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長這么大,張寒也算是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各種惡心的場面也見過不少,可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看著無數(shù)血沫從毛發(fā)之間擠了出來,只是一樣,他就立馬無法壓抑住胃部的翻滾,跪倒在地上大吐特吐,一直到幾乎將膽汁都要吐出來了,這才好受一些,躺在地上喘了半天氣才緩過勁來。
雖然腿肚子直轉(zhuǎn)筋,他還是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撿了些之前割下來的毛發(fā),連同手中的黑色貝殼一起放到了防水袋中。
這個少女實在有些古怪,他不敢碰地上那一灘,只好打算拿些樣品回去,想要問問其他人有沒有什么想法。
緊接著,他沉默著繞過地上的一大攤,走到了地上的旅行袋旁邊,小心將拉鏈拉開。
袋中裝著的,竟然是張亢的尸體!
張寒心中一驚:“她竟然一直跟在我們的后面!”
看樣子,少女明顯是去之前他們遇到豬群的地方收走了張亢的尸體,又跟著他們來到這里,一直守在了營地附近。要不是他修煉完畢半夜醒來,可能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張寒沉默片刻,搓弄著手指,似乎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卻又覺得千絲萬縷的,沒有頭緒。
他搖了搖頭,眼下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凌晨兩點了,必須要趕緊趕回營地,確認(rèn)大小姐目前到底是什么。
他整理好張亢的遺體,背起旅行袋,動身回營地。
然而,剛走出沒多遠(yuǎn),他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切切察察”的聲音,十分詭異。
他猶豫片刻,覺得就算繞路也有可能會遇到其他怪事,干脆決定繼續(xù)向前走。
一直走出有幾十米,聽著耳邊的聲響越來越清楚,張寒一顆心慢慢提了起來,大氣不敢出一下,悄悄摸到了一棵大樹后面,借著粗壯的樹干隱藏自己的身形。
說起來,身上的黑霧在夜里也算是一種很好用的隱藏手段了。
雖說這會又開始覺得身上有些發(fā)癢,可是帶著這些黑霧,如果不仔細(xì)看的話,根本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然而,剛一伸出腦袋查看樹后的情況,張寒立馬就呆住了。
樹后,居然是一群之前遇見過的“甲狗”,正排成一排,面向著張寒藏身的這棵大樹。
他心中暗暗叫苦,這可真是廁所里面打燈籠,找死啊!他現(xiàn)在身上汗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簡直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清楚,都說狗鼻子最靈,恐怕他還沒有接近這棵大樹的時候,就被這群甲狗發(fā)現(xiàn)了吧!
之前他們眾人合作,遇到這東西也必須小心面對,一不小心就容易陰溝里翻船。
眼下只有他一個人,單獨面對三十多只甲狗,估計不死也要脫層皮。
就在他握緊軍刀,準(zhǔn)備干脆主動沖出去拼死一搏的時候,突然覺察出有些不對。
按理說,這些狗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為什么還不沖上來呢?
他壯著膽子瞪大了眼睛看過去,慢慢看出了端倪:夜晚,這些狗的眼睛閃閃發(fā)光,然而,這些光卻沒有聚集在他的身上,反而全部照向了狗群正前方的一只大狗身上。
張寒嘖嘖稱奇,這只大狗身材最是健壯,腦門上長的骨甲的形狀也和其他的狗有些不同。
它腦袋上的骨甲,居然在最頂端又長出了三個分岔,三根尖角直挺挺地指向天空,此時,三根尖角中的一根,正微微泛著紅光,格外顯眼。
“這狗腦袋上張犄角了!”張寒搓弄著手指,仔細(xì)觀察著那只長角狗王,它站在狗群的正前方,倒好像是狗群的首領(lǐng)一樣,“汪汪”叫著,似乎在給自己的小弟們訓(xùn)話。
張寒越看越奇,放緩了呼吸,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長角狗王叫喚了半天,突然猛撲向了呆坐在原地的一只甲狗。它微低著腦袋,左邊第一根尖角重重地磕在了普通甲狗的骨甲上面。
“乒!”
一聲輕響,張寒張大了嘴巴,看起來無比脆弱的骨角,居然將步槍子彈都打不透的骨質(zhì)頭盔輕而易舉地砸成了碎片!
