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罪域（9）
張文鐸變化了多種方式，繼續(xù)跟蹤之前那人，那人接了個電話，之后就向外走，張文鐸想繼續(xù)跟蹤，可卻被人流沖散，還因為撞到了人，被女孩糾纏。比劃了半天才擺脫糾纏，可卻不見那人蹤跡，懊惱地撥打黃麗澄的電話，電話接通卻無人接聽，張文鐸更為郁悶，從商場里出來，回到車上，望著街上人來車往，再次躊躇起來。又想到給米樂打電話，問問米樂那邊的情況，電話接通后，對方說著張文鐸聽不懂的韓語，張文鐸將電話交給身旁的司機，司機說了一番韓語之后掛斷電話，之后對張文鐸說米樂被警察抓了，現(xiàn)在在警察局，具體的事情不清楚。
張文鐸又想打電話給李彩蘅，才想起來在樹林里換了手機，現(xiàn)在手里拿的是米樂手下的手機，在樹林里只保留了米樂和黃麗澄的電話，忘了保存李彩蘅的電話，更為懊惱和煩躁。開車的米樂的小弟會說簡單的漢語，不住地安慰張文鐸，二人閑聊了幾句，張文鐸得知他叫全南，車后座還坐著米樂的弟兄，跟司機說了一番韓語，司機跟張文鐸說：“在赫說他弟弟在這邊混得不錯，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去找他弟弟?！?p> 張文鐸向?qū)Ψ奖硎靖兄x，心里隱約產(chǎn)生一種不祥的預感，再次撥打黃麗澄的電話，有人接了，說的卻是韓語，張文鐸將手機交給司機，司機溝通一番后跟張文鐸說打電話這人說他在巷子里撿了部手機，我們想要的話可以過去找他。張文鐸讓司機開車去拿手機。司機開車轉(zhuǎn)了一圈，進入巷子，用手機溝通一番后，在路邊見到了撿到手機的人。溝通一番后，司機將手機拿上車，司機說手機是撿手機那人在前面的巷子里的排水渠中撿到的，聽到手機鈴聲，好不容易才將手機從排水渠中夠出來。張文鐸下車，讓撿到手機的人帶他們?nèi)焓謾C的地方，那人將張文鐸等人帶入巷子，走了一段路之后，指著一片空地，又指了指一旁的排水渠，說了一番韓語，司機翻譯說手機就是在這地方撿到的。
張文鐸觀察周圍，看到了碎裂的花盆和斷成幾段的碎磚，腦子里浮現(xiàn)出這里曾發(fā)生的打斗，心里那種不祥的預感又增加了幾分。張文鐸四處張望一番，然后出了巷子，見巷子口的小飯店門口裝有監(jiān)控，就跟司機說要看監(jiān)控。全南和在赫與店主溝通一番后，張文鐸查看到了小飯店的監(jiān)控，在監(jiān)控里看到黃麗澄跟蹤尚坤進入小巷，以及尚坤抱著黃麗澄出了小巷，將黃麗澄放入停在巷子口的轎車中。尚坤懷抱中的黃麗澄呈癱軟狀態(tài)，沒有了行動能力。張文鐸更加著急，一口氣喝掉一瓶飲料，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張文鐸想到黃麗澄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身處險境，應(yīng)該還活著，要救出陸小溪的同時，又要救出黃麗澄。
張文鐸想到借助韓國警方的力量，想聯(lián)系黃麗澄口中的那個韓國特別調(diào)查組的成員，可黃麗澄的手機是她在韓國臨時購買的，使用的是韓國的手機卡，還設(shè)置了密碼，一時間無法打開。可以接聽電話，但只能撥打報警電話。張文鐸讓在赫打電話報警，讓在赫在電話里讓這個市的警察想辦法聯(lián)絡(luò)安山市的黃麗澄口中的特別調(diào)查組。在赫撥打報警電話，費了一番口舌，之后告訴張文鐸，對方聲稱不知道張文鐸所說的特別調(diào)查組，也無法僅憑口頭報警，就聯(lián)絡(luò)另一市的警方。張文鐸又讓在赫再次報警，就說好友別劫持。在赫卻說這種情況報警也未必有用，還會耽誤時間。按照韓國警方的辦案習慣，口頭報案也得到警局做筆錄，警方還不一定重視；書面報警警方要重視些，但要填寫麻煩的“告訴狀”，要寫上一堆問題，如報警人信息、被害人信息、報警要點、犯罪事實等，搞完這些，還得得到上級的批準，韓國警方才會進行調(diào)查，走完這些冗長的流程，最少也要一天的時間，如果張文鐸愿意等，他可以報案。張文鐸心里暗罵，等走完這該死的流程，黃麗澄就更危險了。又問二人除了報警，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二人商量一番后，建議由全南報警，協(xié)助警方取證和調(diào)查，張文鐸和在赫先根據(jù)監(jiān)控信息，查找車輛下落。
