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扶額,但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那也不能隨便亂說,在等半年不成嗎?”她臉越來越紅。
慕修蒂這才沉了沉心思,把那些想法憋了回去,“成,本王聽你的,對了,我好久沒聽你叫我名字了,能在叫一聲嗎?”
蘇淺淺一愣,雖然她很想懟回去,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而是漸漸揚起笑,叫了聲:“慕修蒂......”
周圍的百姓都震驚了,這什么跟什么?當眾叫皇子名諱,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難道那女子是御王的心上人?傳說中的冷面閻王有喜歡的人了,這可真是令在場所有人大開眼界,怪不得人家能住在御王府呢......
也難怪,那女子能肉白骨,也難怪受傳說中冷面御王喜歡。
一時間,御王府門前沒有任何一點兒的聲音,人們都沉浸在御王殿下平安歸來,還有這個傳言冷面閻王有喜歡的人的喜悅中。
當然,蘇淺淺沒有過多于慕修蒂說話,因為病者實在太多了,也不能太多耽誤。
慕修蒂也理解,不僅理解,他還叫了多下人們搬來十幾口木箱子。
人們又震驚了,這唱的又是哪出?
“淺淺,這是用來捐獻的?!蹦叫薜俜谔K淺淺柔軟的毛發(fā)中,認真地道:“本王一回來就聽朝堂里的人說民間淺神仙在御王府開診,本王一聽就是你,所以早就命下人整理出銀兩來,這不,我湊了湊,一共九百萬兩,淺淺你看著用,本王不心疼......”
“非常時期,我就大約用三百兩就可以?!碧K淺淺朝他笑了起來。
百姓們又再次震驚,今天過得真是難忘,因為蘇淺淺說了四殿下用四百兩拿來義診,也就是說,將有大量看不起病的窮人有了希望,更是有人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高呼:“御王殿下和御王妃大恩永世不敢忘!”
有一個人帶頭,就有更多的人附和,于是,越來越多的人跪在地上叩謝兩人,都同樣喊著:“御王殿下和御王妃大恩永世不敢忘!”
百姓突然喊這么一下,可把蘇淺淺嚇得夠嗆,還沒嫁呢,就被人,還是被這么多人喊御王妃,她還有點不太習慣。
可是慕修蒂卻很滿意這個結(jié)果,一聲聲的御王妃叫得她心里都洶涌澎湃,恨不得馬上八抬大轎將蘇淺淺娶進門......
蘇淺淺看著眼前的百姓們,心里漸漸想明白了:原來救人的意義不僅僅是要為自己培養(yǎng)勢力,更多的,是人性隨著疾病的離去再次復蘇,是一個生命得以繼續(xù)的功德無量!
之前她不會這種東西,可是現(xiàn)如今既然會了,那就得發(fā)揮自己的本事,不讓更多的人被疾病纏身,得以健康活著。
她體會到了快樂的真正意義,終于感受到生命中無處不在的感動于驚喜。
原來濟世救人,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她把頭看向慕修蒂,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能去百草堂嗎?”
慕修蒂沒怎么聽明白,她什么時候?qū)Ρ静萏酶信d趣了,正想著再問問,就見躲在角落里的寒生這時主動站了出來,與慕修蒂仔細講述那天的事情經(jīng)過,講到最后,還特意補充了幾句:“我是真的欣賞淺淺妹妹的才華,這才有與她一起開百草堂的決定,想著將醫(yī)術(shù)繼續(xù)發(fā)揚光大?!?p> 見寒生說完,蘇淺淺立即用祈求的目光投向慕修蒂。
慕修蒂心里那個糾結(jié),如果同意蘇淺淺去的話,她肯定得花費更多的時間來經(jīng)營本草園,想想她的病才沒好多久,萬一累著了,他又得心疼了。
但蘇淺淺祈求的目光讓他舍不得拒絕他,他不在意女子的規(guī)矩,那些什么女子不能在外拋頭露面的事情,他不在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才最重要!
想到這里,他笑著點頭:“那便去開吧!”他牽起蘇淺淺的雙手,雖然天氣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暖,但蘇淺淺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涼,自從那次死里逃生后,他還是有些不舍得,“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蘇淺淺下意識問了句。
慕修蒂又想了一會兒,然后慎重地道:“不可以累著自己,如果有事,都得跟我商量,不可以擅作主張!”
蘇淺淺點頭,很是激動地抱住慕修蒂,在他耳邊呢喃起來。
不是說別的,就兩個字:“謝謝.....”
離得近的百姓聽到這個消息,一個傳一個,很快就傳遍了在場的所有百姓,百姓們實在高興,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包括寒生和歐陽西竹。
慕修蒂越來越覺得自己撿到了寶,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蘇淺淺還有這本領(lǐng),還病怏怏的,都是別人來救她,可是他才走了多久,蘇淺淺就已經(jīng)醫(yī)術(shù)高明到這種境地了,也實在是神奇。
蘇淺淺松開了慕修蒂,揚起高昂的聲音跟眼巴巴等著看診的百姓道:“你們放心,我既然說了的事就一定做到,從現(xiàn)在起,三日內(nèi)我只醫(yī)急癥,不急的請主動將位置讓出來,三日后先到本草堂找寒生,或等到一個合適時期我再去為診所坐診可好?”
百姓們也很通情達理,既然醫(yī)治有望,那就不用著急,把位置讓給性命攸關(guān)的人,就當為自己和家人積累福報。
一時間,場面十分溫馨,大家相互禮讓關(guān)懷,短暫的混亂之后很快就恢復秩序,不著急的人陸續(xù)離開,真正病得刻不容緩的都站到了前面。
蘇淺淺看到那些先行離開的人們,和已經(jīng)被診治過準備回家的人們,在走出府門后都回過身來,遠遠地給她或是鞠躬或是磕頭的,然后才安心離去。
她知道,自己這一手的醫(yī)術(shù)雖然不知來自哪里,但既然會了,就該用在有意義的事情上,自己的隨手所為對那些人來說,意味著生命一樣重要的意義,一聲感謝,是她有史以來接收到的最真摯的情感表達。
得此,足矣。
終于,日頭偏西,天色漸暗,蕪言端了碗甜湯給蘇淺淺,她看也沒看,端起來直接就著碗邊幾口就給喝了。急得蕪言直跺腳,小聲提醒她:“姑娘該用羹匙,許多人都看著呢!”
她一愣,方才想起在紅楠國的女子規(guī)矩禮數(shù)繁多,遠不是原本的小村子能比得了的,而且她的祖母從來都沒有約束過她。
可她哪有功夫一口一口用勺子喝,這眼瞅著天就要黑了,后頭還有至少二十多個病患,她得盡可能地爭取時間,多治一個是一個,雖然病人也不會一個晚上就因此喪命,但治了也會少遭一個晚上的罪。
于是她只擺擺手,說了聲:“沒事。”就繼續(xù)投入到看診中去。
只是治著治著,廳里突然安靜下來,緊接著,她看到前面遞過來一只手,有個她最熟悉不過的聲音同她說:“給我也治治......”
蘇淺淺頭都沒抬,直接丟下一句:“你沒病,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