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隨著最后一場獨舞表演完畢，也宣告著舞會到此結(jié)束。
眾人正打算離場時，場內(nèi)卻響起了燕歸來的聲音。
“洛神小姐，你這個上京天才演奏家好不容易來一次晚會，何不來彈奏一曲，作為這場舞會的結(jié)尾呢？”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沸騰。
“不說我都忘了，甄洛神不僅是上京四美，還是鋼琴天才?。 ?p> “這場舞會要是有洛神小姐的獨奏，那簡直就是完美了！”
眾人熱情高漲，紛紛附和。
甄洛神突然被提及，也沒有什么慌亂，顯然是遇到過很多這種情況了。
“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愿意演奏，只是今天有大師在場，若是讓我來演奏的話，不免有些班門弄斧的意思，我就不露怯了！”甄洛神正色道。
“甄小姐，你實在是太過謙虛了，莫說在這舞會，就算是整個上京，乃至整個神州，能與您相提并論的演奏家都少有，更何況這兒今天來的都是年輕一輩，怎么可能有比你還厲害的人物！?”有人笑道。
“我這并不是謙虛，而是確有其人！”甄洛神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道，“而且你們早就見過了。”
眾人見甄洛神不像是撒謊，皆是疑惑不已。
能比甄洛神還厲害的，偌大神州不過寥寥數(shù)人，都是聲名顯赫的鋼琴家！
他們?nèi)羰且娺^，肯定能認出的，但眾人苦思冥想了一番卻是絲毫沒有印象。
望著疑惑的眾人，甄洛神笑道：“大家不用猜了，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我身邊的這位！”
眾人循著甄洛神的手看去，望見了楚楓。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哄堂大笑。
在他們眼里，楚楓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敢對燕家大少出手的莽夫。
怎么看都不可能與鋼琴這種高雅藝術(shù)掛的上鉤。
有人忍不住笑問道：“洛神小姐，你這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
眼中雖然滿是戲謔，但楚楓畢竟是甄洛神和李遠的朋友，所以他們的言辭還算是含蓄委婉。
燕歸來就毫無顧忌，極其直白的譏笑道：“就這個小子？洛神小姐，你不會是被這小子騙了吧，你看他這幅模樣，像懂鋼琴的嗎，怕是摸都沒摸過吧??？”
優(yōu)秀的鋼琴家往往都是紳士，筆直的西裝與優(yōu)雅的言行舉止這是幾乎是公認的標配。
楚楓這一身，雖然精神，但卻是一副老掉牙的裝扮，完全沒有鋼琴家的感覺。
燕歸來的話又引得眾人一陣大笑，他們也如此認為，只是沒這么露骨的說出來罷了。
楚楓啞然失笑：“你說我不懂鋼琴？”
“不然呢？”燕歸來趾高氣昂道，仰著頭蔑視著楚楓，“真不知道你給那個女人灌了什么迷魂藥還是她眼瞎，竟然死心塌地跟著你這么個屌絲！”
這女人指的自然就是林雪，林雪不是覺得這個男人比他好嗎，那自己就把他打入塵埃，讓大家看清楚，楚楓和自己比就是個廢物，是林雪不識抬舉！
“洛神小姐受了你的蒙騙，對你竟然如此推崇備至。若你真的有能力，那敢不敢現(xiàn)場彈一曲，也讓我們開開眼？”燕歸來提議道，笑容玩味。
甄洛神美眸一閃，目光中也帶著幾分期許的望向楚楓。
楚楓心底冷笑了一聲，這小子是想讓自己和林雪都淪為笑柄，以挽回他被之前丟掉的面子。
但他不知道！
他找錯對象了，錯的離譜！
“我也不難為你，你若是能把一首兒歌完整的彈出來，今天我就把這架鋼琴給吃了！”燕歸來愚昧不自知，繼續(xù)譏諷道。
“既然你想自取其辱，我也不介意讓你知道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楚楓大袖一揮，徑直走向舞池中央的鋼琴，將自己有些束縛的外套脫掉，隨意的扔到鋼琴上，然后在琴凳落座。
在眾人鄙夷不屑的目光中，將襯衣的袖口卷了卷，露出兩只白皙的手腕來，略微活動了一下，發(fā)出咔噠咔噠的響聲。
此時，楚楓坐在鋼琴前冷眼環(huán)顧了一圈，薄唇輕啟：“豎起你們的狗耳朵，聽清楚了，何為琴技！”
“曹，這個時候了還敢大言不慚，若是待會你彈不出來，縱然是禮部出面，我也會讓你好看！”燕歸來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
“你還是想好待會這張琴，你該怎么吃吧！”楚楓冷笑道。
話音落，琴聲起。
在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楚楓的一只手已經(jīng)輕巧的劃出了幾個音。
單是這幾個音，眾人心中就為之一顫，那美妙的感覺，就像是被情人撫摸著一般！
楚楓嘴角一挑，另一只手瞬間撐開，落下。
隨即，兩只手頓時爆發(fā)出一個快到恐怖的速度，一個呼吸的時間，一組和弦音已然完成。
周圍的人不免為之心驚，這速度……殘影都出來了，還是人嗎？
還不等他們細細思索，又一陣琴聲響起。
在這組切分音的末尾，楚楓大手一撐，以大拇指與小拇指在尋常鋼琴師根本難以觸及的兩個人地方一壓，一個動人心魄的裝飾音娓娓道出。
這個開頭的樂章，完美的無可挑剔！
這首曲子并不亢奮與激烈，節(jié)奏異常的輕快，甚至是有些慵懶，但卻完全不失明朗。
其輕柔的像是一陣和煦的微風在眾人耳畔吹拂而過。
在不知不覺中，撩人心弦！
楚楓雙手猶如兩個登峰造極的舞者在琴鍵上翩翩起舞，深入淺出。
眾人時而沉醉，猶如飛翔于萬丈高空。
時而忽然失重，心臟怦然加速。
如此循環(huán)反復(fù)，眾人幡然醒悟，這小子……真是鋼琴大師！
燕歸來臉上神色復(fù)雜，完全沒空去欣賞楚楓的琴聲，而是喃喃自語道：“他為什么要彈爵士？”
燕歸來是從小到大被燕家精心培養(yǎng)的，舞蹈，鋼琴之類的都是必修課，他自然聽得出楚楓彈的極好。
但從他聽到第一個音時，神色就變得怪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