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記憶蕭月一點(diǎn)都不知道,此時此刻沒有記憶很被動。
“青草,你把以前家里的事兒都跟我說一遍,長話短說,撿重要的來?!?p> 青草撲通跪下了。
“小姐,老爺過世前千叮萬囑,說以后我們兩個跟家里再無關(guān)系,無論誰問起來我們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兒?!?p> “青草不能說,小姐您既然不記得了,那青草就更不能說了,這是為您好,也是老爺交代的?!?p> 前世今生兩輩子受此大禮,蕭月覺得自己承受不來,立刻把跪在地上的青草扶起來。
“真的不能說?”
青草點(diǎn)頭,“小姐您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那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去見蕭公子的爹,以前的事兒我都不記得了,他們說的話我沒辦法分辨是對是錯?!?p> “好,小姐去哪里青草就去哪里,青草一直跟著小姐?!?p> “嗯!”
自己還有青草,不是孤身一人!
蕭月稍稍平復(fù)了一下跳動不安的心臟,拿起毛巾擦臉。
很快換好了衣服,打開房門。
蕭瑾瑜一直注視著房門,看到動靜立刻上前。
“我讓廚房準(zhǔn)備了糕點(diǎn),等見完父親就能吃了?!?p> 換回女裝的蕭月有些拘束,不太適應(yīng)官二代這幅親近的模樣。
“蕭公子,我有父母的,我覺得你們肯定找錯人了。”
蕭瑾瑜搖頭,“走吧,父親已經(jīng)在書房等著了!”
蕭月隨他走了兩步,“青草要跟我一起進(jìn)去?!?p> “可以,帶著她吧,你也安心!”
蕭月看著官二代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這人身姿挺拔,肩寬腿長,姿勢優(yōu)美;
隨隨便便走個路都讓人覺得一股清冷矜貴之氣撲面而來,看起來不像是個騙子。
但事關(guān)自己的出身,蕭月覺得自己還是要慎重。
“蕭公子,如果真的證明你們找錯人了,可不可以放我離開?我是被賣到春風(fēng)樓的,不是自愿進(jìn)去的。”
蕭瑾瑜失笑,“你就是我妹妹。”
“……萬一呢?萬一不是,你們能放了我嗎?”
蕭瑾瑜無奈搖頭,“如果是我們認(rèn)錯了人,自然要放你走的!”
蕭月松了口氣,“多謝!”
大約走了三分鐘,幾人來到一間充滿燭光的房間。
蕭瑾瑜推開房門走進(jìn)去,“父親!”
蕭月拉著青草也跟著蕭瑾瑜走了進(jìn)去。
蕭義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兒,心下滿意面上卻一副失而復(fù)得的神色。
“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蕭月沖面前這位中年人笑了笑,而后低下頭,這場景尷尬的,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父親,妹妹覺得我們認(rèn)錯人了。”
蕭義嘆氣。
“你有個同胞兄長,雙生兒自古以來因體質(zhì)虛弱,大多只能成活一個。”
“你們倆出生之時,你兄長哭聲渾厚有力,而你卻連哭都不會?!?p> “當(dāng)時為你母親接生的穩(wěn)婆和郎中都斷言你活不過半歲!”
“你母親一直體虛,產(chǎn)后更甚,為了不讓她承受喪子之痛,為父隱瞞了你的存在,連夜把你送去了莊子上,并請了當(dāng)時有名的郎中看顧?!?p> “不料你去莊子的第二天就失了火,整個莊子一夜之間全被燒成灰燼!”
蕭月本來就不信,聽官二代的爹講完這段話后,就更不信了。
兒童走失可是大案,現(xiàn)代科技那么發(fā)達(dá),走失兒童找不回來的案子比比皆是;
各方面都很落后的古代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丟了十年的女兒?
況且古代民間郎中的醫(yī)術(shù)參差不齊,小病都能拖成大病,更不用說一個一出生連哭都不會的孩子了。
以她看來,官二代的妹妹肯定死在大火中了。
“您女兒天生體弱,跟我不同的,我從小身體就好,很少生病?!?p> 蕭瑾瑜想起剛才她們主仆倆說十三記不得往事,問青草:
“你們家小姐身體如何?”
青草看了眼小姐,諾諾的開口:
“小姐她……是喝著湯藥長大的,尤其是逃難一路,更是去了半條命。”
蕭月被這話噎了一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失策了。
“就算如此,那您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您被斷言活不過半歲的女兒呢?”
“大火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友人之母以為我是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說智圓大師云游歸來,讓我去求串佛珠?!?p> “第二天我便去找了智圓大師,沒有求佛珠,只拿了你的生辰八字,想讓大師替你超度。”
“不想大師看過你的生辰八字后,批名說此子命格極貴,未有早夭之象,倒是十歲時會遭遇生死劫?!?p> “還說此劫若能安然度過,今后便可衣食無憂?!?p> “從那之后為父就派人暗中尋你,但一直沒有找到,此事家中無人知曉?!?p> “去年歲末,你滿十一歲了,我又去找了智圓大師,得到你已安然渡過劫難的消息,同時得到另一句批語: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
“所以州府之內(nèi),凡是年滿11歲的女兒,為父都留心調(diào)查,也因此你大哥知道了你的存在?!?p> “小女左肩有胎記,此胎記呈淡藍(lán)色,狀似水滴!”
蕭義說到這里拿起筆開始作畫,眨眼之間一顆淡藍(lán)色的水滴躍然紙上。
“這個是小女剛出生之時的大小,如今十一歲了,胎記應(yīng)該也大了些?!?p> 蕭月接過胎記看了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肩。
后院沒有鏡子,但她從水中、和別人的眼睛里看到過自己的樣子。
春風(fēng)得意樓有規(guī)矩,只有中院的姑娘才能每天洗熱水澡,其他姑娘別說冷水,水都沒有。
像自己這樣只能待在后院光吃飯不掙銀子的,更是不可能洗澡了。
所以過來這么久,她都不知道自己肩膀上有沒有胎記。
青草傾身湊到蕭月身邊,“小姐,你有,跟這個很像呢!”
“……蕭大人,實(shí)話說我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有個胎記,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這畢竟是女兒家的私事,我身邊除了青草,沒有人知道?!?p> 對于蕭月的疑惑,蕭義繼續(xù)解釋:
“凡是跟小女年齡一致的,我都派人查過,其他人都身世簡單一查便知,你不同?!?p> “我派人順著你逃難來時的方向一路追查,用了一個月才確定你就是我的女兒?!?p> 蕭月不說話了,古人都相信佛祖,不會拿佛祖撒謊的。
可是……只憑胎記和年齡,是不是太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