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我也醒了過來。
我整晚上都站立著睡覺,一醒來我感覺腳有些發(fā)軟,我看了下自己纖細(xì)的雙腿,就這也支撐著我睡了一個晚上。
四周的鐵柵欄將我圍在了籠中。我不清楚這一生是不是都要待在這里面。
我的主人對我貌似還不錯,籠子里顯得整潔,完全找不到從前糞便留下的痕跡,我這個小家分兩層,第一層是我上廁所的地方,第二層才是我住處。
這里面有兩個小盤子,一個里面有著些許清水,另一個應(yīng)該是我的飯碗。
隨著鬧鈴聲的響起,我的主人也已經(jīng)起床了,他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家里也只有他一個人在,洗漱完以后主人便出門了。
走的快回來的也快,主人把手里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從小屋里取出來一個小盒。這個盒子也有些年頭了,盒子面上的漆已經(jīng)掉的差不多了,棱角出也略有些生銹。
主人顫顫巍巍的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些水果曬干后碾成的粉末,他從籠子里把我的小碗取了出去,倒出來的粉末掩蓋了小碗的底部,主人把盒子放在一邊,從茶幾下面取出了已經(jīng)打開不知有多久的酸奶,在我的小碗里倒了一點。
主人拿著一根牙簽在那里攪拌著,一切弄好以后,便把我的早餐放了回來。
我立刻吃了起來,主人看到后也露出了笑容。主人也坐到了餐桌前吃著自己的早點。我和主人在早餐度過了安靜的時光。
早飯過后,主人在那里看著表,哼著小曲,我附和這主人鳴叫了起來,時間過去了一會,主人看了下表便起身了,看來到時間了。
他從茶幾上的幾個藥瓶里,倒出了半把的藥,主人從廚房里取出了一個碗,把藥全都塞到了嘴里,端起碗一飲而盡。
吃完藥,主人把我連同籠子一起拎在手里準(zhǔn)備出門。
我和主人一起來到了一棵樹下,這里只有著一些小孩子,他們在樹前嬉戲著。主人看著這一幕打起了瞌睡,這樣帶著微風(fēng)的夏季讓人感覺舒服。
直到太陽升至頭頂,樹蔭這時候都變得很小,孩子們也都回家去了,我的主人也熱的醒了過來,他坐起身清醒了一會,拎著籠子便回家了,這一路上很慢,主人走路也不穩(wěn)了,我有些怕他摔倒在地上。
我們回到家里,室內(nèi)都顯得很熱,主人從屋里取出了一個電風(fēng)扇,這充滿了年代感,款式都已經(jīng)很老舊了,但主人卻保養(yǎng)的很好,起碼現(xiàn)在還能用。
隨著一陣嗡鳴聲,扇葉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了起來,主人吹了一會便去做午飯了。
其實從屋里能看的出來,主人也還算有錢,但生活卻很節(jié)儉,午飯就一碗白面條,參合著咸菜一起吃,我中午并不需要進食,所以主人只是給我的小盆子里倒了些清水。
主人吃過飯以后便回屋睡午覺了。我叫了一聲,想要提醒主人該吃藥了,可能是語言不通讓主人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回頭笑了一下便進屋去了。
我怎么也沒想到,這是我們之間最后一次對視。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zhuǎn)眼天都要黑了,主人還是沒有出來,直到天黑了,門口傳來了開門聲,是主人的女兒回來了,她呼喊著主人,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但她一點也不在乎,說了幾句,在桌面上放了些錢便走了,我想要叫住她,可這是不可能的,她傳來的目光只有厭惡。
這籠子現(xiàn)在成了我的束縛,我想要進屋去看一眼,但卻走不出,在籠子里我一直在叫,我希望周圍的鄰居能夠注意到這里。
約莫著叫了快半個小時吧,門口發(fā)出重重的敲門聲,那人很生氣,一直在那里謾罵著,可能回應(yīng)他的只有我的叫聲,他好像氣急了,門也不敲了,躥了兩腳便開始離去。
我并沒有停止,直到主人女兒的回來,她一臉怒色,直接來到我籠子旁邊,一把將我抓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可能是在籠子里待久了吧,我在被摔下去的時候無論怎么揮動著翅膀就是飛不起來。
我感覺我的骨頭都斷掉了,她又一腳向我踩來,頭部傳來的擠壓感沒一會就結(jié)束了。
我被主人的女兒殺掉了,我的靈魂在空中,望著她朝屋里走去,我心里那微弱的恨意也沒有了。
她也是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可憐女人。
從屋里傳來了她的哭喊聲,整個屋里已經(jīng)充滿了黑暗,我已經(jīng)不需要留在這里了。
看了看主人吃飯的餐桌,那臺老式電風(fēng)扇,擺在桌子上還沒有吃完的藥,已經(jīng)茶幾下面的飼料和酸奶。
我和主人在這里度過了最后的時光,我向黑洞飄去。
明天依然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