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進入了對張寒很不利的局面。
張寒身上本來就有傷,又被六足怪蟲渾水摸魚來了幾下狠的,每一下都讓眼前的情況更危急一分。
“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他心里清楚,若是不能想出一個好辦法,那么等待他的無疑是死路一條。
好在,這關(guān)鍵時刻,自幼打磨出來的大心臟終于發(fā)揮了作用。
張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中想法一條條閃過。
來不及仔細分析哪個最好了,幾秒鐘內(nèi),張寒便選定了一條看起來可行的方案。
他竟然徹底放棄了抵抗,全力擊打起周圍的金色甲蟲來。
因為他心中深知,就算防御得再好,也終將被耗死在這甲蟲群內(nèi),倒不如趁著現(xiàn)在還有一戰(zhàn)之力,先脫離這甲蟲群,到時候視野開闊,也方便計劃再往后的行動。
“噗”“噗”
張寒強忍著六足怪蟲的攻擊,瞄準一個方向,不在乎擊打在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強,只是緊緊咬著嘴唇,堅定不移地向前突襲著。
脆弱的金色甲蟲如何抵擋張寒的全力攻擊,紛紛爆碎成一團團的血霧。
就這樣一直持續(xù)了足有兩分鐘,也不知道張寒身上挨了六組怪蟲多少腳,也數(shù)不清張寒一共殺了多少只金色甲蟲??傊?,就在又一次揮刀將身前的一只甲蟲碾成粉碎后,張寒的眼前終于出現(xiàn)一道亮光。
他擠出身體最后一絲力氣,奮力向前,終于從蟲群中擠了出來。
此時的他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就是反復使用成就值兌換血液值,依然沒有辦法補足身體的虧空,虛弱得就好像連續(xù)熬了三天三夜之后,又“獎勵”了自己好幾次。
“唉…”
一聲嘆息,張寒全身疼痛脫力,無奈地緩緩跌坐在了地上。
從六足怪蟲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然而這幾分鐘內(nèi)的每一秒都是無比兇險,身為一個剛?cè)肫返男氯耍瑥埡苤蔚浆F(xiàn)在,還是多虧身上的的眾多底牌。
若是他的運氣在好一點,選對方向從金色甲蟲比較少的一面突圍,或許現(xiàn)在還能剩下一點體力,保有一戰(zhàn)之力,然而剛才天昏地暗的,他迷失了方向,反倒選擇了金色甲蟲最多的一面,終究耗光了所有的力氣。
他心有不甘,可是連動一動胳膊都無比困難,只能無奈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一秒…
兩秒…
十幾秒鐘的時間,好像比百年沉睡還要漫長,直到張寒身體恢復了一絲力氣,勉強坐了起來,還是沒有等到死神前來敲門。
張寒抬起頭來,看向蟲群的深處,臉上漸漸露出疑惑的表情。
濃重的血霧,化成了流動的血色長河,在金色甲蟲之間翻滾不休。
一絲一縷的黑霧已經(jīng)從空氣中漸漸凝析而出,游蕩在血霧之間。
“嗚哞……”
六足怪蟲奮力地掙扎著,卻始終無法徹底擺脫周圍的兩種介質(zhì)。
血河與黑霧,顏色如此分明,結(jié)成網(wǎng)的形狀,裹挾著六足怪蟲,讓它無法逃脫。
“這是…怎么回事?”見到危機暫時解除,張寒短暫放下心來,一邊抓緊恢復體力,一邊分析著眼前的局面,考慮接下來該如何應(yīng)對。
“難道說,是因為這怪物體內(nèi)的力量太強了,招來了這無人區(qū)的反噬?”
六足怪蟲體表的黑霧是如此獨特,以至于張寒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曾經(jīng)困擾自己許久的那些黑霧。
他掃了一眼前方,經(jīng)過一番亂戰(zhàn),金色甲蟲的數(shù)量已經(jīng)銳減到了之前的一半都不到,而他又明顯看到這六足怪蟲是由金色甲蟲爆碎后的血霧組成的,也就是說,除了少部分游離在體外的血河之外,剩下的金色甲蟲全部被填充到了六足怪蟲的體內(nèi)。
“如果按照甲蟲的數(shù)量來計算的話,現(xiàn)在這怪物體內(nèi)的能量起碼有最初的四倍!”
