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
薩拉迦娜皺起了眉頭。
“靈體,彌兒姐姐?”
“嗯。沒想到地球上也有人能到化靈的境界。可又和靈體不太完全一樣,我也說不出哪里不同。格魯爾,一男,打不贏他們了?!?p> 彼廂,趁初破對手御術,格魯爾一揮手,馮一男立刻會意,緊隨其后一同展開下一輪進攻??筛耵敔柕臍鈩εc馮一男的拳,打過去好比打上空境,一無所著。
“除了靈力,其它任何形式的能量對靈體的攻擊都是無效的?!彼_拉迦娜卻又說,“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明明是格魯爾與馮一男處于無勝算的劣勢,而薩梅爾覺得,彌兒姐姐好像是在為那兩個大怪物擔心。
“你不懂!”薩拉迦娜好似把薩梅爾當成了小孩子。她摟著“帝君”的脖子,吻了吻它的腦袋,說“看你的了!”
“嗷——嗚!”
“帝君”大嚎一聲,驚震寰宇,然后縱躍飛奔,化為一道黑白光電轉瞬到了“象首牛頭”身前。
“哼!”“哈!”
“小貓,你也來玩玩?”
不承想,“帝君”張開大嘴,竟把光影之相一口吞了進去。
“哇!”薩梅爾驚叫?!斑@么厲害!怎么可能?”
“呵呵,帝君厲害著呢,一高興吞下地球也沒準呢?!彼_拉迦娜招招手,“帝君”得勝將軍似,大步伐搖著尾巴回到了薩拉迦娜身旁。
薩拉迦娜把手伸到“帝君”的嘴邊,用另一只手拍拍它的腦袋?!暗劬眳s把頭扭向一旁,好像有什么不情愿的事情。
“乖,聽話!快!”薩拉迦娜提高了語調。“帝君”仍把頭扭得遠遠的,裝作沒聽見。
“那好,你自己留這里吧,我走了!”薩拉迦娜裝作要走的樣子。
“嗷嗚!”“帝君”發(fā)出委屈的咕嚕聲。
接著,它肚子里一陣奇怪的流水聲,一個芒果大小的光球被吐了出來,薩拉迦娜用手接住。隨著薩拉迦娜胸前的玉墜閃了幾下光,光團不見了。
“彌兒姐姐?”
薩拉迦娜笑著說,“這牛象挺有意思的,姑且留著他們。讓格魯爾,一男稍歇會兒,咱們接著找下一層!”
通往“萬妖窟”的第二層入口,也在撒哈拉,離“哼哈二將”的守衛(wèi)之地兩千公里,乘客打個噴嚏“息圓”就飛到了。
“獅身人面像!金字塔!埃及!”下了飛行器,馮一男喜不自禁,興奮得像個出游的低年級小學生。
在他看來,埃及遠比北極神秘。因為除了極致的自然景觀,它還擁有絢麗迷人的神話與歷史色彩。如果薩拉迦娜是個男人,當年馮一男就會把游玩選在被尼羅河滋養(yǎng)萬年的沙上國度,埃及。
“好玩哈!”薩梅爾對馮一男一驚一乍的反應不甚入眼。但她也覺得這個地方不錯,因為身在此間的格魯爾有了一種不可言說的神秘和厚重,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好看!眼睛都看直了呢!”馮一男立即反諷道。不管薩梅爾做什么,在何處,她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轉向格魯爾。
“是這里嗎?”格魯爾好像沒看到,也沒聽到,臉上仍是簡單的嚴肅與緊張神色。
薩拉迦娜同樣,說“又不是了,奇怪?!?p> “息圓”帶著四人又趕去另一個地方,如是接連換了五個地方,每次最后確認目的地時,薩拉迦娜都驚奇地發(fā)覺,入口不在此地。
“怎么回事?薩梅爾的羽毛失效了?”格魯爾擔心到。
“彌兒姐姐,是不是那根血干了?換一根新的嗎?”薩梅爾說著展開翅膀。
