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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鈴聲聲卿有淚

第十六章 便將計就計

風(fēng)鈴聲聲卿有淚 林一笑L 7628 2021-07-22 20:48:58

  十五那夜的月亮被云遮了一塊,孤山上夜黑風(fēng)高,清苑是個絕妙的好地方。蕭瑟的風(fēng)吹竹葉聲,一盞盞的燈柱都沒點(diǎn)著燈,一幢幢屋宇房門緊閉。兩人躡手躡腳走到第三排第三間屋子前,云辰借著月光,朝何郁點(diǎn)了一下頭,何郁悄悄繞到屋后,小心翼翼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緩緩貼近墻壁。夜空寂靜的,突然竹葉又開始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何郁感到渾身有點(diǎn)熱,焦躁的熱。

  云辰悄無聲息地走上臺階,沒發(fā)出任何聲響,他按著郭浣女所言,叩了三下門,一輕一重一輕,代表著緊急事變。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灰衣服的中年人探出身來,見到云辰那一瞬間,忽然面色灰敗,眼角跳了幾下,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道:“你是誰?”

  云辰心念數(shù)轉(zhuǎn),馬鐵胡定然認(rèn)識他,一個傳達(dá)命令的人,不會不認(rèn)識他。“這般問來,不過是想拖住我探出何郁藏在什么地方,他好及時逃跑。我且不去管它?!彼首鞲呱钅獪y道:“馬兄說我是誰,我便是誰?!?p>  馬鐵胡臉色又變了數(shù)變,大大松了一口氣,額角緊繃的皺紋松弛了下來道:“荀先生嚇煞小弟了!”他瞇起眼,雙目炯炯有神道:“不知荀先生來此所為何故?”

  云辰正是要他把自己當(dāng)成荀道子,當(dāng)下臉色一變,憂思重重道:“馬兄有所不知,數(shù)日之前,老朽親眼見到云嘯天和一白發(fā)女子押著青海龍王和郭浣女離開了竹渲島。那郭浣女敢情是叛變了。一見到老朽便大呼小叫,若非老朽及時改了這副扮相,才躲過一劫。”

  馬鐵胡道:“荀先生如何知道叛變的是郭浣女,或許是青海龍王也未可知?!?p>  云辰道:“那龍王練過縮骨功,什么苦他也受得了,除了郭浣女不會有第二人?!?p>  “荀先生此言差矣,先生似乎太過謙虛,竟把自己給忘了?!?p>  云辰佯怒道:“馬兄此言何意?莫非我荀道子還會騙你不成?”

  遠(yuǎn)處突然傳來破空聲,打斷了云辰說話。

  何郁突見“云辰”從遠(yuǎn)處掠來,大吃一驚,尚未來得及作出反應(yīng),那人已經(jīng)到了門前,不禁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來人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馬兄,郭浣女老巢被捅掉了,她把什么都給供了出來,快快通知閣主,有個白頭發(fā)的女人把云嘯天救走了。”

  何郁在墻后聽到這話,大吃一驚,瞳孔瞬間收縮,云辰雖也吃驚,卻絲毫不形于色,心想:“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誠心來搗亂么?何郁怎么樣了?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

  馬鐵胡吃驚更甚,眼前這人竟然和先前那個扮成云辰的荀道子一模一樣,頭發(fā)身材高矮胖瘦全都一模一樣,連說話也差不多。

  馬鐵胡定了定神道:“你又是誰?”

  那人似乎大吃了一驚,忽然反應(yīng)過來道:“我是荀道子呀,對了,老朽奉閣主之命,上竹渲島去把他的女人接來,才發(fā)現(xiàn)事變,為了逃避追捕,故扮成了云辰的模樣?!?p>  馬鐵胡臉露疑惑之色。

  來人道:“馬兄猜疑是應(yīng)該的,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請馬兄速速定奪。老朽就——”

  云辰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他瞎編出來的話竟然真的發(fā)生了個八九不離十,待聽到最后一句豁然回神,知他要說“老朽就要去換回來了”,趕忙打斷道:“只怕未必,云兄弟倒也是個幽默人。老朽剛說完這番話,你就再來說一遍,嘿嘿,云兄弟打的是個什么算盤?”

  荀道子直到如今才注意到云辰,驚得張大嘴道:“你是誰?”

  云辰道:“不巧得很,老朽便是荀道子。”

  荀道子下意識道:“什么?你是荀道子?那我是誰?”