“而如此多的能量,帶來的就是無人區(qū)的高強度反噬!”
張寒沒想到居然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解決了六足怪蟲。
看著六足怪蟲在黑霧的作用下,一點點被侵蝕,破碎,變回一團血霧,他的終于徹底放下心來,再次躺在了地上。
休息了足足有二十分鐘,才終于恢復了一部分體力。張寒開始檢查身上的情況。
首先看了一眼系統(tǒng)面板:
+血液:7.1
腦域:7.2
成就值:504
經(jīng)過一番大戰(zhàn),不光是體力和腦力有所消耗,就連成就值都只是剩下不到原來一半的水平了。
并且,張寒心中清楚,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要比數(shù)值顯示的還要糟糕。
一方面是身上受傷嚴重。
雖然都不致命,但是幾處嚴重的骨裂如果不能妥善處理,也會給后續(xù)造成很大的麻煩。
另一方面是體內(nèi)的元氣極度混亂。
剛才被六足怪蟲的粘液吐到的時候,多虧了張寒及時將大量的成就值轉(zhuǎn)化為血液值,才抵消了粘液吸收能量的力量。
而戰(zhàn)斗中張寒為了提升戰(zhàn)力,也多次提升血液值。
如此頻繁的充能、釋放,就好把彈簧反復壓縮、釋放,導致張寒體內(nèi)細胞的活性暫時下降,無法充分調(diào)動體內(nèi)的元氣。
張寒皺起了眉頭,他能感覺到,雖說元氣一直在他體內(nèi)各處流動,卻又好像獨立于他的身體之外,沒辦法為他所用。
這樣一來,就相當于他失去了自己最大的底牌,因為他沒法利用成就值快速回復傷勢了。
好在,“葉云”短時間內(nèi)不見蹤影,無人區(qū)眼下又處于比較安全的狀態(tài),如果不是張寒自己作死的話,短期內(nèi)也不需要戰(zhàn)斗,可以慢慢恢復。
胡亂地啃了兩口壓縮干糧,壓制住喝掉最后一瓶靈感藥水的沖動,張寒從地上站起身來,緩緩走向了周圍的樹木。
他擠眉弄眼,猶豫再三,終于下定決心,右手在樹干的傷口上飛速劃過,用手指蘸了幾滴樹血。
然后,他捏著鼻子就將這幾滴液體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啊……”
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沖鼻腔,張寒完全沒有想到這幾滴樹血的味道居然這么沖,嗆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呼扇著嘴巴,查看系統(tǒng)的面板。
“咦,居然沒有?”
他微微發(fā)愣,在系統(tǒng)面板血液欄的下拉菜單中,居然還是只有四種血源。
一號是他自己的,二號是劉小曼為他輸?shù)?,三號是大小姐的,四號?yīng)該是胡凱的。
“難道系統(tǒng)只能收集人類的血源,而‘那個人’,他根本不是人類?或者是樹血當中的血液成分太少了?”
他有些不服氣,他覺得“葉云”可能就是這片無人區(qū)的幕后之人,依靠著自己特殊的血液操控著無人區(qū)內(nèi)的各種生物,可是連番嘗試,面板上依然沒有出現(xiàn)“五號血源”的字樣。
他無意識地看向周圍,臉上有些茫然,之前的推理好像都出現(xiàn)了問題。
突然,他眼前一花,臉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么回事?”