失去了骨質(zhì)頭盔的甲狗“嗷嗚”一聲慘叫,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害怕的神色,卻不敢反擊,夾著尾巴從地上叼起了最大的一塊骨甲,送到了長角狗王身前。
它壓低了身子,用鼻子頂了頂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甲,好像在求饒,又像是在討好。
狗王搖了搖尾巴,忽然一只腳踩在了這只甲狗的鼻子上,隨即,居然長大了嘴巴,將它供奉上來的骨甲叼到了身邊,埋頭在上面啃咬起來。
“咯啦”“咯啦”
牙齒咬在骨頭上面的聲音十分清晰,張寒終于知道了之前聽到的古怪聲音是怎么回事。
從這些狗的動作、習(xí)性來看,根本與人類飼養(yǎng)的寵物狗沒什么區(qū)別,可是,它們好像通人性一樣,有著明顯等級劃分,彼此之間,似乎也有獨特的交流手段。
更為奇特的是,張寒分明從這些狗的眼中,看到了類似人類的感情。
他清楚地看到,那只倒霉蛋甲狗四肢著地跪伏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長角狗王一口口咬碎吞下自己的骨甲,眼中流露出哀求和不舍的神情。
然而,長角狗王卻毫不留情,迅速吞吃掉了最后一片骨甲,這才心滿意足地直起身來,帶著幾分愉悅“汪汪”叫了幾聲。
張寒瞪圓了雙眼,就這么一瞬間,長角狗王腦袋上的三只尖角居然又變得粗壯了許多,而中間的一根紅色也愈發(fā)明亮了起來。
不僅如此,在得到長角狗王的授意之后,倒霉蛋也趴在地上找尋起來,不斷地將落在地上的細(xì)小碎片吞到肚子里。等它吃完了最后一塊碎片,頭頂居然又慢慢生長了一個比之前單薄許多的骨質(zhì)頭盔!
……
夏天溫暖的輕風(fēng)拂面,張寒卻感覺一股涼氣直沖腦門。
這幾百年里,無人區(qū)到底都進(jìn)化出來了什么怪物??!那些甲狗頭上長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就這么一下子長出來了,其他的狗也是這樣嗎?
他突然想起陳章的那句話:“這世界,什么都不一樣了!”
這些狗,已經(jīng)進(jìn)化出了某種特有的行為模式了!
如果人類再晚蘇醒幾百年,地球不會已經(jīng)被各種動物占領(lǐng)了吧?
……
躲在樹后面看了一陣,見到長角狗王又敲碎了幾個骨質(zhì)頭盔吞進(jìn)肚子里,張寒搖了搖頭,悄悄縮回了腦袋。
這些事古怪得很,他必須要將這些消息告訴大小姐。他們現(xiàn)在還沒進(jìn)入無人區(qū)的最深處,里面有什么東西真的不好說,必須要提早做好防范。
趁著這群甲狗沒有注意到他,必須要馬上離開了。否則,一旦這群狗完成這種古怪的儀式之后察覺到他的存在,就沒辦法脫身了。
先是壓低了腳步慢慢脫離了狗群附近百米的范圍,確認(rèn)那些甲狗應(yīng)該聽不到自己跑動的聲音之后,他才徹底放下心來,拔足狂奔。
說起來有些尷尬,之前追著黑影少女沒頭沒腦的狂追,他只記得一個大概的方向。這會天還沒亮,林中各個方向景色都差不多,他跑了很久,也沒有找到營地在哪,反倒?jié)u漸迷了路,被困在林中。
這時候,他那半吊子的野外求生技術(shù)也沒有派上多大的用場。
雖說他能夠輕易分辨出東南西北幾個方向,可是早就失去了距離感。
之前只記得營地在北方,悶頭狂奔,也不知道到底跑了有多遠(yuǎn)。搞得現(xiàn)在也不知道營地是在東邊還是在西邊,往南來還是往北走。
就這么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了半天,張寒不僅沒能順利回到營地,反倒再次遭遇到了一頭正在覓食的野豬。
這野豬黑背大耳,此時正在他前方數(shù)十米的地上,一邊走,一邊啃食樹根和草葉,時不時還拱開地上的泥土,在里面尋找蠕蟲。
早就聽說豬鼻子比狗鼻子還要靈,今天才發(fā)現(xiàn)果不其然,饒是張寒小心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卻還是被這頭野豬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這野豬似乎對于有人膽敢打擾自己進(jìn)食十分不滿,立即哼哼著調(diào)轉(zhuǎn)了身形,直面張寒狂奔而來。
張寒心中暗暗叫苦,他早已見識過這些野豬的彪悍之處,此時還沒交手就有幾分膽怯,想要避其鋒芒。
然而偏偏此地恰好是林中的一塊空地,張寒眼睛一掃,便確定自己沒法在野豬追上自己之前跑到周圍的樹上。
所以,他只能將旅行袋放到了地上,一手拔出了腰間的軍刀,一手緊緊握住合金黑棒,眼睛盯著野豬,做好奮力一搏的準(zhǔn)備。
呼氣,吸氣……
呼氣,吸氣……
大敵當(dāng)前,張寒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雖說來不及進(jìn)入亂環(huán)訣的狀態(tài),但是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兩只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武器,指尖微微泛白。
一步……
兩步……
果然不出張寒的所料,短短幾秒鐘內(nèi),黑背野豬就來到了他的身前。
高速的豬身帶來了一陣腥臭難聞的風(fēng),吹的張寒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微微顫動,他兩只眼睛死死盯著那丑陋的豬頭,心里估算著時間,終于在間不容發(fā)之際,閃身避開了黑背野豬的第一波攻勢。
然后,他高舉起手中的黑棒,狠狠地砸了下去!
恰碗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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