張文鐸覺得可行，就讓全南報警，然后留下來協(xié)助警方調(diào)查。張文鐸和在赫則根據(jù)監(jiān)控信息，沿途向商家求索監(jiān)控，查看車輛的路線。在赫的弟弟在這里也是混江湖的，也有一定的勢力，還和米樂有點交情，在赫找弟弟幫忙，得知是米樂的事，在赫的弟弟也愿意幫忙，派出幾名手下，幫著一起查監(jiān)控。所謂的幫忙，在張文鐸看來，也就是幾個混子，對不愿配合看視頻的商家，威逼利誘一番。
張文鐸等人從傍晚左右開始排查，一直排查到夜里十點，簡單的吃了晚飯，還讓在赫給他搞了把電擊槍和一把匕首。排查到挾持黃麗澄的汽車，最后是駛?cè)胧袇^(qū)內(nèi)的一家汽車修理廠，張文鐸在在赫的幫助下，上到了一旁一棟建筑的高層，從走廊的窗戶，眺望汽修廠，見汽修廠內(nèi)多個屋子亮著燈，屋內(nèi)也有人走動。張文鐸思忖良久，跟在赫商量，他先進去看看，讓在赫保持手機暢通，有情況會發(fā)信息，約定好發(fā)“112”就是讓在赫報警，還跟在赫說好，如果他進去后一個小時還沒發(fā)任何信息，也沒出來，就讓在赫也報警。
跟在赫交待完之后，張文鐸就從樓上下來，找到之前在樓上就鎖定的灰暗隱匿的位置，翻過墻頭，跳入汽修廠。借著屋內(nèi)的燈光，躡手躡腳地在院內(nèi)潛行，來到廠房的大門外，推了推門，沒能推開，便繞到側(cè)面，找到一扇沒關(guān)嚴的窗戶，輕輕的推開窗戶，翻入車間，然后順著樓梯悄無聲息的向樓上摸去。盡管張文鐸已經(jīng)放慢腳步，但由于腳下的樓梯是鐵質(zhì)的，又因為天黑，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東西，還是弄出聲響，張文鐸急忙彎腰，蹲在黑暗里好一會，未見屋內(nèi)有動靜，才繼續(xù)向上。來到二樓的走廊，是一排簡易的屋子，靠近樓梯的屋子都關(guān)著門，屋內(nèi)也是漆黑一片，走廊盡頭的兩間屋子亮著燈，還傳來說話聲，張文鐸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么，覺得應(yīng)該是韓語。張文鐸摸索著向前，走到第三間屋子的時候，透過半遮半掩的窗簾，看到有二人在屋內(nèi)，一人坐在椅子上靠著墻壁，在擺弄著手機，另外一人坐在靠鐵皮的沙發(fā)上，手上捆著扎帶，正合著眼休憩。燈光灰暗，看不清里面那人的面貌，但從身材和輪廓上，猜測是陸小溪。
張文鐸在窗外對著屋內(nèi)的陸小溪做了幾個的“表情”，陸小溪仍舊合著眼，并未發(fā)覺，張文鐸彎腰想了想，知道事不遲疑，決定再次冒險，站起身，準備好電擊槍，然后輕輕地敲了敲門，屋內(nèi)的男人站了起來，問了句韓語，張文鐸回了句剛學會不久的韓語“西八”，那人來到門前開門，在他開門的瞬間，張文鐸一手按住那人的肩膀，一手用電擊槍對著那人的胸口電擊，那人抽搐幾下向后栽倒，張文鐸擔心弄出聲響，探身向前，扶住那人，然后輕輕地將他放到地上，然后來到陸小溪身前，用匕首割開扎帶，做了個息聲的手勢，然后扶起陸小溪，輕手輕腳地向外走，剛走到門口，就將樓梯口那間屋子的門突然開了，有人從里面出來，正對著張文鐸。
四目相對，一時間都沒反應(yīng)過來，但也只是片刻。那人先反應(yīng)過來，摸向腰間的手槍，與此同時張文鐸順手將匕首扔了出去，緊要關(guān)頭沒時間瞄準，匕首打在那人身后的鐵門上，落在地上。張文鐸在扔出匕首的同時，也貓腰撲向了他。那人拔出手槍，張文鐸也到了他近前，那人伸出胳膊的瞬間，張文鐸用手臂向上一擋，那人也扣動了扳機，子彈射向空中，清脆的槍聲在寂靜的夜里回蕩。張文鐸運用擒拿技巧，瞬間繞到那人身旁，一手扣住那人手腕，用另一只手的掌鋒猛擊那人的頸部，那人晃了兩晃，手槍落地，身體緩緩栽倒。里面幾間屋子的門都被打開，幾人從屋里沖了出來，張文鐸撿起地上的手槍，沖著門口的方向胡亂的開了幾槍，之后拉起陸小溪就向樓下跑。屋內(nèi)的幾人一時被子彈逼退回去，之后再次出來，沖著張文鐸的方向開槍，剛開了兩槍，就聽到有人罵了幾句：西八、開賽給，……
張文鐸拉著陸小溪躲到一處機器后面，聽對面的聲音像是王家睦的，探出探出頭來，見王家睦站在走廊上，正踹一名手下，張文鐸向?qū)γ嬗珠_了兩槍，王家睦蹲下身子，手下向張文鐸的方向開了兩槍，王家睦又是一陣韓語叫罵，之后用中文沖著張文鐸的方向喊：“張文鐸，是你嗎？”