  云辰“嘿嘿”笑著指了一下腦袋,道:“云兄弟,你那么大年紀(jì),沒想到這兒才三歲?!?p>  荀道子大有狗急跳墻之勢道:“你說誰!誰才三歲!”

  “我可沒說你,我說的是姓云的!”

  “你你你,馬兄,這是怎么一回事?”

  馬鐵胡左看看右看看,十分尷尬,擦了一下額上汗水,一攤手道:“我也不知道。”

  云辰心想:“要識別誰才是荀道子,定然會提到易容的本領(lǐng),我不如先行提出來,免得失了先機(jī)?!北愕溃骸榜R兄不必為難?!?p>  馬鐵胡心中暗想:“不是你叫我不必為難,我就不用為難了?!?p>  只聽云辰接著道:“我荀道子易容的本領(lǐng)舉世無雙,但普通的易容之術(shù),如今江湖人士皆會,你若能化成一女子,絲毫無破綻,我從今以后便再也不叫荀道子?!?p>  荀道子自視甚高,聞得如此簡單之事,大聲道:“好!你倒說來聽聽,我們來扮哪個女子?”

  云辰道:“何郁你敢不敢扮?”

  “有何不敢!”

  云辰轉(zhuǎn)頭道:“馬兄意下如何?”

  馬鐵胡正自拿不定主意,聞言大喜道:“如此甚好!”

  云辰和荀道子互道了聲:“請!”同時朝著兩個方向各自向前走。

  走到了目所不能及之處,云辰悠閑地一轉(zhuǎn)彎,兜了個大圈子,朝何郁所在之處掠去。

  何郁早知他意,當(dāng)下也不多說,換上他的外衣,檢查了一番,待見到荀道子返回原處時,便也慢慢踱了過去。

  三人各自大吃一驚!馬鐵胡見二人都穿著原來的衣服,相貌身高一模一樣!

  荀道子驚疑過后,頗為了然地笑了起來道:“我道是哪個混蛋?原來是你這個死鬼!”

  何郁一陣雞皮疙瘩道:“誰?”

  “云歌子,你何必再裝?當(dāng)世除了你我還能有誰?”

  何郁一陣尷尬,忽作大悟狀道:“原來是云兄??!多年不見,竟給我開了這么大個玩笑!云兄乃當(dāng)世奇人,今日此來,不知所為何事?”

  荀道子笑道:“模仿者敗于模仿,云兄不該當(dāng)面模仿我言語?!?p>  何郁無聲笑了一下道:“反客為主,賊喊捉賊,終被識破。”

  馬鐵胡咳了一聲,打斷道:“兩位哪位是新來的?”

  荀道子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

  何郁笑道:“馬兄這回可信了吧!”

  馬鐵胡眼睛左看右看,不知看誰好,索性望著遠(yuǎn)處道:“荀先生,非我不信你,實(shí)在是兩位太像,在下倒有一計,不知兩位——”

  何郁搶先道:“馬兄盡管說來?!?p>  馬鐵胡道:“兩位扮得雖是一模一樣,內(nèi)力卻決計不會相同,在下一試便知?!彼鋈怀鍪?,何郁急忙克制住內(nèi)力,免得反彈之勁過猛,但她一看荀道子倒飛了出去,趕忙借一掌之勢,佯作被打飛出去倒在地上。

  馬鐵胡哈哈大笑道:“分出來了,分出來了。”他上前扶起何郁道:“荀先生,在下失禮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p>  荀道子爬起身,大怒道:“你這信使恁的不辨黑白!”

  馬鐵胡怒道:“你說誰?”

  荀道子道:“說的就是你!你如何說我不是荀道子!”

  馬鐵胡道:“荀先生的內(nèi)力已練到反彈之境,可你這廝一點(diǎn)反彈也沒有!”

  荀道子氣得臉色發(fā)白道:“你這信使昏庸,閣主定要被你害死!”

  馬鐵胡臉色發(fā)紅道:“你這廝口出狂言,血口噴人,污蔑閣主!今日萬萬留你不得!”

  荀道子臉色煞白道:“你待怎樣!”

  馬鐵胡“蒼啷”一聲拔出長劍道:“你說怎樣?”

  何郁趕忙勸道:“馬兄,云兄也只是圖個玩兒,可莫動刀子。云兄又是閑散的性子,決計不會亂說!”

  馬鐵胡道:“荀先生未免隨和,但閣主豈能隨意辱罵!”他一招“躬身作揖拜師先”襲向荀道子。

  荀道子側(cè)身一避,大吃一驚,咬牙切齒道:“好呀!你還當(dāng)真動起手來了!”

