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君生我未生【3】

　　凌玉就在他們眼前憑空消失了，他們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說不定.....那不是敦王妃，而是一個孤魂野鬼呢？

　　凌玉趴在白獅背上，那白獅竟然奇怪地騰空而起，在半空中行走！她身后的男人一頭銀發(fā)迎風(fēng)飄揚，有些許不羈，仿佛百鬼夜行中的某個鬼魅。

　　這時她陡然想起小時候母親許姨娘給她講的一個故事：母親出身卑賤，是一農(nóng)奴的女兒。母親十四歲那年，一次黃昏還在小河邊玩耍，河上頭跑下來一群長著翅膀的白馬，它們就在水里奔跑著，詭異的是沒有激起一絲水花。

　　為首的白馬上，坐著一個人，看不起他的臉，一身白，只能看出是個人。那個人在母親身旁停下，拉著母親的手強行要帶她走，母親不愿，那個人松開她，丟下一句：“不跟我走，你這一生不會好過的。”

　　而后，那群白馬展翅，飛揚而去。

　　見過那個人后，許姨娘大病了一場，大病初愈，就被送到凌家做婢女，再后來，憑借著年輕秀美的容顏，被凌尚書納為妾。

　　應(yīng)了他那句，許姨娘這一生，過的確實不好。

　　凌玉絲毫沒有害怕，跟他走，去的地方說不定是陰曹地府。但被那群人帶去敦王府，就會被活埋。

　　既然橫豎都是死，死在這么個漂亮到極致的鬼手里，可比給人家陪葬要好多了。

　　“小新娘子，跟我走，知道我會帶你去哪嗎？”暮瑟打趣似的說。

　　“不知道?！本褪侵酪膊幌胝f。

　　“話說你不怕我嗎？”

　　會飛的白獅，和他這個跟鬼魅一樣的人，如果他能輕而易舉在凡人面前露個面，參與一下每年盂蘭盆節(jié)的百鬼夜行，那他暮某也是能上百鬼譜的人了。

　　凌玉只是平淡地回答：“我不怕你，因為你看上去比他們要好太多。”

　　他們，指的是父親，當(dāng)家主母，嫡姐，以及除了母親之外身邊所有的人。

　　“是嗎？不過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是什么鬼神，我只是一個活了兩百多年、不老不死、常人看不見的怪物?！?p>　　這話中，帶有無盡的孤獨和憂傷，他卻是含笑說出來的。

　　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什么變成這樣的了。

　　百年孤寂，這是正值豆蔻年華的凌玉所感受不到的。十六年里，她看到最多的是冷漠和輕蔑。

　　凌玉再次以好奇的目光看向暮瑟，常人看不見，她為什么能看見呢？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你送去敦王府。你既然不想死，我會燒了敦王的尸體，誤了吉時，自然也拜不了堂，順便再給敦王府添一束火，新的一年，就該紅紅火火嘛。然后，你就會被當(dāng)做災(zāi)星退婚了。”

　　暮瑟撐著自己瘦削的下巴，慵懶地說。

　　凌玉心頭一緊，連連搖頭，她弱弱地拉住暮瑟的衣角，“我不想再回凌家了，你就算是帶我去地獄我也跟你走！”

　　“可是我也不知道該帶你去哪，我都是一個居無定所的人?！蹦荷p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