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看著凌泉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化,心里不禁好奇眼前這個陌生的十一究竟在想些什么,可他卻可以斷定眼前之人必定是老十一不假。凌泉的身形雖然比之前長高了不少,可畢竟二人一起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又怎么可能會看錯。說起來若不是韓叔無意間看到凌泉手里的那把折扇,他自己也不會馬上認飛奔出在場中央的那個年輕人便是頗有古怪的老十一,彼此能以這樣的方式見面,這是他全然沒有預想到的。而一旁的凌泉則默默輕嘆一聲,從衣袖當中將那支陣旗掏出來,接著口中默念一聲法咒又揮舞了幾下,院子里的濃霧便開始翻滾著消散開來,緩緩顯露出了院子當中站立著的一個高大身影。此人此刻也正看著凌泉滿眼驚喜之色,手里還握著數(shù)支凌泉之前射出的箭矢,卻不是曾經(jīng)的二叔又是何人。
凌泉將二叔及老七帶進了屋內(nèi),再次見到曾經(jīng)一起共患難的二人,凌泉心底里自然是極為高興的,只是如今時機不佳他也只將這份喜悅先掩藏起來,而二叔及老七自進屋后則不住的盯著自己的臉看個沒完,即便凌泉自己是男子也還是多少有些不自在。“十一,原來你長這模樣,只是你的臉傷是如何治好的?當初我記得我還和君澤說過這件事,你臉上的毒傷過重,除過世間少有的那幾味靈丹,普通的避毒療傷之藥恐怕對你的傷都起不了多大作用。這兩年我二人也一直都在替你尋找那些好的避毒靈藥,卻沒想到你竟然已經(jīng)痊愈了,而且還是這么俊俏的小伙子?!倍逭f話間極為高興的看向凌泉,可凌泉心里卻想到若是此間正主回來了,或許你們才能認識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俊俏吧。
凌泉明白這是二叔在試著詢問自己這兩年的經(jīng)歷,凌泉定定神想要矢口否認他二人的猜測以及自己的身份,可是看著眼前二人關(guān)心的目光,凌泉突然心中觸動的松了松緊握著的手掌,回想當日三人一起經(jīng)歷的種種磨難,便也索性承認了自己是十一的身份。關(guān)于自己的臉傷,凌泉只說是自己當初受到裕都商會照拂被安排到廣瀾城參與值守,后有幸被一位長老特賜了一顆丹藥解毒,而自己在服下這枚丹藥后臉上的余毒便徹底排除干凈,再后來便回到宗門一直潛心修煉至今。
二叔和老七聽完凌泉簡單的描述不由得面色復雜的互看了一眼,老七又接著便說到“你此次來九炎城為何不來找我們,咱們多年未見也可以好好聚聚的?!绷枞牭嚼掀呷绱苏f,心里頓時無奈的嘲笑了自己一番,看來今日是要謊話連篇了。于是便又繼續(xù)胡編亂造說自己隨族中師長來參加此次拍賣會,不便隨意走動,今日正巧師門長輩臨時有事讓他獨自留在這里看守等候云云。
凌泉不愿意多聊自己的事情,也很好奇老七是如何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于是便忍不住開口詢問。老七聽完卻笑著說到“當初我送你的那枚令牌是我白氏弟子的身份令牌,世間可僅有這一枚,其內(nèi)設(shè)有特殊感應(yīng)同我連接,我自然能立馬察覺到它的氣息,若換個其他的弟子令我可就發(fā)現(xiàn)不了了。不過真正發(fā)現(xiàn)你蹤跡的還得靠韓叔,是韓叔方才認出了你手里的那把清風扇,所以我們才會一路跟隨過來。只是沒想到十一你如今不光實力不俗,竟然還精通陣法之道,可著實讓我二人驚喜不斷啊?!?p> “嗯,那套迷霧陣法很是古怪,不僅能夠隔絕靈力外泄,竟然還可以擾亂神識五感,就算如我這般的結(jié)丹期修士也會大受到影響。再加上十一的身法以及箭法,方才感覺你就像個滑溜的刺鼠一般實在是難對付很吶,哈哈哈哈?!倍逡彩菨M眼贊賞的看向凌泉。二人的肯定讓凌泉內(nèi)心一暖,要知道他獨自一人在后山待了那么久,閑來無事一直都在不停的修煉,雖然功力不足可單論身法自認還是不錯的,如今受到二叔及老七的贊賞他自己也很是高興。
之后老七也同凌泉講了一些他們?nèi)朔謩e之后的經(jīng)歷,只是老七聰慧非常,見識閱歷更是頗為不凡,所講的他同二叔所經(jīng)歷的許多事情都讓凌泉大感好奇或暗暗捏把汗。這也讓凌泉第一次明白了那些世家大族雖然在表面上風光無限,可背后竟也有許多不能為外人說的苦楚和陰暗面?!皩α嗣魍碓谠茝V閣會有一場盛大的拍賣會,主辦方便是我們白家,不知十一你是否有空一起去看看,倒時候為兄做東咱們可以好好聚聚怎樣?”老七說著滿有興趣的看向凌泉,可凌泉略一思考卻直接搖了搖頭,真君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自己可沒有資本參加那樣盛大的拍賣會。
