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如果本尊告訴你,阿瑞沒死呢?
被他按住的小姑娘一直嗔怒著嚷嚷個不停,把他是小聿聿這件事說得跟真的似的。
他不信。
她會這么叫他?
他什么時候這么沒威懾力了??
想著,他這才垂眸仔細看了看手里的竹笛,企圖從中找到其他線索。
笛子上果然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血蜘。
...桀夜族?
這個種族的人,他也曾了解過。
跟織夢族,應該是師出同門。
但童妡這個年紀,不應該認識他們的族人才對。
而且,如果他記得不錯,皇宮里就有個來自桀夜族的人。
他沒見過,卻“不小心”看到過那人存在過的某些痕跡。
“你說實話,這從哪里來的?誰給你的?”
他似乎認真了起來,用審問的眼神看向她。
剛開始,童妡只是回避著他的目光,有些閃躲。
后來,她便直接把頭偏到了另一邊,不再看他。
她,到底要不要說?
可是,可是,可是她的阿瑞,就是他殺死的!
他是殺人兇手!
而狼煙那群人,是來幫她報仇的,是可以幫她報仇的,她就是死也不該把他們透露出來。
明明她就該毫不猶豫的選擇隱瞞,但她現(xiàn)在...究竟在糾結什么?在想什么?為什么下意識就想把他們說出來呢?
她為什么要袒護一個瘋子?
就像剛剛,她差點就真的又被,被他...
這樣的人,他真的隨時都可能對她做出她不喜歡的事情。
童妡,求你了,勇敢一點好不好...
見她一直逃避著他,他好像,大概又能猜出一點點來了。
“童妡,你當時是真的想淹死自己,還是...”
“不!我不是!”
她下意識地否認,令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他在邊境呆了三個月,打了勝仗,終于結束了與西霄國長達三年來時有發(fā)生的戰(zhàn)爭。
隨后,邊疆的百姓對他呼聲很高。
也不是光對他,還有他兩個哥哥,可以說,是對他們沈家人呼聲很高。
等他再班師回朝的時候,宮里為他開了慶功宴。
當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宴會之上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也包括一些老臣。
他們也多次地隱秘地提醒過他。
沈家的功勞太大,以至于功高震主。
他知道,陛下一直都很忌憚他們沈家,雖然陛下好像從未在他面前表露過,也從不阻止自己親妹妹與他的往來。
但根據(jù)他所遭受刺殺的頻率來看,整個皇都,除了那位,還能有誰這么有耐心、有財力、不放棄的派出一次又一次?
這次,楚子溫下手的有些太迫不及待了吧?
導致刺殺他的原因未免也過于明顯了。
不過,他有些不大明白,他們是怎么收買到童妡的?
他府里的情況,他很清楚,絕沒有內鬼。
這丫頭也一直都在他視線之內,她應該完全沒有接觸外人的機會才對。
他將臉貼過去,勾起她的下頜,生生將她耷拉著的腦袋抬了起來。
“所以,你是故意的?”
若不是當時要救她,若不是她在,他也不會中箭。
這場刺殺,過于巧合。
她是最關鍵的一環(huán),沒有她的參與,整件事不能成。
但他實在是無法想象,
單純可愛的小白兔,也會騙人么?
“......”
童妡什么都沒說。
因為一旦她開口了,那就是把唯一能幫她的人給供出來了。
她倒還真希望她能故意的呢。
如果是那樣,她或許壓根不會有這么多猶豫。
不會為那個親手給她做糖人的大男孩動心。
也不會從那句他當著大家面說她才是公主的醉話里窺得一絲竊喜。
更不會被他鱷魚一般的眼淚所打動。
為什么壞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會這么不爭氣。
“別哭?!?p> 他又像那天一樣,溫柔地拭掉了她的眼淚,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目光里的冰冷。
是失望么?
她忽然好想好想告訴他真相。
她還沒有,沒有算計他。
她不想,不想承受這份誤會。
“童妡,你裝的還挺像嗬?”
他雖是笑著說的,還頗有種稱贊她的味道。
但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明顯用了更大的勁。
重得肉眼可見的發(fā)青。
“你知道背叛本尊有什么下場么?”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緊張得咽口水了。
他眸子里的光陰惻惻的,令人害怕。
“不過,本尊愿意再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告訴本尊,他們是什么時候開始找你的?笛子的主人是誰?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么?”
他管這叫背叛,所以即使她說出了真相,憑他的個性,他應該也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吧。
而且這三個問題,她也只知道前兩個。
所以她還是選擇了沉默以對。
他的眸子也隨之逐漸黯淡。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才過幾天,她就可以不受他任何威脅的就乖乖聽他的話,乖乖站在他這邊么?
他徹底松開了她,轉了個向,坐在了床沿邊,背對著她。
這個動作令她忽然感到莫名的愧疚。
就好像,他已經放棄了她一樣,已經知道了她終究是陌路人一樣。
如果他沒殺阿瑞就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
意外的是,這個如果,居然真的發(fā)生了!
只聽他沉沉地開口道:“童妡,如果本尊告訴你阿瑞沒死,你還會再繼續(xù)沉默么?”
“什,什么?”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雙手顫抖著的朝他爬過去,一把搭住了他的肩,強行讓他面向自己,滿目驚愕、被抑制住的喜悅與失而復得的激動。
“你說的,是真的?你,你,我,我,他,他...”她都甚至都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這么大膽子敢主動向他搭肩,愿意靠他這么近,瞳孔里的期許與希冀都是他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竟會因為,自己能控制住她是用了手段,這件事而感到失望。
明明他只是需要她為了他生個孩子而已。
用什么方法不可以?
或許,他是因為失敗而沮喪吧。
本來這個籌碼他以為他還很能留一段時間,甚至是不用呢。
他覺得就這么個小丫頭而已,讓她聽話,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可而今,他失敗了。
都沒有等她懷上寶寶就用了。
一定是因為這個。
他如是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