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昏黃,寂夜無人。
月明星稀,樹影鬼魅。
師叔睡下后,我輕輕換好衣服,便向藥王府趕去。
郊區(qū)的夜顯得更加寂靜,荷塘蛙叫,蟋蟀斗鳴,月明驚雀飛。
沒敢走通往藥王府的大路,沿著僻徑走去。
大熱天手心卻沁出一絲冷汗,不知道藥王府經(jīng)過前一天晚上的打斗之后會不會加強晚上的戒備。
我還是傾向于,他們一定不會想到我狼狽逃跑后,竟然敢突然殺個回馬槍。
沿著藥王府遠遠的觀察一會兒,并無異常才快速跑到院墻外,縱身爬上墻頭。
院內一片寂靜,我不敢輕易的下去,沿著墻頭快速的走到二樓一側,縱深抓住排水管道,翻到二樓頂。
從這里走過去就是三樓的一個側窗,那里燈光微亮,按照歐菲標注的,這里就是藥王的住所,這個點還沒睡,怎么下手?
借著月光看下表,此刻正是凌晨一點。
為了不引起注意,我靠著墻坐在二樓頂,等了一刻鐘,里面的燈依舊亮著,似乎還聽到了幾句爭吵聲。
這會是誰呢?聽歐菲說,她師兄們各個無欲無求,對師父唯命是從,怎么可能還會有爭吵聲?
出于好奇,我輕輕貼著墻爬上去,隔著玻璃向里面看,里面有窗簾掩著,露出一條縫隙,能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頭上戴著帽子,側身時看到一個黑色的眼鏡框架。
“聽說你拿回了安息令?還要開武林大會?”戴帽子的男人聲音低沉,我聽的不是太清。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消息很靈通,但是還差一步,只要我掌握了風雷訣,就會給你?!?p> “那要多久?”戴帽子男人問。
“月底之前!”
“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這人是誰?這句話讓我實在難以捉摸,他們只見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我附耳想繼續(xù)聽,腳下一滑,手沒抓牢,衣服掛在螺絲上,刺啦一聲,還好腳著地。
“誰?”然后就聽到開窗子的聲音,一著急,我翻身沿墻到二樓窗臺,看窗子開著,就跳了進來。窗臺上一只黑貓?zhí)^“喵”的一聲劃過夜空,我看到院子里燈亮了起來。
“師父,什么事?”
“沒事兒,一只夜貓?!?p> 我驚出一身冷汗,解藥沒拿到,如果困在這里就得不償失了。
我剛要往門口走,想看看外面情況,后面一只手捂著我的嘴巴:“是我,別出聲?!?p> 將要打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對,這正是歐菲,快速把我拉到衣柜里,輕聲說:“先躲著?!?p> 然后回到床上,片刻過后聽到敲門聲:“菲菲,睡了嗎?”
“師兄,我睡了!”歐菲裝出一幅睡眼惺忪的腔調。
“來開門!”
“怎么了,師兄?”歐菲穿著睡衣,打開燈,開了門。
能感覺到有人腳步向里面挪了幾步,然后聽到:“哦,沒事,剛聽到外面有動靜,看看你心里安全不。”
“什么動靜?”
“可能是只貓,你接著睡吧!”
“哦!”歐菲鎖上門,關了燈繼續(xù)躺回床上,約莫過了一刻鐘,才聽到從床上爬起來,我已經(jīng)從柜子里爬了出來。這么熱的天,沒有空調,回憶里的感受,可想而知,如果多待一會兒,真的會悶死在里面。
歐菲沒有開燈,來到窗邊,借著月光,我能看到她穿著輕薄的睡衣,月光撒在臉上,在幽暗里趁的無比柔美。
歐菲塞給我一個小瓶子:“里面有一粒藥,能解七成毒,我只能幫到這個程度了,被師父發(fā)現(xiàn)我就死定了?!?p> 為我做的太多,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我的感動了,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可以無數(shù)次為我冒著風險的女孩子。
我接過藥不知道該怎么說,一把摟住了她,心想一切都在這個擁抱里吧。
世上的尷尬總是相似,我的皮帶扣竟鬼事神差的劃開了她睡衣的繩結,光潔的肌膚借著月光像冰冷的雪,雖然暗夜里看不清什么,但是還是我快速的閉上眼扭過頭,一秒鐘已經(jīng)忘記了毫無遮攔的隆起。
“對,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滾!”我想歐菲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又羞又怒,雖然她聲音很小,我卻感覺是一個炸雷。
我急忙跳下窗子,飛馳在夜色里,腦子一片混亂,越拼命想忘記,越是想起。
不知跑出了多遠,停下來給自己兩個嘴巴,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別人在幫自己,自己卻干出這樣的事,以后還怎么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