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回到了玉泉嶺,張寒心中焦急,不再多問,迫切地拜托陳章將自己放出去。
陳章也清楚張寒現(xiàn)在的心情,下了車,首先便將張寒從車?yán)锉У綇目祻?fù)中心借來的輪椅上,然后才從汽車的后背箱里面取出一些造型古怪的儀器。
“這就是無人區(qū)嗎?”
從一下車,張寒的注意力就完全被眼前的巨型透明半圓所吸引,半圓里面籠罩著灰蒙蒙的霧氣,濃淡流轉(zhuǎn)之間,流露出詭異不詳?shù)臍庀ⅰ?p> 陳章頭也不抬,將儀器上的線路一根根接好:“是的,布江這個無人區(qū),在全國范圍內(nèi)也算是比較大的,按照官方的預(yù)測,起碼要幾年的時間才能真正打開,暫時是不用考慮了。
我今天帶來了軍用的高靈敏度信號接收器,我想看看是不是之前那家人用的民用設(shè)備漏掉了什么信號?!?p> 張寒聽到他的話,表情立馬變得嚴(yán)肅起來,操縱著輪椅來到他的身后,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靜靜地看著。
八公司生產(chǎn)的維生艙,都具有一定的防掩埋功能,若是檢測到被埋在了地下,就會定期發(fā)出辨識度極高的短波向外界標(biāo)記自身的位置。
只是這信號畢竟強度有限,玉泉嶺地下的環(huán)境如此復(fù)雜,信號傳到地表后已經(jīng)十分微弱了,普通的民用設(shè)備監(jiān)測不到也很正常。陳章十分了解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感受,知道張雪對張寒的重要意義,特意借來靈敏度高的軍用信號接收器,打算再試這么一次。
然而他將接收器接好以后搜索了很久,卻還是沒有接收到任何的信號。
張寒雖然看不懂儀器上的各種參數(shù),但是他從陳章的表情上看出情況并不樂觀,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什么都沒有……”陳章心里也感覺十分不好受,他拿來的儀器,已經(jīng)是目前最先進的型號,可是依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目前的局面,你妹妹的維生艙估計就是在無人區(qū)里了?!?p> 聽到他的話,張寒發(fā)出一聲哀嚎,竟然踉蹌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著廢墟邊上挪著。
他腿腳還沒有好利索,沒走出幾步,便一下子摔倒在地,費力的用手挖著地上的沙石,好像要把整塊地挖穿一樣。
眼看著張寒的手漸漸變得鮮血淋漓,十指的指甲已經(jīng)完全翻了開來,陳章阻攔了好幾次,卻始終拗不過張寒,只好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卻沒有點火,叼在了嘴里,靜靜地看著張寒。
張寒似乎完全不知道疼痛一樣,只是機械的重復(fù)著挖掘的動作。
他和妹妹從小就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一直靠著相互的鼓勵才長到這么大。
雖然以前曾經(jīng)說過氣話一輩子不讓妹妹嫁人,可是他實際上真的很希望能夠陪著妹妹慢慢長大,然后找到一個像自己一樣愛他的丈夫,過上和其他女孩一樣的幸福生活。
可是……
就在張寒回憶著和妹妹的點點滴滴,心如刀絞時,他忽然感覺胸口一熱,脖子上掛著的虎形吊墜竟突然震動起來。
他伸出手想把吊墜拿起來看看,在手剛接觸到吊墜時,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些神秘的符號!
無論張寒怎么在眼前揮手,這些符號竟然神奇地紋絲不動,他嚇得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才沒有叫出聲來。
雖然他只認識華夏文,卻也能感覺到眼前這些明顯不是華夏文的符號不是毫無意義的亂碼,而是具有特定含義的文字組合。
而就在盯著這些符號看了幾秒鐘以后,他眼前一花,緊接著,這些符號居然轉(zhuǎn)瞬間變成了大夏文字!
血液:5.3
腦域:11.2
成就值:0
張寒心中驚疑,這些神秘的字符仿佛具有智慧一樣,居然能識別出他看不懂之前的文字,這是自動切換了語言??!