眼前的世界,好像生了銹一樣變成了灰褐色,周圍的樹上,突然長出了一條條蛛網(wǎng)一樣的黑線。低頭看看,腳下的那灘樹血好像發(fā)了霉一樣,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黑毛,一陣風吹過,放肆地在空氣中招搖……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張寒內(nèi)心嘶吼,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從防水袋中取出一枚黑色貝殼來。
原本還一直保持著黑色的貝殼,拿到了防水袋外面以后,突然就開始轉(zhuǎn)變顏色,一會紅,一會又變回黑色。
張寒干脆將這枚貝殼放到了樹干上長出的黑線附近。
好像磁石吸引鐵器一樣,當黑線接近貝殼以后,忽然緊緊地吸附在了貝殼上面。
張寒一臉的驚奇,一手捏著貝殼慢慢后退,原本彎曲擺動的黑線竟然漸漸繃成了一條直線,等到他又向后退了幾步,這才不堪重負,從貝殼上分離,彈了回去。
做完這些,張寒思考片刻,將貝殼放回了防水袋中,又拿出了那段仙露草根。
這一次不需要造太多霧,所以他只是在手指上扎了個小洞,然后擠了幾滴血滴在仙露草根上面。
“撲”“撲”
這東西不愧是關(guān)音找遍無人區(qū)各個角落才發(fā)現(xiàn)的奇妙寶貝,血剛滴在上面,那顆指甲大小的“頭”上立馬噴出了淡淡的血色霧氣。
張寒不敢怠慢,慌忙將霧氣對準了樹干上長出的黑線。
仿佛耗子見了貓一樣,那些黑線遇到這些血霧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張寒神色激動:“果然沒錯,這些黑線,就是操控木偶的那根絲線!”
他的猜想,全部都是正確的!
可是,剛剛過了幾秒鐘,他又立馬失落了起來:“這有什么用,總不能把所有的樹都給包裹起來吧?!?p> 雖說發(fā)現(xiàn)了這些樹是如何操控那些野豬的,可是除了用仙露草根制造霧氣以外,他根本想不到有其他的辦法能夠破除這種控制。
換句話說,他研究了這么半天,其實都是毫無用處的。
再次受挫,雖說不至于讓張寒徹底消沉下去,可是也把他打擊的不輕。
“不過……”這反倒激發(fā)了他的斗志,“要是再多喝一些會怎么樣呢?”
會不會……他身上也會長出一根黑線來呢?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立馬如同雜草一樣在張寒腦袋當中瘋狂地生長了起來,雖然他不停勸自己不要作死,不要作死,可是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動,想要再嘗試一次。
他收集了接近20毫升的樹血,三兩口吞下一塊壓縮干糧之后,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然后張開了嘴巴,將所有的樹血倒進了嘴里。
“頓”
“頓”
“頓”
“啊!”
辛辣的感覺直沖大腦聲,張寒心中忐忑,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巴里居然吐出了密密麻麻的黑毛。
雖說他的身體其實根本感覺不到這些黑毛,可是視覺上的沖擊還是讓他一陣干嘔,幾乎將剛吃進去的壓縮干糧都吐了出來。
然后他就驚奇地發(fā)現(xiàn),就連他吐出的口水表面,也都飛舞一根根的黑毛!
就在張寒捶胸頓足,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這么不信邪的時候,一條又粗又長……的黑線,突然從他的肚臍的位置長了出來。
“我去!”
張寒一臉呆滯,沒想到自己身上竟然也長出了這么個東西。
他伸手揉揉肚皮,根本毫無感覺。再試著抓住這條黑線,也好像只是虛影一樣,根本摸不到。
“這……居然真的成了?”
張寒摸了摸后腦勺,,心情更加忐忑,走到了大樹邊上,不斷地調(diào)整著自己的姿勢,使得肚臍眼兒長出的這根黑線一點點靠近樹身上長出來的黑線。
就在兩根黑線的末端只有幾厘米時,張寒的身體一抖,兩者成功吸附到了一起。
與此同時,張寒突然感覺胸腔好像被一只巨大的鐵錘擊中了一樣,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緊接著,一陣刺骨的寒氣從肚臍的位置傳來,激得他渾身哆嗦,兩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一秒,兩秒,三秒……
足足過了十多秒鐘,張寒才終于喘過氣來,無力地歪坐在了地上。
“真的不能再胡來了!”他臉色蒼白,,要不是他的體質(zhì)非同一般,可能剛才那一下子就遭不住了。就算沒有被這種神秘的樹血毒死,也有可能一口氣喘不上來窒息而死。
不過,冒了這么大個險,倒也算是值得的。
張寒默念一聲:“賭對了!”,滿臉震撼地“看”向了意識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