“那你接下來可有何打算,是準備等拍賣會結(jié)束回宗門?還是有何后續(xù)的計劃?”二叔接過話題若有所思的問到,“我接下來有可能會在這里繼續(xù)待一段時間,聽說北方那處黑域鬼洞在近期將會打開,而我?guī)熼T長輩有打算進去一趟?!绷枞钡浆F(xiàn)在總算說了一句真話?!昂谟蚬矶??聽聞那里陰氣深沉,一般修士是無人愿意進去的,我雖然不清楚你師門前輩進去為何,不過那種地方傳聞便如九幽冥地一般,若要進去可是大意不得的?!崩掀叱泽@之下急忙出言提醒?!拔野准以诰叛壮请m然算不得有多大勢力,可是貴宗門選擇進入黑域鬼洞若是為了其中的某樣產(chǎn)物的話,或許也可以同我說說,在九炎城內(nèi)我可以想辦法幫貴宗找找。”聽到老七如此說凌泉只能先贊同的點了點頭。
之后凌泉又和二叔老七聊了很久,三人雖然一起經(jīng)歷過許多事關(guān)生死的事情,可如今再次相聚到一起彼此間卻仿佛隱隱有了一層無形的隔膜一般,只是主要原因還是凌泉目前無法將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xiàn)給眼前曾經(jīng)幫助過自己的二人,而二叔及老七似乎也看出了凌泉的一些心理,話題轉(zhuǎn)過開始分析起當年巖老的出身以及這些年老七所發(fā)現(xiàn)的一些蛛絲馬跡等等。許久之后二叔老七才起身離開了小屋,臨走時老七再次邀請凌泉有時間去找自己,凌泉自然也只能先欣然答應(yīng)下來。待將二人送走,凌泉轉(zhuǎn)身將院門重新關(guān)好,然而往回走的時候卻突然察覺月光之下有一道黑影在廂房頂處一閃而過,凌泉警覺急忙低聲喝到“是誰?”,可躍上屋頂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行蹤,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最近耗神太多竟出現(xiàn)了幻覺。只是他卻不知曉就在他轉(zhuǎn)身返回屋內(nèi)之后,在街角的某個陰暗出,有一道暗紅色身影正微皺著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二叔扭過頭看向老七,“確實是很不對勁啊。”老七輕笑一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把清風扇的來歷你我自然都知曉,只是他手中的那張弓可不是一般宗門低階弟子能夠擁有的。更何況他對那座陣法的熟悉,如你所說那個陣法很不一般,十一卻感覺能信手拈來。還有十一臉上的毒傷,若真如他所說用了天瀾海閣的藥丹,但是那種千金難換的靈藥天瀾海閣又怎會輕易送人,每一枚流出來可都是天價珍物。當然更奇怪的還是他對于自己宗門或家族的三緘其口,我現(xiàn)在都有點懷疑十一口中的師長及宗門是否是當世的哪個大宗門或大家族了?”老七邊走邊思量著凌泉所說的種種。
“若真如你所說他是某個大宗或家族的子弟,可當初他又為何會為找那紫星草來換取韻清丹而不惜只身前往千澤嶺內(nèi),今日又為何會為了區(qū)區(qū)五百晶石的獎勵參與那競技比試?還有他現(xiàn)在住的那間院子,也不像大宗門、大家族會置辦的產(chǎn)業(yè),如今看來老十一身上的秘密依舊頗多啊。”二叔說完也不由輕笑一聲?!安徽撛鯓邮蝗缃裼袔熼L護佑,看起來過的還不錯,至于他的出身…既然他如今住在這九炎城,那么想要了解到他的底細就不會有多難。雖然十一明顯不愿意你我過多的探尋他的過往,只是誰讓他自己將這些秘密捂的如此嚴實,十一看著本身也是一個磊落光明之人,他刻意捂的越嚴實,我便越是好奇。”老七回想著凌泉方才明顯慌亂的神情,不禁也一臉的好奇。
“而且剛才我也仔細查看了十一的臉,雖然他的臉傷初看起來痊愈的毫無痕跡,可是要想恢復到這樣的地步,除非當初他服用的是白骨生肉的仙丹,否則就算天瀾海閣的藥丹被傳為天下第一療傷圣藥,可完好如初到這樣的地步我自問還是不大相信的。而且通過他方才的神情,我察覺十一的臉傷應(yīng)該并未痊愈,而是極為精妙的覆了一張足以以假亂真的面具,否則天瀾海閣的藥丹又豈是那么容易拿到的?”一旁二叔看著老七滿臉思索的神情無奈的笑了笑,此時的他其實也很是好奇那個當年的小兄弟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在掩藏著,甚至每次見面都會有新的疑問產(chǎn)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