā)出了一個不清楚的“你”。
“你昏迷了很長時間了,嗓子不舒服是嗎?等等,我給你倒杯水?!?p> 說著秦淺翻身,這兩天已經習慣了,可以不碰到他的情況下床。
溫時澹全程盯著她,視線膠著在她身上。
秦淺倒了一杯水回來,扶著他慢慢起來,讓他把水喝了下去。
溫時澹喝完一杯水溫時澹繼續(xù)看著秦淺,秦淺以為他還渴,就又去倒了一杯,但水杯送到他嘴邊他搖了搖頭。
“你是誰?”
秦淺轉身想放下杯子,聽到這沙啞的三個字,她手上一個哆嗦,杯子掉在了桌子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詫異的回頭看著靠在床上的人,秦淺嗓音也跟著發(fā)緊了,“你說什么?”
“你是誰?”他繼續(xù)問。
秦淺快速走回到床邊,“你沒開玩笑吧?”
他用那樣陌生的眼神看著她。
沒開玩笑。
她剛剛納悶,溫時澹怎么可能有這樣的眼神。
奶奶的!失憶這種狗血的劇情也能發(fā)生!
瘋狂呼叫那破機械,但沒有任何回應。
秦淺眼皮狂跳,在心里狂罵了一番這本狗血小說的作者。
“我是秦淺,你是溫時澹?!?p> 溫時澹抿著唇,很是認真的在想這兩個名字。
“想不起來就算了,我讓大山哥過來給你看看。”
說著秦淺走了出去,敲響了對面大山哥的房間
兩間房間對著,這不隔音,其實剛剛大山哥就已經聽到動靜醒了,這會兒敲門他衣衫整潔的打開了房門。
“大山哥,阿澹醒了,你幫忙看看吧,他情況有點不對勁?!?p> “好?!?p> 大山哥走進了他們房間。
大山走進房間時溫時澹瞬間變得戒備,秦淺看到他的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以前的警戒性還有,秦淺都要懷疑他的失憶是不是假裝的。
“看他這樣子還挺好的啊?!贝笊娇粗鴾貢r澹說,他沒馬上靠近,因為他感知到了溫時澹的防備。
秦淺走到床邊,安撫的拍了拍溫時澹的手臂,“這是救了我們的大山哥,讓他給你看看。”
感覺到手掌下的肌肉慢慢放松,秦淺才對大山哥說:“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大山哥也詫異,“什么都不記得了?”
“連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p> 大山哥走上前坐到床邊,手要放在溫時澹手腕上時被他閃躲開。
“這……”大山哥看向秦淺。
秦淺抓著溫時澹的手放到了大山面前,“你老實點,大山哥在給你看病?!?p> 秦淺盡量壓抑著自己的煩躁,但溫時澹似乎還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這次沒動,只是視線還是盯著她。
大山給溫時澹把了脈,眉心逐漸攏在了一起。
“他這情況可能是傷到了腦袋,又沒及時救治,這個情況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 秦淺眼皮狂跳,“他不會一輩子都要這樣了吧?”
那她還走屁的劇情啊!
“他這種情況需要慢慢休養(yǎng),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落,等他身上的傷好了,我給他開幾幅化瘀的藥吃吃看,但我也不能保證他能恢復記憶?!?p> 秦淺胸口發(fā)悶,看著溫時澹的眼神都沉了幾分。
但這個時候失去記憶的溫時??粗坪醪焕斫馑秊槭裁瓷鷼?。
大山哥把他的動作看在眼里,忍不住輕笑,“我看他也挺好的,都失去記憶了還聽你的話,說不定還記得你是他娘子。”
秦淺只能對著大山尷尬的笑了笑,沒察覺溫時澹聽到“娘子”兩個字眉心動了動。
“腦袋里面的傷急不得,你們還是在這里住著,等過段時間再看看吧。”
“嗯,那就麻煩大山哥了?!?p> “你們休息吧?!?p> 大山哥走了出去,秦淺送到門口關上了門。
回頭就對上溫時澹的視線。
“娘子?”他低聲喊了一句,對于這個稱呼似乎很新奇。
秦淺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壓低了聲音罵他,“占誰便宜呢?你說你傷到哪里不好偏偏傷到腦袋?你知道你耽擱我多少事?”
她的樣子很生氣,原本眼底還帶著幾分笑意的溫時澹臉色慢慢平靜,看著秦淺的眼神有幾分不解,似乎是不理解她為什么要對著她的夫君生氣,明明他現(xiàn)在都生病了。
看著他著眼神,秦淺深感無力,重重嘆了一口氣。
“算了,你現(xiàn)在是傻子,我跟你計較什么。”
“你最好快點恢復記憶,我可沒時間陪著你耗。”
說著她走到床邊踢了鞋子翻身上床。
都已經躺了下來溫時澹還坐著,視線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等待著她的命令。
“傻坐著干什么?躺下睡了。”
溫時澹眉心動了動,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只是失憶,并不傻。”
秦淺氣笑了,“合著失憶了還要跟我杠是不是?躺下,睡覺!”
她耐心逐漸告罄。
溫時澹緊抿著唇,雖然不喜歡秦淺這樣的態(tài)度,但身體還是誠實的躺了下來。
嘿,奇怪了,雖然他忘記了很多事情,但就是下意識的聽從這個女人的命令。
他這個娘子脾氣不是一般的差,但他似乎一點都不討厭。
意識到這一點,他深深覺得驚悚,他一個大男人似乎有懼內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