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情不知所起
冷……如同墜入寒氣繚繞的冰窖……
黑……似乎身處暗無天日的黑夜……
她這是到了地獄了嗎?
忽而,手指觸到一絲溫暖,她下意識緊緊摟住那唯一的救贖,但眼皮上似有千鈞重物讓她難以睜眼。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姿勢調(diào)整舒服了之后,那個被她抱住的東西,有一絲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喉嚨干得要冒火,輕咳了幾聲睜開了眼。
一張俊美至極的雍貴容顏墜入她清亮澄澈的眸子,她眼中閃過一瞬間迷茫。
用力眨了眨眼睛,發(fā)覺自己竟蜷縮在男人懷里,她猛地推開他,快速后退。
不曾想后腳竟一下踏空:“啊!”可怕的失重感再次強(qiáng)烈地侵襲著她的心。
容昭華一把抓住她雪白的皓腕,一用力將她拉回來,只是他臉色難看得嚇人:“你這女人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剛剛把你救回來,怎么著還想再死一次?”
云傾岫驚悸的心情還未平復(fù),也沒好氣:“誰讓你不告訴我我還在懸崖之上?我還以為這里是崖底!”心中忍不住腹誹:她自認(rèn)為自己是這世上最讓人省心的女子了!
容昭華都快被她氣笑了,怎么自己救了她她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地埋怨他?而且還都成了他的錯?“本王救了你兩次。”
云傾岫反問:“我知道。你既有恩于我,我便會還了這個情,不消你一遍遍提醒。同時,我也不希望因此讓你把它當(dāng)成掣肘我的理由?!?p> 容昭華心中沒來由一陣怒火,這女人太過理性,只會為了她自己的利益考慮,怎么就不想想他是怎么救的她?再者他是那種狹隘之人嗎?
“是本王把你從水里撈出來,背著你只身沿著繩索爬著找了多久才找到一個山洞,還給你取暖幫你晾衣服,你卻把本王當(dāng)成什么?!”
云傾岫沉默了良久,方用清美的眸子盯著他看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你……又為何要救我?”
為何?容昭華一時回答不上來。只是聽手下說柳貴妃要害云傾岫,自己就好像失了控,只想趕緊到她身邊保證她的安全。
“順路?!彼娌桓纳?。
云傾岫:“……”
好生順路??!從京都腹地順到偏僻的小縣城了!
看著云傾岫那戲謔的表情,容昭華臉色有點(diǎn)黑:“本王只是確保與自己合作的人的安全,省的你死了誰幫本王對付太子,誰給本王打江山去?”
云傾岫覺著有理,亦沒有多想。
容昭華見她嘴唇干裂,丟給她一壺水:“你剛剛昏迷的時候說渴,本王這里正好有,雖然也不多了,但將就一下還是可以的?!?p> 云傾岫有些不自在地接過水壺,用細(xì)若蚊蠅的聲音道了聲“謝謝。”
歸還水壺時,她瞟到他手心中被繩索劃出的血痕,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出于愧疚,她別扭地離他近了些道:“你……把手伸出來!”
容昭華沒有動,反而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云傾岫一記眼刀過去:“怎么,還怕我殺了你不成?”她不悅地粗暴扯著他的袖子,將那細(xì)細(xì)密密的小傷口認(rèn)真處理著。
還好隨身帶著的東西沒被河水沖走,不然她可就丟大人了。
容昭華怔怔地看著女子溫婉清麗的側(cè)顏,那指尖時不時觸碰在手上的酥酥麻麻的感覺蕩漾著心神。
女子身上散發(fā)的陣陣幽蘭清香好似最磨人的情絲,撩撥著他的心弦。
處理好傷口,云傾岫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將東西收拾了一下,把衣服整理好道:“我還要趕路,先走了?!?p> 天知道她剛剛在緊張個什么,連心跳頻率都如此不正常!她如今只想趕緊離開此處。
見她起身,容昭華冷冷道了聲:“坐下。如今天還未亮,這山路崎嶇,你還有幾條命能丟?”
“那就不勞王爺費(fèi)心了?!痹苾A岫清冷的面容在幽寒的月光之下更顯疏離。
但還沒走兩步,手腕便被扣住,強(qiáng)勁的力度直接將她拉回。她沒有防備,眼看就要摔到堅硬的地面上,容昭華將腿伸出來,結(jié)果……
結(jié)果云傾岫就華麗麗地直接坐到他懷里。
氣氛一度很微妙。
容昭華率先反應(yīng)過來,將她推出去:“你這女人都不能安安分分休息會兒?非得本王把你綁在這里才行?”
“無恥之徒!”云傾岫罵了一句,氣惱地背對著他,忿忿地靠在石壁上閉眼休息了。
天剛蒙蒙亮,云傾岫便醒了。原本想著一個人走,但剛起身,身后便傳來那富有磁性的聲音。
“去哪?本王也跟著,”說罷他不忘加一句:“只是怕你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最后還得本王救場!”
“誰稀罕你救!”云傾岫瞪了他一眼,加快步子往前走。
容昭華又一陣氣惱。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你!”但他還是加快了步伐跟上去。
“生氣了?那你走吧,省的被我氣出什么好歹。”她回首一顧,傾城傾國的容顏盡是挑釁。
“本王要是出什么好歹沒人能幫你對付容景熙!”那語氣咬牙切齒。
云傾岫頭也不回,嘴角的笑容有些惡趣味:“我若是成了太子妃,那殺了容景熙的機(jī)會,多的是。”
容昭華聽后差點(diǎn)暴走,這女人真什么都敢說!“你敢!”他怒喝。
云傾岫翻個白眼:“嚇唬誰呢?!?p> 容昭華咬咬牙,卻終究沒有說什么。畢竟,他也確實沒資格干預(yù)她過多的事情。
兩人不大會兒便走到淮雍河旁。
云傾岫蹲在河邊拿著木瓢舀了一勺淮雍河水,抿了一口。隨后玉手細(xì)細(xì)撥開一顆剛剛摘下的山蕪果。
下一刻,那山蕪果便移至他人之手。抬眸,又對上那張美絕人寰卻怒意十足的臉。“你又要做什么!”
她滿不在意地指著山蕪果輕松道:“吃果子。”
“順便試毒?”容昭華氣不打一處來,她自以為命很大是嗎?就這么喜歡玩心跳?
“我醫(yī)術(shù)高明,不會有事,而且還能分析一下解藥制法……”
“什么?你還沒制出解藥!”容昭華一下子找出她話中的重點(diǎn),“那你也敢試?醫(yī)者不能自醫(yī),若是毒發(fā)太快來不及制解藥你又該如何?”
“不會的,這毒是慢性的,且天下沒有我解不了的毒……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