  馬鐵胡一側(cè)身,一招“左右顧盼搖昆侖”,冷笑一聲——

  荀道子還了一招,“冬雷陣陣”,當(dāng)真有雷聲陣陣。

  馬鐵胡大喝一聲,一招“太乙擺尾坎離交”,勢如大浪翻卷,風(fēng)聲如虎嘯。

  何郁些疑惑,怎么馬鐵胡的招式都是武當(dāng)門下。

  荀道子一式“回馬一槍”,卻被馬鐵胡雄渾的內(nèi)力震得雙臂發(fā)麻,他氣得臉上肌肉顫抖,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便逃。

  馬鐵胡追出數(shù)步,忽又退了回來,對何郁道:“正事要緊,這廝便先放過他。荀先生,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是好?”

  何郁無聲笑了一下道:“我之愚見,當(dāng)不得一回事,此事事關(guān)重大,須早日稟明閣主,由閣主來定奪?!?p>  馬鐵虎急促道:“荀先生此言有理,在下即刻啟程,便請告辭!”

  “馬兄且慢!”

  “先生還有何事吩咐?”

  “我新收了一個徒兒,其人若扮成云辰,無人能辨,我欲攜其人面見閣主,愿閣主納之,日后可供效勞。”

  “荀先生只管把此事交給在下來辦,在下定將先生之意稟明閣主,先生大可不必多慮。告辭!”

  “且慢!”

  馬鐵胡回轉(zhuǎn)身,何郁道:“我也不滿馬兄了,我有一計欲獻(xiàn)閣主,只求馬兄引個路?!?p>  馬鐵胡面露驚訝之色,道:“是何妙計,可否說給在下一聽?”

  何郁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道:“非我不信馬兄,只是我這人嘴巴太多,不說便是不說,一旦說了,定又會被我說給別人聽,所以這一路上還請馬兄不離我左右。免得被人一激,把事情給說了出去?!?p>  馬鐵胡皺眉道:“也非我不愿給荀先生帶路,只是閣主規(guī)定——”

  “馬兄大可不必?fù)?dān)心,若閣主怪罪下來,一切責(zé)任由我擔(dān)當(dāng)。若是我這一計得了閣主歡心,自然也有一半是馬兄的功勞。沒有馬兄,我怎能見得到閣主?”

  “先生說笑了,在下只不過盡了微薄之力,怎敢居先生的功勞,先生弟子現(xiàn)在何處?”

  何郁有些沾沾自喜,誰說云辰最聰明?

  “他現(xiàn)在山腳下的清風(fēng)客棧?!?p>  云辰悄悄朝著山腳奔去。

  “荀先生請?!?p>  “馬兄請?!?p>  云辰一口氣跑回清風(fēng)客棧,溜進(jìn)了邊上的一間房,悄悄掩上門。他記得來時看到這兒住著一個大漢,云辰在一把椅子上摸到一套衣服,借著微弱的光線分出正反急沖沖穿上身,又把何郁的外套塞到了床底下。那大漢鼾聲如雷鳴,絲毫無所覺,云辰剛想打開門回到自己房間,忽聽樓梯上傳來輕微腳步聲。

  “就是那間房?!?p>  “先生的徒兒估摸著是睡著了,到底年輕,熬不得夜。在下當(dāng)年可是——”

  云辰大吃一驚,心想自己該怎么出去——

  何郁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走了進(jìn)去。屋里漆黑一片。何郁燃起燭火,輕喚道:“荀子陽,荀子陽?!?p>  沒人回應(yīng),何郁心里涼了半截,難道云辰還沒到?

  只聽身后馬鐵胡道:“年輕人睡得死,不易叫醒,以后要是進(jìn)了閣里,可不能睡得那么自在?!?p>  何郁萬般不情愿地走向床鋪,往床上一照,空無一人。

  “荀先生的徒弟到也是個幽默人?!?p>  門外傳來腳步聲,二人一抬頭,看見“荀子陽”低著頭整理著褲腰帶邁開腿走了進(jìn)來,他似乎察覺到屋里有人,“哇”地一聲大叫,就要往外跑,哪知他這一急,褲腰帶沒系好,褲子掉了下來,把他絆倒在地,急得他哇哇大叫,何郁立即會意,一掌關(guān)上門,抓起云辰道:“怕什么!我是你師父!”