薩拉迦娜搖搖頭,“不用了。這次的入口好像知道有人在找它,每次大概都是咱們去找它的同時,它也轉移了?!?p> “門是活的,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馮一男突發(fā)奇想,大膽猜測。
薩拉迦娜很認真地否認這一想法,“沒感覺到有生命特征的能息(能量和氣息)。我猜測,這一層結界里存在一種反循跡術,凡是探測它的能量都能被捕捉到,而且能做到我動,它動,我不動,它也不動?!?p> “這么厲害!”薩梅爾說話時夸張地瞪眼,表達出了格魯爾的心聲。
“的確不一般!只有先追上再找破解之法了?!?p> 薩拉迦娜叫出“圓子”。“息圓”極少在薩拉迦娜面前以“圓子”形態(tài)出現(xiàn)。
“圓子,需要你比個速度,確切地說是和結界?!?p> 圓子先沖馮一男甜甜地笑笑,然后才說到,“彌兒公主,當我們獲知目的地時,結界就已經發(fā)動位移,只有使用‘時空之門’才有贏的可能?!?p> “時空之門”是一種可以實現(xiàn)時空跳躍的技術。在宇宙中可以利用“蟲洞”實現(xiàn)時空跳躍,而“時空之門”能夠主動制造“蟲洞”,但因耗能巨大成功率低,一般在萬般緊急,逃生時才用。
“可它會不會造成地球的時空塌陷?弄不好,地球會被吸進去的?!彼_拉迦娜也清楚,靠常規(guī)速度萬難追上。
“那就要看值不值得去冒險。‘萬妖窟’能帶來什么?”圓子問。
“師叔祖說如果‘萬妖窟’不滅,人類的世界末日就會到來?!备耵敔柣卮稹?p> “他說的一定會發(fā)生嗎?”圓子又問。
“我相信師叔祖?!备耵敔栄凵駡远?。
“我也相信?!彼_梅爾緊接著說。
“這關乎世界命運的大事,他也不親自來。虧你這么信他?!瘪T一男不以為然。
“薩拉迦娜,請你一定要相信師叔祖?!备耵敔栒鎿吹卣f。
“在第一層入口時,我感覺到有一股異動的能量,不知是否和‘萬妖窟’有關。這能量十分驚人,不要說地球,整個銀河系都能波及到?!?p> “或許它就是格魯爾師叔祖說的,帶來末日的力量啊?!彼_梅爾搶著說到。
“不是沒這個可能。”薩拉迦娜陷入沉思,畢竟萬一“時空之門”失控了,對地球也是滅頂之災。
“末日?就不可以是天使下凡嗎?”馮一男反駁。
“師叔祖不會錯的。薩拉迦娜小姐,萬請一試!”
“那好,萬一出了岔子,這可是你和你師叔祖的責任!是你求著彌兒用時空之門的。”馮一男說。
“好在地球的時空范圍很小,所需的能量相對有限,風險相對小很多。”圓子說。
“好吧?!彼_拉迦娜決定大膽一試。
為了減少時間耗損,薩拉迦娜再次進入靜滅之境,把自己的心意與圓子相通明,在意識上“二人”合二為一。而圓子進入了隱身的等離子態(tài),隨時可以打開“時空之門”。
意識的光流把圓子帶到了一處繁茂的樹林。這里木干參天,葉冠如云,交織林間的藤蔓上滿是濕滑膩手的綠苔,鹿啊兔子啊松鼠啊奔向藍色的湖水,斑駁的光影下好似一副古遠的油畫。
一只游走其間的奇怪動物,吸引了圓子的注意。乍看,好像一只漂亮豹貓,但腰身更細長,并生有兩翼,尾巴兩倍體長,甩來甩去,尾尖好像箭鏃。
這個小東西走兩步,便停下四處觀望,而肉翼半展,似做準備起飛狀。
“嘿!小家伙!”
圓子關掉等離子態(tài),現(xiàn)出身形叫到。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驚了那個小東西,在林間灌木草叢藤蔓中縱躍穿梭,左突右進??刹徽撍趺赐贿M,藏于何處,圓子都輕而易舉地能找到。
“小家伙,你是跑不掉的?!?p> “你是誰,追我做什么?”小東西竟開口說話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好!”
