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
蕭遠山哪里聽不出楚楓言外之意。
他若是敢有半句怨言,這人頭當即就要落地。
“你為官一方,卻與土豪劣紳狼狽為奸,對他們所做的壞事全都視而不見,更是帶兵圍捕我,你可是坐不慣這巡撫的位置,想謀權篡位了!?”
“砰砰砰砰……”
一陣激烈的磕頭聲響起。
蕭遠山額頭滲血,卻是絲毫不敢停歇。
“下屬……下屬絕對沒有這個想法啊,還請大人明鑒!”蕭遠山瘋狂磕頭求饒。
這造反的罪名要是定下了,他蕭家九族可是都完了,他蕭遠山就成了蕭家的千古罪人了!
“念在你年老喪子且未釀成大禍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助紂為虐若不重罰,不足以平民憤!”
楚楓話語一頓,思索起了處置辦法。
蕭遠山匍匐在地上,冷汗浸濕了渾身的衣服,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除去官職,貶為庶民,流放三千里,你可有異議???”楚楓淡聲“詢問”道。
蕭遠山連連磕頭:“卑職……不,草民謝大人厚恩!”
楚楓提著蒼龍,一刺一挑,蕭遠山身上的官服便脫落在地。
蕭遠山自個將官帽取下,放在一起,心中滿是懊悔。
自己最初走馬上任時,立志要讓天江海晏河清。
可這王家糖衣炮彈,恐嚇施壓,恩威并施,終是讓蕭遠山背了初心。
楚楓瞥了一眼一旁的王精衛(wèi),眼看他此時臉白如紙,已然疼得昏死了過去。
“把人送去王家,順便傳他一句話。”
“大人請講!”
楚楓薄唇微動,聲音卻是響徹蒼穹:“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八年功名塵與土,五千里路云和月。一夜間,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楚府恥,猶未雪。吾之恨,三日滅!持青鋒,刺破天江王廬。壯志饑餐奸賊肉,笑談渴飲暴匪血。待吾至、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告訴他,三日后,我將親備厚禮赴宴!”
話音落地!
長風起,飛沙走石,天地色變!
“草民……謹遵王諭!”蕭遠山伏地大拜。
楚楓收了劍,率眾離去。
蒼龍歸鞘,烏云頃刻間散去,陽光再度灑落人間。
眾人沐浴著溫暖的陽光,皆在慶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
王家。
此刻,王家百余人都在忙碌籌備幾日后王天德壽宴之事。
府宅上下張燈結彩,一片喜慶。
一大腹便便的男子,龐大的身子塞在椅子里,油光滿面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瞇瞇的神情。
此刻的正愜意的品著一盞大紅袍。
此人便是楚楓此次回天江要殺的人——王家家主王天德!
他之所以能如此悠閑。
是因為王精衛(wèi)本想著先將兇手楚楓先滅了以告慰王浩渺在天之靈的再告知王天德的。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
王天德望著屋外的天忽而晴空萬里,忽而烏云蔽日,慨嘆道:“真是天意弄人,這天說變就變。”
“老……老爺……大事不好了!”
此時一個下人匆忙趕來。
王天德冷眼一瞪,直接把這下人給嚇得打了個擺子。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
那下人聽到這話直接嚇的跪倒在地,啪啪的扇自己耳光。
“小的知錯了,求老爺恕罪!”
王天德冷哼了一聲,道:“說吧,什么事,若是無關緊要,你就等著葬身魚腹吧!”
“老……老爺,是天江巡撫來了,還帶著大少爺和二少爺……”
“來就來了,這算是什么大事?”王天德不屑道。
雖然這兩人在一起有些蹊蹺,但充其量也就是王浩渺又在外惹了什么簍子驚動了王精衛(wèi)和蕭遠山罷了,那也無所謂,在天江還沒什么他王家平不了的事!
“可是……可是大少爺他,手腳都被砍了,二少爺……更是死了!”
“你說什么???”
王天德拍案而起,渾身橫肉直晃。
一個箭步沖上去,扼住這下人的咽喉,手上發(fā)力,將他勒的臉色通紅。
“你要是騙我,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天德陰狠道。
“小的……小的……不敢!他們就……就在側室……”
這下人無比艱難的說道。
王天德肥手一松,冷喝道:“扶我過去!”
王家這府宅不可謂不大,他這身二三百斤的肥肉又是個大累贅,即便有人扶著,這一路緊趕慢趕到了前廳也是累得氣喘吁吁。
屋內,正中央正放著一個黑漆木棺材。
蕭遠山一聲素衣站在一側。
跟前的床上,王精衛(wèi)正躺在上面,被包扎的如同一個木乃伊一般。
還沒等上前,王天德瞧見那不停抽搐的王精衛(wèi)就心中一疼。
“情況怎么樣?”王天德一把拽住其中一個診治的醫(yī)生,冷聲喝問道。
“回……回王家主,少爺傷勢很重,雖不至死,但這手腳骨頭已經壞死,恐怕是再也接不上了……”
楚楓的蒼龍劍那殺氣何等恐怖?
即便是一個武圣拿了,心志不堅都會走火入魔,僅是斬去王精衛(wèi)的手腳接觸了一瞬間,但也造成了永不可逆的傷害!
咚!
王天德狠狠一腳將那個醫(yī)生踹倒,怒吼道:“一群廢物!都特么的滾出去!”
“我的兒啊——”王天德上前將王精衛(wèi)攬入懷中,老淚縱橫。
王天德的這兩個兒子,都沒有他那癡肥如豬的毛病,一個個生得劍眉星目,十分俊朗。
王浩渺是一個妾室所生,終日不學無術,王天德也懶得管他,只管讓他做個紈绔子弟。
而王精衛(wèi)不同,那是王家唯一的嫡子,自幼就聰明伶俐,王天德是一直把他當王家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
如今成了這副模樣,他自然怒火中燒!
“蕭遠山,此事究竟何人所為?”王天德雙眼充斥著怒火,怒聲問道。
“他叫……楚楓!”蕭遠山說道。
王天德沒有注意到蕭遠山的語氣帶著三分恭敬,七分敬畏。
“楚楓,楚楓……”王天德嘴中不斷念叨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
忽而,他想到了一個人,神色大變。
“是了,是了,對我王家如此心狠手辣,一定是他,楚家余孽!”王天德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