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跟著秦晏隨著那位老僧進了禪房,從對話里得知,這位老人家就是臥龍寺的住持智明。
她忽然開始有些緊張。
“你也一起坐下吧!”秦晏瞧她一眼,然后指指身旁的蒲團。
文錦答應(yīng)一聲過去依著他的模樣跪坐在蒲團上面,感受著身旁人那沉穩(wěn)的呼吸,她竟不自覺地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真是怪了,明明也不是自己尋親,怎么搞得自己這般緊張兮兮的?
放平了心態(tài),她靜靜地坐在那里好奇地望著住持。
住持此時也正在打量文錦,見她望過來竟然慈愛地沖她笑了笑。
“殿下,這位女施主是……”
秦晏道:“她是本王新收的婢女。”
住持輕挑了一下眉梢,笑道:“老納倒覺得這位女施主與本寺倒是頗有幾分緣分?!?p> “哦?大師見過她?”秦晏有些驚訝。
就連文錦也不由自主地繃直了身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準備細聽這位大師接下來的話。
“佛家講究因緣,雖然老納并無印象見過這位小施主,不過從小施主的面相上來看倒確實應(yīng)該算是故人。”老和尚微笑著說道。
“大師,此話怎講?”文錦憋不住連忙問道。
秦晏對于智明大師應(yīng)是相當(dāng)了解,見狀只輕輕揚了揚眉梢便不緊不慢地拿起木案之上的茶碗細細品嘗起來。
智明和尚慈眉善目,他先是瞄了秦晏一眼,又看向文錦:“老納雖無過目不望之才,但卻擅長相面。早些年老納也曾替不少人看過面相,而如姑娘這般面相的卻并不多見,是以如今再見到便有幾分似曾相識之感。”
秦晏微蹙了一下眉,扭頭看向文錦。
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因為經(jīng)歷過曹家的事情早已經(jīng)脫離了稚氣,但她的眸中卻并不缺少對生活的熱情,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原本算不上美人的她五官生動,眉清目秀中透著股少見的活力,讓人經(jīng)常不自覺地受她影響……
“我的面相……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嗎?”文錦下意識撫了撫臉頰心跳開始加快!
這位大師該不會能看出自己是自己穿越人士吧?
真是糟糕,之前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智明大師認真地又看了看她的面相,眉毛輕輕動了動,“其實姑娘這面相……似乎與從前稍稍有些不同……奇怪!奇怪?。 ?p> 他這樣子倒是讓文錦的一顆心都在驟然之間提了起來,就連一旁永遠一派云淡風(fēng)輕作派的秦晏也忍不住凝神望過來。
文錦有那么一瞬間的心慌,這位大師該不會真的已經(jīng)得道成仙了吧?若是被他瞧出點什么來,那、那——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秦晏。
也不知道他若是曉得了自己這天來來魂會不會被嚇到?
不不,肯定不會被嚇到,說不定會用內(nèi)力一掌把自己劈死!
文錦忽然想起他狂暴之時那一屋子的家具殘渣,她冷不丁打了個寒戰(zhàn)!
“你怎么啦?”
秦晏見她臉色忽然有些難看,忍不住關(guān)切地問道。
文錦不想讓他和老和尚看出自己的不妥,連忙掩飾性地笑了笑,道:“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涼?!?p> 這會兒已經(jīng)接近十月,臥龍寺的地理位置稍高一些,倒確實有些涼。
秦晏有些狐疑地看她一眼,卻見她已經(jīng)轉(zhuǎn)向智明大師。
“大師,我這面相哪里奇怪啦?”
智明老和尚呵呵一笑,道:“姑娘這面相老納在十幾年前曾在一名女嬰身上見過,命中雖帶著些富貴,但卻是早夭之相。不過彼時老納未瞧出生機在哪里,因此并不曾與那女嬰的父母多言。今日再見到姑娘的面相,初時倒是與從前一般無二,仔細觀瞧,卻發(fā)現(xiàn)早夭之相被一縷生機化解,老納因此覺得有些奇怪!”
文錦聽得暗暗納罕,不知不覺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也太神奇了吧?不過是一張臉,怎么就能瞧出這么多東西來?”
秦晏不覺失笑,輕輕搖了搖頭。
這位智明和尚在年輕的時候本是個相師,因能力出眾,找他看相的絡(luò)繹不絕,生意倒是不錯。只是后來因為看相的時候得罪了人被打了個半死,若不是臥龍寺的一位老和尚相救,他怕是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他傷好之后就在臥龍寺出了家,賜法號智明。
后來智明擅長看相的事情不知怎的傳了出去,臥龍寺的香火也因此漸漸鼎盛起來。但是,智明和尚卻已經(jīng)極少再替人看相,每看一次,不過是看緣分罷了!
智明和尚笑笑不語。
不過文錦的關(guān)注點又轉(zhuǎn)到了另一件事情上,“你剛剛說看我的面相,我是富貴之命?”
“不錯!”智明和尚點點頭。
這一點他是絕對不可能看錯的。
“那也就是說,我有可能會發(fā)財?”文錦的眼睛閃閃發(fā)亮,仿佛眼前已經(jīng)堆了不少的金元寶一樣!
“咳!咳!這個……小施主,這錢財嘛……”
“好了,您不用說,我懂!”
文錦害怕他又扯出一大堆佛理來,忙換了個話題,“對了,大師,您剛剛說曾經(jīng)給一個女嬰看過相,那女嬰該不會說的就是……我吧?”她指了指自己。
智明老和尚輕輕捋了捋胡須,“完全相同的面相出現(xiàn)在不同人的身上機率并不是很大。”他說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問道:“小施主的右手腕下可有一顆黑痣?”
文錦一怔,連忙抬起手來翻過手腕,就在手腕的下面有一顆小小的,不怎么顯眼的黑痣。
智明和秦晏都下意識地避開了,倒不曾看到。
“天吶!我竟然真的是那個女嬰!”
文錦放下手腕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激動,“大師,那您知道我爹娘是什么人嗎?”
秦晏見她激動得臉頰微紅,嘴角亦露出一絲淺笑。
真是沒有想到,關(guān)于她的身世居然真的能在這里找到一絲線索。
智明大師被問得一愣,不覺再次仔細看了看她的面相,隨即面色微一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輕輕閉起眼眸,神情不似方才那般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
“大師,莫不是有什么不妥?”秦晏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智明大師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位小施主幼年之時莫非曾經(jīng)歷坎坷?”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