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歸知道宋卿卿是在關心他,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側頭盯著宋卿卿委屈巴巴的小臉看了一會兒才哄聲道:“這兩個性質不一樣?!?p> “怎么不一樣?”宋卿卿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下巴抵在膝蓋上,微微側頭看他,頂著一副純真的臉,說著最得罪人的話:“都是被打,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
“……”
聽到這句話的許南歸差點咳出一壇老血,身子往前傾的時候扯到了后脖頸的傷,有些難受。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廢物?”許南歸本來不想問的,但宋卿卿說的話越來越過分,他就稀奇的想教育教育她。
他到底是哪里給宋卿卿的錯覺,竟然讓她覺得他那么廢物。
“小屁孩?!?p> 許南歸忽然伸手拉住宋卿卿的胳膊,嚇得宋卿卿的身子猛地顫抖了兩下,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
“這么害怕?”許南歸見她要掉了,趕忙伸手扶住宋卿卿,將她重新抱回椅子上,然后不再碰她。
宋卿卿縮著身子,不敢去看許南歸,說話也吞吞吐吐的:“沒……沒有……沒有很害怕?!?p> “不害怕,為什么發(fā)抖?說話還……還……結……結巴?!?p> 許南歸模仿宋卿卿的話來了一段,然后仰頭看向警局內的中央空調。
溫暖的風吹出來,正好可以打在他們二人的身上,按道理她不應該覺得冷才對。
反正不是凍的發(fā)抖。
想到這兒,許南歸的心莫名的煩躁起來。
“我……”宋卿卿沒想到他模仿她說話。
被模仿的宋卿卿羞愧的垂下了頭。
她不想說,她也不想承認,其實她,就是害怕的。
她重新將頭埋進膝蓋上,糾結了許久,才說出那一句已經說過好多遍的話:“對不起?!?p> 許南歸“嗯?”了一聲,不太明白宋卿卿為什么說對不起。
聽到這一聲“嗯?”的宋卿卿將頭埋的更深了,她低著頭咬了咬唇,下定決心后,她道歉的聲音才比剛剛要大了一點:“哥哥,對不起!”
“為什么突然道歉?”
許南歸這次聽清楚了,他想抬手輕輕地揉一揉她那有些亂的頭發(fā),但想到小姑娘害怕他,剛伸出去一半,就立馬縮了回去。
他縮回去的手顯得有些無措,無奈只能低頭擺弄手指,眼睫快速眨了兩下才說:“你又沒做錯什么?!?p> “我……”宋卿卿偷偷的抬頭看向許南歸,她抿了抿唇:“我做錯了的,我是個壞孩子?!?p> “嗯?”許南歸停下了玩手指的手,忽然湊近宋卿卿,盯著她只露出的一只眼睛看:“為什么說自己是壞孩子?”
“我總是把你往壞里面想。”
哪怕宋林秋給她上過思想政治教育課了,但她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就是很容易將所有人都往壞的一方面想,以至于她在小學呆了快兩年了,也還沒什么朋友。
“哥哥,對不起?!彼吻淝湫呃⒌挠值懒艘宦暻福缓笤俅螌㈩^埋到了膝蓋上:“我還踹了你一腳。”
“我知道?!?p> 許南歸當然知道宋卿卿踹了他一腳,若不是那一腳,也許他還回不了神呢。
“你當時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怎么今天又道一遍?”
宋卿卿沒想到許南歸記得他當時已經道過歉了,聽到這話,她才微微抬了下頭,一雙漂亮的杏眼紅彤彤的,看起來十分的可憐:“你當時沒有原諒我?!?p> “那我現在原諒你了?!痹S南歸說。
“真的嗎?”宋卿卿猛然抬頭,語調上揚,情緒比上一秒明顯要激動,甚至多了幾分的喜悅。
許南歸實在是被宋卿卿這個模樣給逗笑了:“我看起來很像那種不可理喻的人嗎?”
“沒有,沒有。”宋卿卿連忙搖頭,也不傷心了,馬屁立馬就跟了上來:“哥哥,你一看就是那種特別講道理的人?!?p> 聽著她的話,許南歸只是笑了笑。
若是他講道理的話,他也不會跟自己的親人鬧八年的矛盾,還要將自己的戶口過繼給他人。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講道理?!痹S南歸的語調忽然變得沉重起來:“至少大部分時間不是?!?p> “那……你現在是嗎?”宋卿卿剛有的一丁點喜悅瞬間被許南歸的話給澆滅,望著他的眼神光也瞬間暗淡下去,又變成了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現在……”許南歸想了想,側眸看著宋卿卿的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可以是?!?p> “哦。”宋卿卿瞬間松了一口氣,然后壯著膽子問:“那哥哥,你一般什么時候才會不講道理???”