  云辰哆哆嗦嗦抬起頭道:“真的?”

  “騙你做什么!自然是真的!”

  云辰打了個哆嗦,欲哭無淚道:“可是您老出去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把他給殺了,然后穿上他老人家的衣服來騙我,嗚嗚——”

  “閉嘴,剛才干什么去了?”

  云辰可憐兮兮地眨眼睛不說話。

  何郁狠狠道:“說話!”

  云辰面色灰敗道:“您老不是讓我閉嘴嗎?”

  何郁大怒,下意識道:“閉嘴!”

  云辰點(diǎn)點(diǎn)頭,緊閉嘴巴。

  何郁氣得七竅生煙道:“剛才做什么去了!”

  云辰小心翼翼開口道:“人有三急?!?p>  何郁怔了一下,松開云辰。

  馬鐵胡哈哈笑道:“荀先生新收的弟子有趣得很。”

  何郁尷尬道:“馬兄說笑了——愣著干什么,快來見過你馬叔!”

  云辰嚇了一跳,愣頭愣腦道:“子陽見過馬叔。”

  馬鐵胡咳了一聲道:“快起來,自家人不要這么見外。荀先生不如把扮相換回來,我們連夜上路。”

  何郁道:“馬兄疏忽了,如今云辰等人知我長相,我若換回來,他一打聽,必知我等行蹤。”

  馬鐵胡道:“此言甚是,兩位便請隨我上路?!?p>  “有勞了!”

  馬鐵胡帶著二人徑走偏僻道路,一路下湘西,至武陵,夜宿于袁亮客棧。

  問及為何不復(fù)前行,只道是閣主所在之處在于云端之上,需一日煙雨朦朧方可到達(dá)。

  天氣已入秋,一日,果下起一場大雨,夜深時大霧彌漫,如行走云端,三尺之外,不見其人。

  云辰忽然一跤摔倒在地上,痛呼道:“哎呦呦,這大石頭怎么攔當(dāng)路啊,馬叔,您老路熟,您老給支吾一聲啊?!?p>  馬鐵胡不信,用力伸腳一踢,果踢到一塊石頭,疼得他腳趾抽筋,痛苦道:“哎喲,好硬的石頭,侄兒莫怕,叔給你指路?!?p>  三人涉入水中,爬上一艘小船,馬鐵胡解開纜繩向遠(yuǎn)處劃去。三人到了小河盡頭,盡頭是一座島。三人系好船上了岸,剛一現(xiàn)身,忽聽四面八方傳來雄厚的聲音“誰——”

  霎時間,斜地里飛出兩條人影,一人須發(fā)皆白,穿一身白袍,神色威嚴(yán),另一人已過花甲之年,一身青袍。

  馬鐵胡撲通一下對著白衣老人跪了下來道:“師父?!庇洲D(zhuǎn)頭叫青衣老人道:“師叔?!?p>  白衣老人神色不悅道:“他們是誰?”

  馬鐵胡雙膝跪地移向前,忽然跳了起來道:“抓住他們!他們就是閣主要的人!”

  何郁大吃一驚,只覺兩股極強(qiáng)的內(nèi)力撲面而來,趕忙使了一招“倒卷肱”,一把抽出馬鐵胡腰中軟劍,又使了一招“鯉魚上樹”和白、青二人纏斗在一起。馬鐵胡倏然出手,只一招便點(diǎn)倒了云辰,大喝一聲:“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何郁大吃一驚,倒退數(shù)步,轉(zhuǎn)頭一看,只見馬鐵胡一把匕首架在云辰脖子上,她下意識道:“你想怎樣?”

  馬鐵胡“嘿嘿”笑道:“不要反抗,把劍放下,不要反抗,不要反抗,你要是反抗,他的小命就沒了!”

  何郁忽然笑了一下道:“你要是殺了他,我就只好破了殺戒了!”

  馬鐵胡比劃了一下刀子道:“不死也得殘廢!”

  何郁笑不出來了,丟下劍,一腳踢得遠(yuǎn)遠(yuǎn)的。

  馬鐵胡道:“師叔,麻煩你了?!?p>  青衣老人“嗯”了一聲,走上前,拍了兩下何郁穴道,何郁應(yīng)聲而倒。

  馬鐵胡道:“接下來怎么辦?”

  白千常道:“請示閣主如何處置,先把他們關(guān)起來?!?p>  馬鐵胡道:“關(guān)在哪?”