張文鐸沖著王家睦的方向喊：“王總，這才多長時間沒見，就想我了？”
王家睦說：“真的是你啊，你還真是陰魂不散??！”說著話向身旁的人使眼色，身旁的人彎腰向樓梯方向走。張文鐸發(fā)現(xiàn)二人，開了兩槍，二人又都退了回去，接著說：“我在船上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我是你燒香拜佛還愿出來的鬼，來找你報恩來了?！?p> 王家睦循聲望去，看不到張文鐸也看不到陸小溪，一時間也搞不清張文鐸是否還有同伙，同時也擔心警方會很快到來，思忖一番后，說：“我沒時間跟你廢話，咱倆做筆交易?！?p> 張文鐸探頭向外看了看，見黃麗澄被推倒了走廊邊，王家睦的助理阿斌站在黃麗澄身后，王家睦用槍指著黃麗澄的頭，說：“用陸小溪換這個警察，這個警察跟你也挺熟，這波你不虧?！?p> 張文鐸想了想，說：“王家睦，你已經(jīng)被警方包圍了，放下槍，放了人質(zhì)，是你唯一的出路?！?p> 王家睦冷笑著說：“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啊？想用這種老掉牙的套路忽悠我，……我數(shù)到三，把陸小溪交出來，不然我就開槍，一，……”
張文鐸望向陸小溪，見陸小溪神情惶恐，張文鐸又向走廊看了看，卻聽黃麗澄說：“張文鐸，不要出來，不要相信他?！?p> 王家睦給了黃麗澄一記耳光，說：“廢話真多，二，……”
張文鐸再次望向陸小溪，陸小溪依舊是驚恐的神情，咬著嘴唇?jīng)_著張文鐸緩緩的搖了搖頭。剎那間，張文鐸就要做出選擇，是否用陸小溪換黃麗澄，如果將陸小溪交出去，他擔心他們?nèi)茧y以離開，如果不交，黃麗澄又是性命攸關(guān)。張文鐸突然間想起山洞里的一幕，又是兩個女人，又要做出選擇，又要自己來決定二人的生死。
王家睦又說著：“三，……”見張文鐸那邊沒動靜，王家睦又接著說：“給你機會了，可你太讓我失望了，跟你的警察小姐姐說再見吧！”說完沖著黃麗澄的頭就扣動了扳機，子彈擦著黃麗澄的頭發(fā)飛了過去，黃麗澄受到驚嚇，晃了兩晃，勉強站穩(wěn)。王家睦又得意地說：“打歪了，什么破槍，我明明瞄的挺準??！這槍不會再歪了，——張文鐸，我再給你吃機會，我再數(shù)三聲，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開槍！一，……二，……”
正在張文鐸思忖之際，陸小溪從張文鐸身后站了出來，用匕首指著自己的脖頸處，說：“我在這兒，我出來了，你把人放了?！睆埼蔫I瞥了眼陸小溪，想到可能是剛才下樓的時候，陸小溪順手把他的匕首撿了去。
陸小溪對張文鐸說：“如果我死了，……記得我曾經(jīng)愛過你?！闭f完又沖著王家睦說：“你要是說話不算，我就捅下去。我死了，你也就沒辦法再威脅我爸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蓖跫夷李H為懊惱地一腳踢在鐵皮墻上，然后沖著一旁的阿斌擺了擺手，阿斌和另一手下推了下黃麗澄，押著黃麗澄走向樓梯。
黃麗澄從樓上下來，陸小溪也走到黃麗澄身前，說：“替我照顧好張文鐸！”之后又對黃麗澄身后的二人說：“放手！”阿斌回頭看了看，王家睦在走廊上點了點頭，阿斌推了把黃麗澄，正在二人交錯之際，阿斌猛撲上前，按住陸小溪的胳膊，抓住陸小溪的手腕并翻轉(zhuǎn)，陸小溪只得將匕首脫手。張文鐸在機器后面看到走廊上有人對著黃麗澄開槍，急忙也開槍還擊。黃麗澄也在聽到槍響的一瞬間，向一旁猛地一跳，跳到墻壁后面，子彈隨后便落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火星四濺。
二樓走廊上一陣槍聲大作，張文鐸躲在機器后面被壓制得無法探出頭去，估量失去了陸小溪作為掣肘，王家睦也就無所顧忌，會更加肆無忌憚的開槍。王家睦在二樓走廊張狂地笑著：“張文鐸，你出來?。孔屛铱纯茨氵@倒霉催的掃把星還有什么能耐！”說著向身旁的手下使眼色，兩名手下緩緩的從走廊上下來，持槍從兩側(cè)逐漸向張文鐸靠攏。張文鐸瞥見其中一人，開槍射擊，卻發(fā)現(xiàn)沒有子彈了，王家睦的兩名手下用韓語喊了幾句，繼續(xù)逼近張文鐸。
張文鐸躲在機器后面，看著躲在墻壁后的黃麗澄和被王家睦手下抓住的陸小溪，一時間想不出脫身之策，身體和思維都陷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