“……”
一般什么時候才會不講道理?這個事情許南歸該真沒想過,畢竟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不講道理。
“你這個問題有點兒難?!痹S南歸誠實地回答:“等哥哥想好了,哥哥再告訴你?!?p> 宋卿卿低低地“哦”了一聲,然后仰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表,才察覺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剛剛審訊的時候警察小姐姐說會通知他們的親人來接他們,宋宵在劇組,距離警局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凌晨之前她是來不了的。
可是許南歸不一樣。
宋卿卿試探的看了一眼許南歸:“哥哥,你家里人什么時候來接你呀?你現在會走嗎?”
“他們不會來接我的?!彼麤]告訴他家里的兩位老人,不想給他們心里添堵,“哥哥叫了別人?!?p> “那你的那個別人,什么時候來接你啊?”宋卿卿又問。
許南歸搖搖頭,哄她道:“不知道?!?p> 其實那個人已經來過了,只是他讓他提前離開了罷了。
“那你呢?”許南歸順勢問道:“你家里人什么時候來接你呢?”
“不知道?!彼吻淝鋹灺曊f:“爸媽在國外,姐姐在拍戲,估計要很晚才能趕回來?!?p> “那你挺慘?!痹S南歸不知怎地就說了這么一句話,也就是這么一句話,差點把宋卿卿這個小屁孩又給惹哭了。
她委屈巴巴的看著許南歸,抽了抽鼻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戳人傷疤?!?p> 她今天已經夠慘了,不需要再被人提醒了。
“沒有?!痹S南歸神情有些落寞:“我比你更慘。”
聽到這個回答,宋卿卿忽然沉默了幾秒。
那兩天聽墻角,宋卿卿還是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別的他不敢確定,只敢保證在家庭這一方面,許南歸一定比她慘。
宋卿卿已經立志成為一個要懂事的孩子了。
雖然剛剛被許南歸戳了傷疤,但她不能做戳別人傷疤的壞孩子,她悶悶地“哦”了一聲,然后打了一個哈欠。
聽到聲音的許南歸這才再次將視線落到宋卿卿的身上。
宋卿卿原本是一直蹲坐在椅子上的,可能是困了的原因,她慢慢的將腿放了下去,上眼皮都要掉到地上了。
“困了?”許南歸怕她摔倒,趕忙抬手扶住了宋卿卿。
宋卿卿搖搖晃晃地點點頭,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骸案绺纾依Я?。”
許南歸將她拉到身旁,將她的頭往他的身旁按了按:“睡吧,靠著我睡還能舒服點。”
宋卿卿順勢往他的身上靠去,覺得他的骨頭有些膈人:“哥哥,我不舒服?!?p> 許南歸低頭看她,溫聲詢問:“哪兒不舒服?”
“枕的不舒服?!彼吻淝溲鲱^看他。
“那怎么辦?”
“我想抱著你睡?!彼吻淝浜鋈幌氲絹砭值臅r候她一直趴在許南歸的肩上,她覺得那個姿勢格外的舒服:“我想把下巴戳在你的肩頭?!?p> “……”
許南歸聽到宋卿卿這種要求,險些笑出聲來。
“你這小屁孩,要求怎么這么多?要不要我用哄嬰兒的姿勢哄哄你吧?”
聞聲,宋卿卿的臉頰瞬間紅的冒煙兒,臉燙的就和剛燒開的熱水壺一樣。
“不要!”宋卿卿還是要臉的,于是立馬拒絕了許南歸那種無理的要求:“那樣會顯得我很嬌小?!?p> “嬌???”許南歸上下打量了一眼宋卿卿。
若是放在成年男女眼里,她確實夠嬌小。
可是放在他們小學生堆里,尤其是低年級的學生堆里,宋卿卿這個頭可算不上嬌小。
“你是不是對自己的體型有什么誤解?”許南歸忽然湊近宋卿卿的小臉問:“你這樣的個頭,在你們班里應該算比較優(yōu)越的啊?”