  白千常道:“柴房吧?!?p>  青衣老人道:“再給他們綁個繩子,保險點(diǎn)?!?p>  “是,師叔。”

  馬鐵胡抽了兩根捆柴的繩,將兩人反手捆了起來,得意了一陣才肯離開,走前還反鎖了柴門。

  何郁恨鐵不成鋼道:“你的任督二脈不是通了么?”

  云辰居然得意道:“我自己倒下去的?!?p>  何郁白了他一眼,云辰道:“馬鐵胡早就看出我們是假冒的了。他說真正的荀道子內(nèi)力已到了反彈之境,可后來來的那個荀道子一點(diǎn)反彈也沒有,但后來那個又確實(shí)是荀道子,既然是荀道子,那么馬鐵胡不是在說謊就是在說反話,以便把我們騙來這里?!?p>  何郁怔了一下道:“你既然早知道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沒機(jī)會跟你說??!”

  “你就是故意不肯說!”她停頓了一下又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等?!?p>  “等什么?”

  “等閣主回信讓他們把我們帶過去?!?p>  “閣主要是不要我們呢?”

  “那沒辦法了?!?p>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趕忙一動不動地坐著。馬鐵胡“吱呀”一聲推開門,喝得醉醺醺的,滿頭大汗,忽又推門走了出去。

  兩人相視無言,靜靜聽著馬鐵胡在柴門外來回踱步,不明所以。

  馬鐵胡忽然又走了回來,似乎已鎮(zhèn)定下來,關(guān)上門,搓了搓手,咽了一下口水,嘿嘿淫笑著向何郁走了過來。

  何郁一陣尷尬,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卻升起一股子此人要完蛋了的感覺。

  馬鐵胡脫下外套,嘿嘿道:“寶貝長得可真標(biāo)致?!?p>  何郁打了個寒顫道:“你師傅呢?”

  “這死老頭子睡著了?!?p>  “我叫醒他了啊?!?p>  “你敢叫我就點(diǎn)你啞穴?!?p>  “快走開。不然你小命難?!?p>  馬鐵胡俯下身,嘿嘿笑道:“小美人,你自己都小命難保——”他忽然倒了下去。

  何郁向旁躲了躲,抬頭看到云辰通紅的臉,輕聲道:“你沒殺了他吧?”

  云辰臉色通紅,搖了搖頭道:“我震斷了他的心脈,他活不了了?!?p>  兩人把馬鐵胡埋在一個較遠(yuǎn)的位置,返回柴房,裝作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捆綁起自己,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一直聊到困意來襲,經(jīng)不住睡著了。

  第二日白千常推開門,探頭進(jìn)來看了一下,又關(guān)上門,對門外的青衣老人道:“不在這兒。鐵胡這孩子怎么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也許是接到什么急事,又不愿意吵醒你。”

  “也許吧?!?p>  到了第七日,柴門被人一腳踹開,云、何二人轉(zhuǎn)過頭去,只見白、青二人帶著一干打雜的手下站在門口,白千常一揮手道:“女的留下,男的拖出去殺了!”

  云辰故作穴道被制不能動彈大叫道:“你什么意思?”

  其中兩個手下分左右站到云辰身后。

  白千常“嘿嘿”笑道:“可不是老夫的意思,是閣主的意思。沒準(zhǔn)是閣主看上你老婆了也說不定?!?p>  云辰大叫道:“你胡說,你胡說,閣主說什么了?你說給我聽聽,讓我死個明白吧!你們要把她留下做什么?要她去哪?說啊!要留下她做什么!說??!”

  白千常輕蔑道:“我說了你還有本事救她不成?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青衣老人突然打斷他道:“師兄,不可說?!?p>  白千常道:“怕什么!有你我在,他還能跑了不成?老夫就行行好,讓你死個明白。你這小情人閣主可是白紙黑字寫著要定了!閣主老人家讓我們派個人把你小情人在三日后的午夜時分送到雙橋鎮(zhèn)雙橋上去,到時閣主自會派人來接應(yīng),你就安心地赴黃泉去吧!你的小情人大概是今生今世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好了,下去吧!”

