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姬澄到底什么關系？”
“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了?！苯獘孺驴粗钭玉?。“上次不是回答過你了？”
“可他……他……”祁子衿支吾半晌，到底還是沒說出來他看到的畫面，對于他而言，這種事情太難說出口。
“你管他做什么？這道題還沒講明白呢，你剛才說……”
“姜嬋媛，祁子衿，你們倆干什么呢？”祁老師突然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
祁子衿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姜嬋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他在給我講物理題?！?p> 祁老師踩著小高跟鞋蹬蹬蹬走進來，咬牙切齒地說：“祁子衿你自己復習完了嗎就給別人講題，我看你物理也不是年級第一啊?！?p> “出去說?！逼钭玉评∷！敖淌依镞@么多人，你想造成什么影響？”
姐弟倆拉拉扯扯出去了，姜嬋媛以為這件事就算完了，結果下午到了班主任的課上，吳老師講課之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知道馬上期末考試了，大家都想多點兒時間復習，有些同學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影響到別人，學習不是一蹴而就的過程。你就算揪著年級第一天天問，自己也考不了年級第一不是嗎？最多把年級第一拽到年級第二?！?p> 臺下有同學竊笑，姜嬋媛深呼吸幾次，和班主任對視。
“所以啊，大家還是要自己管理好自己，就算不能力爭上游，最起碼不給班級拖后腿，是吧？”
吳老師向姜嬋媛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姜嬋媛笑了笑，站起來?！罢垎柪蠋煟嗌夏奈煌瑢W給班級拖了后腿呢？”
吳老師：“我不點名是為了維護你們的自尊心?！?p> 姜嬋媛：“我覺得我們班同學的自尊心還沒有脆弱到無法接受批評，懇請吳老師明示。”
班上一片寂靜，班主任瞇起眼睛?！敖獘孺履氵@是和我杠上了？”
姜嬋媛坦坦蕩蕩一笑?！皼]有，我只是覺得老師您指桑罵槐不過癮，萬一這被批評的同學不夠自覺，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您媚眼拋給瞎子看，心里也憋著難受不是嗎？”
班主任把課本往講臺桌上一拍。“你是非要我把話說明白是嗎？你天天拉著人家祁子衿給你講題，講的還是物理，你下學期就不學物理了，考多少分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找人家干什么?！?p> “吳老師明鑒，是祁子衿同學主動要求給我補物理的?！彼诒惠o導的時候腦子里可沒有這些風花雪月之事。
“不是?！逼钭玉泼摽诙?。
姜嬋媛表情凝固住，緩緩轉頭看他。
祁子衿站起來?！袄蠋煂Σ黄穑龥]有耽誤我太多時間，我們下次不會了，期末考試我會努力，她……她也是無心之失，您不要再計較了?！?p> 姜嬋媛面上的笑容擴大，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是她發(fā)怒的前兆?！罢嫘㈨槹∑钭玉?，都代表我道歉了，那你能不能代替我考試啊？”
祁子衿不敢看她，吳老師訓斥道：“姜嬋媛，瞎說什么呢？”
“老師，主動給姜嬋媛補課的可不止他一個?！奔С握酒鹕恚爸鲃印眱蓚€字念得很重。
姜嬋媛想把他按回座位，讓他不要插手，然而姬澄似乎預判了她的動作，側身躲了一下，說：“我和姜嬋媛同桌一場，經常相互切磋，她總能給我提供一些新的思路。我很愿意給她講題，也不覺得耽誤時間，相反，我還擔心自己對她的打擾會浪費她的時間，在這里也要和她說一聲抱歉?！?p> 姜嬋媛微微一笑。“不客氣，同桌一場，應該做的?！?p> 吳老師抖著手指向門口?！澳銈儌z都給我出去罰站，這節(jié)課不用上了，互幫互助去吧?！?p> 姜嬋媛從容地拿起桌上的物理書，徑直走出教室。姬澄跟著她走了幾步，折身回來，幫她拿走了水杯。
卞沅沅在后排豎起了大拇指。
“咣！”重重的關門聲傳達了班主任的憤怒，姜嬋媛聳聳肩，嘀咕道：“至于這么生氣嗎？我還沒指責她對我不敬呢?！?p> “天地君親師”，人人都需要尊師重道，但君主無需向任何人折腰。
“你要是少說兩句，沒準她氣還能消?！奔С握f。
“哎呀，我最討厭說話陰陽怪氣，一時沒忍住，連累你了?！?p> “無妨，我也討厭。只是沒想到祁子衿這么急于撇清自己，怕被你連累的大概是他吧。”姬澄一邊說一邊觀察姜嬋媛的表情。
姜嬋媛面上云淡風輕?！耙苍S吧，他可能怕和我牽扯到一起，說不清，畢竟以前講題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不過也沒什么，以后不找他就是了。”
“你不怪他？”
“怪他做什么？他畢竟也幫過我?！?p> “長得好看還真是有豁免權啊?！奔С纹ばθ獠恍?。
“嗯？”姜嬋媛一只腿曲著，腳踩在墻面瓷磚上，偏頭看他?！澳汩L得也很美。不用總和祁子衿比較?！?p> “那你還會……”喜歡他嗎？
姬澄頓了頓，把后半句話吞了回去。他害怕聽到讓自己失望的回答。
“什么？我說，我們總不能在這兒站一節(jié)課吧，多無聊?！苯獘孺禄瘟嘶问种械奈锢頃??！扒写枰幌聠幔?？”
“書上又沒有幾道題，背公式玩嗎？”姬澄笑了，拉住她的袖子?！白甙?，找個地方休息?！?p> 姜嬋媛回頭看了眼教室，低聲說：“你簡直比我還狂妄，萬一一會兒班主任出門檢查，發(fā)現(xiàn)我們倆不在怎么辦？”
“她只說了出去罰站，又沒說在哪兒罰站。見不到我們又怎么樣？”
姜嬋媛眼睛一亮?！皩ε?，不過怎么感覺這話有點兒耳熟……”
姬澄看著她，目光和煦。“或許有誰和我所見略同吧?！?p> 多年前的大熙，皇太女殿下頂撞了太傅，被勒令去殿外罰站，非要把她的小伴讀也拉上，美其名曰同甘共苦。伴讀乖巧地立在檐下，準備站到太傅消氣為止，她卻拉著他去靈囿喂矮腳馬。
“若是太傅……發(fā)現(xiàn)我們……不見了，該如何是好？”伴讀邊跑邊喘息著問。
“太傅只說殿外自省，又未曾言明于何處自省。孤將自己流放至靈囿，足見自省之心至誠?！被侍缡钦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