“……”
宋卿卿不是很想理會許南歸。
她別過頭去,一個人側靠著椅子,閉上眼睛。
“我睡覺了!困了!”宋卿卿也不管姿勢舒服不舒服了,兩個短短的胳膊抱住自己的身子,然后靠著椅背就閉上了眼睛。
雖然宋卿卿剛才要求的那種姿勢,許南歸不確定到底舒服不舒服,但他知道,宋卿卿現在睡覺的這個姿勢肯定不舒服。
想到這兒,許南歸坐到宋卿卿身旁空著的椅子上,一把將宋卿卿抱到了身上,然后將她的頭按到肩頭,溫聲道:“睡吧,明天就什么都過去了?!?p> …
宋林秋和楊舒兩人在國外參加會議,收到宋宵消息的時候,他們那邊還在開會,手機都呈飛機模式。
收到消息已經是那里的晚上八點鐘。
收到消息的二人立馬結束了行程,提前趕回國內。
趕到家的時候宋卿卿還在家里面睡覺,宋宵也難得的請了一天假。
宋卿卿出了這種事情,身為姐姐的宋宵是肯定要被罵的,但宋林秋又不敢罵的太過分。
相比于對小女兒的疏漏,他們欠宋宵的更多。
“爸爸,你別罵姐姐?!彼吻淝鋵⑺蜗o在身后,“是我自己偷偷跑出去的,是我自己想去超市里買東西的!你別罵姐姐!”
“你別插嘴?!彼瘟智锖鹆怂吻淝湟簧ぷ?,手里拿著一直打宋卿卿手心的戒尺,警告道:“你比你姐姐,更該罵!”
“行了你!”楊舒一把奪過宋林秋的戒尺,對他罵道:“你現在在這里擺父親的威風了?孩子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
“我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
宋林秋能在哪兒,他在國外為了這個家而談生意,為了他們這個家能過更好的生活。
“你閉嘴!”宋林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舒一嗓子給吼住了。
楊舒早就看不慣宋林秋這副作風了,她將戒尺扔到一旁,看向宋林秋的表情格外的凝重。
“等會兒我在收拾你?!睏钍婢媪怂宦?,然后看向身后一直沉默不語的宋宵和被勒令閉嘴的宋卿卿。
她先看了眼宋宵,而后才將視線緩緩移到宋卿卿的身上。
“卿卿。”她整理了整理宋卿卿身上的衣服,說話柔聲細語地:“你去樓上幫姐姐拿一下墨鏡,然后帶著姐姐出去散散心好嗎?”
宋卿卿點點頭,應地爽朗:“好!”
以前宋林秋訓斥他們二人的時候都會把楊舒支開,如今楊舒在身旁,宋林秋反倒不是那么好發(fā)揮了。
他看了一眼楊舒,想說點兒什么,卻被對方一個眼神給瞪的閉了嘴。
宋卿卿小腿倒騰的快,沒一會兒就從樓上跑了下來,順便替宋宵選了一件外套。
宋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直站在原地,一句話都不說,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的光芒。
“姐姐,我們走?!彼吻淝湔镜缴嘲l(fā)上,幫宋宵將墨鏡戴在臉上,然后才慢慢牽起了宋宵的手。
感受到手心一抹柔軟的宋宵才微微回了些神。
“姐姐,我們去公園玩?!彼吻淝鋸纳嘲l(fā)上蹦下來,沒一會兒就穿上了拖鞋。
宋宵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后跟在宋卿卿的身后出了門。
宋林秋低聲罵了一句,然后整個人崩潰的坐到了沙發(fā)上:“這都什么事兒??!”
他抬腿踢了一腳茶幾,垂頭,雙手抓著頭發(fā),“為什么我的女兒都要遭遇這種事情!”
他們的女兒總是遭遇這種事情,楊舒也不是很高興。
她仰頭抹掉眼角的淚水,再一次鄭重的和宋林秋提出了“辭職”。
“我想好好在家里帶孩子了。”楊舒說:“我不想到最后我的兩個孩子都變成那樣?!?p> “好?!?p> 若是以往宋林秋肯定會拒絕楊舒這件事,但現在宋林秋不得不同意。
“我們已經虧欠過一個孩子了,不能再虧欠第二個孩子。”楊舒只要一想到曾經的事情,她的心就一陣巨痛。
她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身子軟的不像話,“我們答應過湯圓的,是我們沒有做到,是我們當父母的失職,你不應該責怪她的?!?
長枳
本單身狗七夕熬夜碼文TAT 這個七夕渾渾噩噩 今年七夕不和孤寡蛙過 今年七夕和母單花過 許南歸:我和卿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