“想要跑的話,為什么不利用結界通道呢?又快又遠,保管我很難追上?!?p> 小東西吱吱叫了兩聲,亮若星辰的眼珠轉動著,“你就是一直在追我的人?”
“是啊?!?p> “你是怎么認出我的?我明明只是一只小妖啊。又不是什么結界的門?!?p> “門不就在你背上嗎?我是有辦法看得到的喔,小家伙。你跑得還挺快?!?p> 小東西聽罷瞬時撒了半肚子氣,無可奈何地說“老實說,布下這個結界的人都不能追上我,你卻做到了。我叫斯芬克斯獸,你呢?”
“圓子。我要借你的門用用?!?p> “門里很恐怖的,你一定會后悔這么做?!?p> “我和我的朋友需要那扇門?!?p> “不借。你未必能第二次追得上我?!?p> “是嗎?可我有靜止時間的本事喲!你以為你跑得了嗎?”圓子笑嘻嘻地說。
斯芬克斯獸又發(fā)出吱吱吱吱的聲音,過了一小會兒說,“可以。但我還有個要求,達不到萬難取門。”
它想起來,剛才一次做空間轉移時,有那么一剎那間感覺滯脹不前,就像與時間一起被凍在了空間里。
實際上,圓子實施“時空之門”時,當她從人造“蟲洞”出來,會造成極短暫的時空靜止,短到地球上的萬物可以忽略。這時空靜止卻是追上斯芬克斯的重要條件。
“說吧,小家伙,什么要求?”
“想要開門,還得再和我比次賽,贏了我才行?!彼狗铱怂姑济羝穑桓睕]得商量的神情。
“比什么?”
“唱歌。怎么樣?怕了?”斯芬克斯的尾巴甩得更加快速,好像一支亂飛的響箭。
“這個...”圓子忍住笑,裝出很為難的樣子,“啊...可以!你唱得很好嗎?”
“頂呱呱!”斯芬克斯說完,吱吱叫了幾聲。
“我唱得太差,贏了我也沒多少意思。我有一個朋友,也能唱歌,你敢和她比嗎?當然了,你要怕輸就算了?!?p> “比啊!”斯芬克斯?jié)M口答應,“比唱歌,我怕過誰?”
圓子說的朋友自然是薩拉迦娜。她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人能比薩拉迦娜唱得更動人心魄。更何況斯芬克斯只是一妖獸只,叫起來像只小老鼠,沒一點歌者的想象空間。
斯芬克斯很容易就被說服,由圓子帶著去了埃及。在馮一男的強烈建議下,薩拉迦娜他們原地等待圓子勝利歸來。
腰身夸張,生有肉翅的斯芬克斯,第一時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薩梅爾最先問,“這是什么東西?”
“我是斯芬克斯獸,可不是什么東西!”斯芬克斯低伏肩頭,呲出兩排寒光閃現(xiàn)的小尖牙。
“嗚——嗚——”
斯芬克斯的到來和舉動,引發(fā)了帝君的不滿。它發(fā)出低沉的嘯鳴,示威式地警告小東西不要胡亂露出牙齒。帝君的皮毛緊繃,硬得好像根根鋼刺,如果不是薩拉迦娜擋在身前,它或許早已撲上去一口咬在斯芬克斯的脖子上。
“圓子,不是去找下一層的入口了嗎?怎么帶回來這么一只小神獸?”馮一男覺得圓子帶來的小獸,好像是從金字塔的壁畫上飛出來的。
“它就是?。∴?,門在它背上?!?p> “哦!”馮一男什么也沒看到,卻仍若有其事地點頭致意。
“和你比速度的就是他?因為他,咱們冒著把地球整沒的風險!”薩拉迦娜笑著說。她邊說邊緊安撫帝君,讓它乖乖地待在身后,以防嚇到斯芬克斯。
“哪個和我比???”斯芬克斯在注視的目光中變得焦躁不安。
“彌兒公主,請你和他比一比?!?p> “比什么呢?”薩拉迦娜笑問。她也在細細端詳這只煞為可愛,又擁有不可思議能力的小妖獸。
“唱歌!贏了我,我就給你們打開通向死亡的迷幻之門。如果那真的是你們想要的?!?p> 馮一男和薩梅爾一聽無不笑了,皆想肯定是圓子耍弄了手段,這小家伙才要和薩拉迦娜比賽唱歌。那還不如直接開打,或者干脆溜掉。
“好啊,一人一曲,你先來?好壞輸贏由對方說了算,怎么樣?”薩拉迦娜不愿占小妖獸的便宜。她想要斯芬克斯心悅誠服。
“好!”斯芬克斯看著薩拉迦娜,兩粒寶石眼球閃閃放光。
“去哪里?”圓子問。
“這里?!彼狗铱怂顾坪鯇鹱炙鳛槲枧_很是滿意。
“就在這里吧。”
“彌兒公主,這人兒附近有游人,會不會引發(fā)不必要的恐慌?”