而且這幾行字明顯代表了各種指標(biāo)!
他的腦中瞬間出現(xiàn)無數(shù)的疑問,卻不知道找誰來解答: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情況,如果他和陳章說了,會不會被當(dāng)做小白鼠給抓起來做研究?
他腦中靈光一閃,看向了自己的身體。
強壯,健碩,充滿了生命的力量。
這樣一副身體,沒有個幾年的苦練,是練不出來的。
難道,這副身體和這些文字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看著眼前微微閃爍的文字,張寒突然想起從前擺攤賣的有聲小說里面提到的各種神秘的修行道具,難道這個虎形吊墜也是哪位路過的大能留下來的什么寶貝?!
張寒沉思良久,依然沒有想到這個虎形吊墜的具體來歷,只能暫時放到一邊,研究起眼前文字的含義。
張寒奇怪地看著眼前的面板,畢竟也是看過一些網(wǎng)絡(luò)小說的人,雖然不知道血液值和腦域值具體是什么含義,但也能猜到是他自己身體的信息。
那么最下面的這個成就值,難道用來換取各種幫助的“貨幣”?
可是這個成就值到底要怎么樣才會增加啊?妹妹音訊全無,自己又遇到這些無法理解的事情,張寒心中慌亂,握緊拳頭狠狠朝地上砸去。
“砰!”的一聲,拳頭落在地上,張寒眼中忽的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兩只眼珠幾乎變成了斗雞眼,好像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咦!?”
他怔怔“看”著眼前的文字出神。
就在剛才拳頭落下之后,眼前的面板竟然發(fā)生了變化:“成就值”后面的數(shù)字,居然從0變成了0.1!
他確認再三:“的確是0.1沒錯!”,頓時覺得有些無語:“這算什么成就?”
人家的系統(tǒng)都是各種逆天飛舞沙暴,為什么到了他這里就這么坑爹?成就值還要自己一拳一拳砸出來的?
心中有些不忿,他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了地上。
然而,這一次,面板卻毫無變化。
“怎么回事?”他一陣納悶:“難道是角度不對,還是力量不對,又或者是捶地面只能計算一次成就值?”
仔細回憶第一次出拳時的動作,他盡量還原第一拳的樣子,又是一拳捶在地上。
結(jié)果……
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咦?奇怪了……”
張寒不死心,一拳又一拳砸在地上,想要找到讓成就值發(fā)生變化的方法。
陳章在一旁叼著煙,看到張寒由挖地改成了捶地,無奈地走到了張寒身旁,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看開一點,維生艙那么結(jié)實,你妹妹不會有事的。
就算你變成不是蟲子,會打洞,無人區(qū)的防護層堅不可破,要想挖個地道進去也是不可能的?!?p> 聽到陳章的話,張寒眼角一跳:“蟲子!”
他用力掙脫了陳章的手,示意陳章自己沒事,然后一下子撲倒在地上,焦急地尋找起來。
雖然末世剛剛結(jié)束,然而各種小型的爬蟲卻好像更活躍了一些,忙碌地在地面上爬來爬去。
張寒找準(zhǔn)了一只,伸出手指將它捻了起來。
雖然外形和末世前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可是那堅硬的甲殼和擺動的幾條腿依然說明這是一只尋常的節(jié)肢動物。
張寒一狠心,手指微微用力。
“噗!”的一聲,可憐的小爬蟲就被他捏死在了手里。
然后,他立刻發(fā)現(xiàn),眼前的文字果然發(fā)生了變化!
血液:5.3
腦域:11.2
成就值:0.2
……
張寒死死盯著手中的爬蟲尸體,臉上陰晴不定。
“捏死一只爬蟲居然增加了0.1點的成就值,只有爬蟲嗎?
如果殺掉其他的動物,更大一些的,比如老鼠,會不會增加的更多?”
得,這還不如鋤大地呢!這算什么,害蟲克星?
張寒嘴角抽搐,過了好長時間才緩過勁來,心中郁悶地呻吟:“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的?!是非要玩死我才甘心啊!”
