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似乎是沒有想到就這樣被人給固定住,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間的清明,但是,當(dāng)他意識到身后是文錦那柔軟的身體時卻是禁不住渾身一僵,仿佛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但是,這樣的感覺也不過是停留了幾息,因?yàn)楸焕ёo法發(fā)泄的緣故,他身體中的疼痛感卻在這一刻被無限的放大!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里每一根骨頭都正在被人錘打著,劇痛無比!
“啊——”
他終于忍不住仰天大叫出聲!
“小王爺——”
“阿晏!”
“晏兒!!”
屋外數(shù)人齊聲驚呼!
文錦只覺得自己似乎是抱上了一個火熱的爐子,而且那爐子里面仿佛還在翻滾著幾乎能燙死人的巖漿,只要自己一不小心,下一刻說不定就能被熔化了。
嘶——
不等她想到應(yīng)對之法,忽然之間懷里的這個爐子仿佛是從北極的上空飛過一般,驟然冷卻了下來,緊接著又開始冰冷無比,她被凍得就連牙齒都開始忍不住打顫!!
“王爺——”
青山忍著身體的不適快速沖了進(jìn)來,然后驚叫出聲:“天吶!結(jié)、結(jié)冰了??”
秦晏的眉毛上不知何是居然凝結(jié)出一層細(xì)細(xì)的白色的冰狀物體,就連緊緊抱著他的文錦這會兒的臉色也被凍得青紫青紫的!
“你……真是……磨嘰!快拿被……子!”
青山醒悟過來,急忙去旁邊地上撿起早已經(jīng)被扔到一旁的錦被將兩人一起包了起來!
“這、這是什么?。吭趺催@般的厲害?”
也許是因?yàn)槲腻\控制住了秦晏的緣故,蘇老爺和老夫人等人覺得安全了,于是皆匆匆走了進(jìn)來。
只是,他們說話的功夫,秦晏忽然又開始發(fā)熱,之前結(jié)出來的冰在一瞬間融化,甚至有一小部分還變成了蒸汽,瞧著十分的嚇人!
青山見狀趕緊將錦被取下來,開始想法子給他降溫,沒有人回答蘇老爺?shù)脑挕?p> 一陣熱過后又是一陣?yán)?,然后往?fù)交替。
文錦覺得自己真是運(yùn)氣極好,居然還有機(jī)會體驗(yàn)一下什么叫做冰與火的考驗(yàn),也不知道她這樣子敬業(yè),算不算是及格了呢?
大夫在她一次又一次拼盡全力控制秦晏的時候終于到來,但是當(dāng)他們看到秦晏的情況時皆下了一大跳,均搖頭不敢貿(mào)然診治。
“不管怎么樣,既然來了就幫忙看看,治好治不好都不會怪你們的!”老夫人下了保證。
馬大夫終于下定決心。
文錦和青山一同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算是按住秦晏讓馬大夫免強(qiáng)診了脈。
“怎么樣?”
蘇老爺一臉緊張地問。
馬大夫神情有些異樣,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秦晏一眼,道:“這位爺是中了毒,只是老夫才疏學(xué)淺無法判斷是何毒藥。蘇老爺,還請恕老夫無能,治不了這位爺?shù)牟×耍「孓o!”
“哎——馬大夫——馬大夫——”
可是,馬大夫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幾位被請來的大夫一見馬大夫都走了,面面相覷了半天也紛紛告辭。
“既然馬大夫都治不了,那在下這點(diǎn)微末的功夫怕是也無能為力。蘇老爺,還請您另請高明吧!”
蘇老爺眼見一個個都走了,頓時又是生氣又是無奈!
“這可怎么辦?”
文錦見青山神情晦澀,心里不免也生出些疑惑,但當(dāng)著蘇家人的面倒也不好多問。只是她抱的時間久了到底是有些疲累,秦晏卻是趁著身上松動的功夫猛然又爆發(fā)起來,生生地將文錦掀翻在地!
“小心——”
青山眼疾手快,連忙學(xué)著文錦的樣子去抓秦晏,試圖將他重新困住,卻沒有想到這一次秦晏已經(jīng)有了防備,兩人在屋里就這么打了起來。
蘇夫人白著一張臉急忙拉著蘇老夫人往屋外走,“母親,咱們還是在外面呆著吧!”
“可是阿晏他——”
“母親,阿晏他如今怕是已經(jīng)認(rèn)不得人了,若是您有個好歹,等他清醒了該是何等自責(zé)?”蘇老爺也連忙勸說著,和蘇夫人一邊一個攙著老夫人出了屋子。
文錦揉了揉發(fā)疼的后腦勺無聲吐槽,卻見秦晏的癥狀卻似乎越發(fā)的嚴(yán)重,當(dāng)即不敢亂想急忙爬起來沖了上去!
“小王爺,你清醒清醒?。 彼贿吅爸贿叧弥仃瘫磺嗌阶プ∫恢皇直鄣臋C(jī)會重新從后面將人抱??!
秦晏再次怒吼起來!
“如錦姑娘,怎么辦?”青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問道。
文錦白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
“如果爺這樣清醒不過來,怕是會死的??!”青山聲音哽咽,幾乎要哭出聲了。
青山和他的哥哥青城打小就跟在了秦晏身邊,按年紀(jì)他還比秦晏大兩三歲。因著這一起長大的情份,青山常常不自覺地拿秦晏當(dāng)自己的兄弟看待。
如今秦晏這樣子,他怎么可能不著急,不心慌?
文錦也是沒法子,眼見秦晏越發(fā)的不正常,她心下一動,忍不住開口唱起歌來。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開放,摘一朵送給我,小小的姑娘。把它別在你的發(fā)梢,捧在我心上,陪著你長大了再看你做新娘……”
“如果有一天,心事去了遠(yuǎn)方,摘朵花瓣做翅膀,迎著風(fēng)飛揚(yáng)。”
“如果有一天,懂了憂傷,想著它,就會有好夢一場……”
“遙遙的天之涯,萱草花開放,每一朵……”
從未聽過的歌曲輕柔而又緩慢地在耳邊響起,秦晏的神情慢慢地放松了下來,身體的疼痛似乎也在慢慢地變輕,他不自覺閉上了眼睛。
青山瞪著眼睛慢慢地捂住了嘴巴,原來歌聲能壓制這種毒嗎?怎么感覺這么的不可思議??
不過,這首歌是哪兒來的?為什么他從來沒有聽過呢?這位薛姑娘當(dāng)真是傳聞中的那位薛姑娘嗎?
青山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文錦也感受到了秦晏的變化,她心中一喜,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盡量用更加溫柔的聲音唱了起來。
這首歌她當(dāng)初因?yàn)樘矚g,所以不厭其煩地聽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在病房時她請求陳醫(yī)生為她放的最多的就是這首歌。
每次聽的時候總能讓她不知不覺地沉靜下來,大腦放空,什么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