  云辰笑道:“好啦,下去啦!”他突然咔嚓一聲繃斷了繩子,隨手打倒了身后的兩個侍衛(wèi)。何郁見狀,迅速解開縛繩,隨手拾起一根木柴,一招“畫龍點(diǎn)睛”,同時襲向白、青兩人。兩人出其不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云辰三兩下解決了一干侍衛(wèi),趕忙來幫何郁。四人一陣惡斗,直打得雙眼昏花。何郁突然使了一招“伏浪卷沙流”,逼得兩人勉強(qiáng)招架,云辰乘機(jī)轉(zhuǎn)到兩人身后,雙掌齊發(fā),何郁屈掌成指,急點(diǎn)兩人多處大穴。白、青二人應(yīng)聲而倒。

  云辰忽然拔出一個侍衛(wèi)的劍,一劍結(jié)果了兩人。何郁大吃一驚道:“你做什么?”

  “這兩人留著是禍患!”

  “那你也不該殺了他們呀!”

  “當(dāng)斷則斷,該殺則殺!郁兒,你性子太柔了點(diǎn)!”

  “可是——可是——你做什么!這兩人殺了那算了,難道連一干侍衛(wèi)你也不放過!”

  “這些侍衛(wèi)留不得!”

  “為何留不得?”

  “閣主既然能控制那么多人,必然心機(jī)極深,所以他也定然不會全然信任白、青兩人,這些侍衛(wèi)里一定有閣主的人,而且不止一人,如果只有一人,閣主很難防他叛變,白、青二人一叛變,而侍衛(wèi)又跟著叛變,那么就失去了派他來的意義。也不可能是兩個互不相識的人,更不可能是兩個相互熟識的人,同樣也不可能派來三個人。三個人中如果有兩個人叛變了,一起撒謊,真假便很難判斷。所以這兩個人必定是相互結(jié)仇的,并且常在一起,誰也不愿意對方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傳個信給閣主說自己壞話。這兩人若不除去,我們的行蹤便會暴露,全盤皆輸。你讓開,這些侍衛(wèi)我勢必要?dú)?!?p>  何郁大聲道:“那么那些無辜的怎么辦?”

  “他們替白千常當(dāng)走狗,會是無辜?郁兒!快讓開!”

  “不行!”

  “郁兒!”

  “就是不行!我覺得閣主簡直就是你,你身為云莊少莊主,為什么膚色那么黑?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蠻力?心機(jī)最深的也是你!”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可你并不是時時刻刻和我在一起!”

  “好??!好??!你就是這么看我的!”

  何郁嚇了一跳,慌了手腳道:“我我——”

  云辰語氣冷冷道“讓開!”

  “不行不行,你想個別的辦法好不好?”

  “郁兒!大局為上!”

  “不行!”

  “何郁!”

  一個侍衛(wèi)鼻子里忽然發(fā)出“哼哼”的聲響,何郁轉(zhuǎn)過頭去,那侍衛(wèi)拼命朝她眨眼睛。何郁以為他在提醒自己有敵人,趕忙看了一下四周,卻一個人也沒發(fā)現(xiàn),當(dāng)下又大惑不解看向他。云辰越過她走向侍衛(wèi),何郁趕忙攔住他,云辰大為生氣道:“我去解開他穴道!”

  何郁“噢”了一聲,訕訕地收回手,那侍衛(wèi)穴道一被解開,趕忙道:“那兩個人我知道,是錢其正和包大練,這倆人整天吵架,可老在一起!我們大家都能作證,就是右手邊的那兩個,一個臉上有顆大黑痣,另一個是個胖子?!?p>  何郁挑了一下左眉,想不到事情可以這般解決。云辰抓起他說的這兩人,何郁解開了其他人的穴道,那些人一獲自由,紛紛附和先前那個侍衛(wèi)說的話。

  云辰解開兩人啞穴道:“你們有什么話說?”

  那兩人相互瞪了一眼,突然閉上眼,嘴角淌出血絲,竟斷了氣。

  何郁氣不過道:“你自己讓他們說話,怎么又忽然又不讓他們說了!”

  云辰拉著一張臉道:“你看不出來嗎?”

  何郁忽然反應(yīng)過來青海龍王死時的模樣,心想自己真是昏了頭了,竟對他說出這么一句話來,當(dāng)下羞愧萬分道:“對不起?!?p>  他耳根微紅,松開兩人道:“又是死于經(jīng)脈斷裂,他們真氣怎么運(yùn)轉(zhuǎn)的。奇怪,我動手時明明封了他們的內(nèi)力——我們走!”云辰出其不意抓起何郁便往外走,何郁下意識道:“去哪?”話一出口,她只想咬斷舌頭,今天竟說出一些糊涂話來。云辰轉(zhuǎn)頭鄙棄地朝她看了一年,何郁沖他傻兮兮地笑了一下,云辰忽然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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