好在,雖然有些奇葩,畢竟弄清楚了獲得成就值的方法,他心思微動,既然血液的數(shù)值這么低,那就先嘗試增加一些血液值試試?
然而,不管他怎么嘗試,三項數(shù)據(jù)都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不對呀……”他有些納悶,“為什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呢?”
如果只能顯示數(shù)值,那這個系統(tǒng)也太沒用了吧!
他緊緊盯著眼前的面板,想要找出自己遺漏的地方,比如被遺漏的“加號”什么的。
然而面板上就只有三行字,他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其他有用的信息。
“五點三,十一點二,零點二”,他嘴里不停地下意識的念叨著這三個數(shù)字,就在這時,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心中有了猜想:
“應(yīng)該是轉(zhuǎn)化比例的問題!”
眼前的三個數(shù)據(jù)的表示方式,有些奇怪。
“為什么是5.3,11.2和0.2?而不是53,112和2?”
是不是必須湊夠整數(shù),才可以進行轉(zhuǎn)換?
或者說成就值和血液以及腦域并不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進行轉(zhuǎn)換?
想到這里,他立馬趴到了地上,又抓了幾只蟲子捏死。而伴隨著他的動作,他眼前的成就值也一點點從0.2變成了1.1。
他剛剛動了念頭想要把成就值換成血液,眼前的數(shù)字立馬發(fā)生了變化。
血液:5.4
腦域:11.2
成就值:0.1
1點成就值竟然就這么轉(zhuǎn)換成了0.1的血液!
與此同時,他也覺察到一股暖流從虎形吊墜與身體接觸的地方擴散開來……
很快,不僅身體不那么僵硬了,就連手上的疼也輕了很多!
他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這個吊墜,真的是寶貝!
張寒有些激動,說不定他也可以成為視頻中說的高等進化者?
不過,他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他現(xiàn)在其實連修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沒有搞清楚。
自己摸索,花費的時間長,并且很容易走岔了路。
既然,陳章給他看的視頻里面說,有些公司和研究所已經(jīng)研究出適合人類的進化道路,他覺得,最好的選擇還是找一個老師或者干脆加入這些研究所。
……
想清楚所有的一切,張寒從地上爬了起來,蹣跚著走到陳章面前:“陳叔,你也是進化者嗎?”
陳章愣了一下,說道:“沒錯,我這些年確實在公司里學(xué)了點東西?!?p> 張寒早就看出陳章的言行舉止和常人不太相同,聽到他親口承認自己是進化者,立馬不再遲疑,他突然跪倒在地,哀求道:“陳叔,求你教我修煉吧!”
陳章沒有想到張寒會這么做,驚訝的看著他。
張寒眼中帶著幾分堅決:“我從小就和妹妹相依為命,現(xiàn)在她不知去向,我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她?!?p> 對于失去至親的痛苦,陳章感同身受,也十分希望能幫上這對苦命的兄妹。
可是事涉“神脈訣”的傳承問題,他也只有硬起心腸說道:“不是我不想教你,實在是我這點東西都是公司教的,如果我私自交給了你,被公司發(fā)現(xiàn)的話,我們倆要吃不了兜著走。
其實,現(xiàn)在修煉的法門也正在慢慢普及開來,有些學(xué)校已經(jīng)建立了實驗班,你年紀(jì)還小,也許以后能去這些學(xué)校上學(xué)也說不定。”
看著張寒被他拒絕后眼中的失望神色,陳章也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之前他已經(jīng)查到了張寒的身世,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昂貴的維生艙的,但是可以確定的的是他只是一個沒錢沒勢的孤兒。
以他的條件,頂多去一些普通的公立學(xué)校,要想進這些教授修煉知識的實驗班,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看著張寒身上穿著的康復(fù)中心病號服,陳章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無論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后都是一樣的。
張寒明顯也想得明白這些道理,跪在地上,痛苦地低下了頭。
突然,陳章一把抓住了張寒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激動地說道:“名片,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