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絲毫不管自已究竟給原主的爹挖了一個多大的坑,畢竟她也沒打算再回那個家。
經過平陽侯府的大門口,就見不少人正抬著門板準備將它重新裝回去,趁著眾人努力往上抬的功夫,她悄無聲息地走了。
手里有了銀子,她心里踏實了。
就近找了間客棧先住了下來,她這才出去買了幾套衣裳什么的,回來后讓店小二給他備了些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裳,渾身頓時清爽了不少。
等到頭發(fā)半干,店小二又送了飯菜進來,文錦吃飽喝足后在窗口瞧了一會兒京城的夜色就去睡了。
文錦以為自己應該會睡不著的,畢竟穿越這種事情落在誰的身上最起碼也要激動個好幾天,可誰知道腦袋一沾枕頭居然就這么睡了過去,而且還一夜無夢,睡得十分香甜!
等到第二天醒過來時,她卻是躺在那里望著帳子頂上看了好半天,直到伸手觸到一旁的床柱子她的神魂才算是正式歸位。
穿越了呢!
她伸手輕輕捏了捏床柱子,松開手時,原本被刻成了八角形的柱子被她的力量強行捏成了圓形,瞧著是那么的……精致美觀!
嘿嘿了兩聲,文錦精神飽滿地起身梳洗了一把,略略收拾了一下這才下樓。
店小二殷勤地過來問候一聲,然后為她準備了早飯,一碗粥和兩個包子并兩碟子小菜。
文錦先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雖然味道沒有前世的狗不理、灌湯包什么的好吃,但口感還是不錯的。因此她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早飯就直接出去了。
今兒她得找京兆伊給自己立個門戶。
原主對于京城的事情算是多多少少了解一點點,之前她嫁入平陽侯府就算是曹家的人,出去如果犯了事什么的基本不會找永安伯府,而是會找平陽侯府的麻煩。
眼下她要跟平陽侯府劃清界限,又不想再回到永安伯府,除了自己弄個古代的‘戶口本’出來,再沒別的辦法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沒有個人的身份路引,她就只能在京城這一塊地打轉,想出京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可能的,除非像原主那樣掛掉被人橫著抬出去。
所以,她得去找京兆伊。
薛如錦從前在京中出沒的次數極少,是以她改頭換了面之后,倒沒有多少人認出她來,但沒想到,等她順順利利地找到京兆伊衙門時卻發(fā)現這里雖沒有人山人海,但也差不多少了。
“什么情況?”
她有點兒懵圈兒!
古代的衙門事情這么多的嗎?一大早就里三層外三層的,她居然半天沒有擠進去。
“妹子是剛到這里吧?這里頭啊有個人死了,李大人正在審案子呢!”旁邊有位婦人好心地給她解釋道。
李大人指的就是那位京兆伊,昨天在大堂之上原主已經見識過了。
照文錦的分析,這位李大人雖不是什么昏官,但也絕對算不上有多清正廉明,畢竟昨天原主已經說過無數次自己是冤枉的,可這位李大人是壓根兒就不信,若非他不愿意為薛如錦主持正義,她也就不會絕望之下一頭撞死在了大堂之上!
想起這件事情,文錦抬手輕輕摸了摸額頭。
早上起來的時候這傷口已經結痂,為了避免被人看來看去,她弄了塊頭巾將傷口包了起來。
京中一些普通的已婚婦人有時候也會用頭巾包住腦袋,是以她這個樣子倒不算多突兀。
“大嫂,只是審案子而已,有這么好看嗎?為什么這么多人都圍著?”令文錦不解的主要原因在這里。
那婦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她一點兒也不了解原委,頓時熱情了起來。
“哎喲,妹子,我跟你說啊,這死的人可不是別人,而是朝陽街典當行的陳掌柜,聽說就死在了典當行的大門口,而殺他的據說是一把匕首……”
文錦聽到這里更加納悶,“那李大人順著這把匕首查下去不就行了嗎?”
“你聽我說呀!仵作和捕快在周邊查了,結果揪出來三個人,這三個人都跟陳老板有仇,都有類似的匕首,喏,看到沒有?那三個人都在里頭跪著呢,匕首也在?,F在啊,我們就等著看李大人如何從這三把匕首里面找出真正的兇手了……”
文錦聽到這里抽了抽嘴角,“可是,這、這跟咱們似乎也沒有什么關系啊,為什么大家都在這里圍著看?”
那婦人一副看傻瓜一樣的眼神望著她,然后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瞧見沒有?不少人在那里下注,就賭誰是真兇,若是贏了可是不少銀錢呢!”
文錦扭頭看了一眼那邊爭先恐后下注的人群,默了!
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朝代啊,衙門里當官的在里面攪盡腦汁斷案,賭徒在外面熱火朝天斂財……
嘖!嘖!
“這……不犯法嗎?”
婦人搖了搖頭,“一看你就是不經常出來走動的,就在上個月吧,聽說皇上對這位李大人斷案能力非常不滿,想撤了他的職。后來有位大人替他說了話,并提議他審案子的時候百姓們可以旁觀,以示公正。后來有人聽說后就以此設賭,賭這位李大人破案時究竟能否找到真兇……”
“朝廷不管嗎?這事兒?”文錦有些好奇。
那婦人還未開口,旁邊一位書生模樣的人冷哼了一聲道,“你以為那些賭資當真全進了這些人的口袋嗎?單純!”
文錦嘴角一抽,明白了!
果然就聽那書生又道:“這抽成的主意可是咱們戶部尚書大人想出來的,莊家的贏利所得七成歸國庫,三成歸自己!”
文錦:“……尚書大人威武!”
書生說完就不再理會她,只安靜地看著里面,文錦自己琢磨了一陣突然又問道:“若是李大人一時半會兒決斷不了呢?這么多人就在這里干等著?萬一有其他人需要告狀什么的呢?”
那書生似是沒想到她還會問這些,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視線在她額頭略有停留,然后解釋道:“自然得等著,不過李大人怕是會比較著急,因為大堂之上還有朝廷派來的一位公公,他負責監(jiān)督,若是李大人沒能力,就扣俸祿充國庫。”
“……”
文錦咂了咂嘴,心道,朝廷這波騷操作可真夠絕,說不定當真能將李大人給捏成一代清官!
不過她一轉念,又冒出一個問題來,“我記得昨天也有案子,為什么沒有人來打賭?”
昨天可是原主本尊以謀殺親夫罪被人告了,這樣勁暴的案子沒理由引不起人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