“他們來到這里,大概不會抗拒碰上一些神奇的事情。只有無秩序地散播才能帶來不必要的恐慌。一直以來你處理的還不錯啊?!?p> “好吧?!眻A子回答。她將要做的,仍舊是抹去時空中以他們?yōu)閷ο蟮乃须娮佑洃?,一切有關的圖片影像,以及要成為趨勢的文字熱點。人類先進的傳播工具都失了效。游人獲得的只有永遠不可被證實,不可產生群際共鳴的記憶,對大眾而言,它未曾發(fā)生過,也不可能存在于現(xiàn)實。
其實圓子過慮了,此時游客已經寥寥,因為光明之火太陽馬上就要熄滅,廣袤的曠野即將生出無邊的黑暗,加之這片大漠的神秘,給人們的心里帶去了遠古的恐懼。
不僅馮一男,薩梅爾和圓子,連薩拉迦娜在內,都低估了斯芬克斯對音樂的熱愛。事實證明,他并不是一名雜耍小丑。
樂章的音符跳動著進了他的血管,又跳動著飛出到了外空,是他旺盛的生命力在推動著樂章,而樂章也使他的生命變得光彩奪目。
毫無疑問,斯芬克斯是一位超一流的音樂大師,他的演奏技巧無與倫比。從他體腔里發(fā)出的聲音像極了竹簫,哀婉悠長,底色中又帶著悲壯,和夕陽下的金字塔群相得益彰,聲與色產生了直擊心靈的共鳴。聽者不禁發(fā)出天地古今之問!
曲子演完了,薩拉迦娜激動地想抱一抱仍沉醉樂中的斯芬克斯。其他人則目瞪口呆。
“妙極了!我很有可能會輸哦。”薩拉迦娜笑著說。斯芬克斯的簫聲讓她再次感到生命的奇妙和偉大。
薩拉迦娜想也沒想,連著斯芬克斯留下的余韻開始了歌唱。她來不及思考,先哼后唱,讓內心的感動緩緩流成一支曲子。
她不去理會主題的內容,節(jié)奏的快慢,技術的安排和處理都交給了由感動與自我觸碰出的火光。她放開了自己,也放開了歌聲,自由的精靈與她一起放聲歌唱。
歌曲唱完了,聽者如癡如醉,不愿從另一個世界抽身出來,而馮一男則熱淚盈眶,差點抽泣起來。
“啊啊啊——”
斯芬克斯竟毫不掩飾地哭了出來,一直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淚。最后他抱緊薩拉迦娜,哭了好久才止住。
“只有你的歌才能配我的曲。我們做個朋友吧?”斯芬克斯抹著淚說。
“能和你做朋友,我很榮幸呢?!彼_拉迦娜吻了吻斯芬克斯的腦門。
“能開門了嗎?”圓子問。
“作為彌兒公主的朋友,我奉勸你們,還是不要打開那扇門的好。我是和人打賭輸了,才背上那么個破玩意。它連接著地獄呢?!?p> “不礙什么,里面正是我們要去的。等我們的事情完了,你要和我一起作天下游嗎?”薩拉迦娜發(fā)出邀請。
“呃,我一個人自由散漫慣了。不論遠近,我們都是朋友,不是嗎?祝我的朋友好運!”
斯芬克斯說著,挺起腰抖了抖脊背,一丈開外的沙上,立刻現(xiàn)出一道煙霧繚繞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