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雪的存在,無疑給她的交際圈起到了一個壞的榜樣。
一個女人。
拋夫棄子后,不僅沒遭到天打雷劈,更沒遭受左鄰右舍的譴責(zé),反而越過越好。
她的跑掉。
像是做了多么正確的決定,尤其前段時間購置了一輛奔馳最新款的E300運動款,這更讓她的閨蜜或朋友直觀認識到:“原來人生的選擇是可以如此多樣化,離過婚的女人照樣有市場”
外面那些有錢男人。
一看到她們,依舊像喪尸嗅到新鮮血液氣息般,瘋狂且執(zhí)著的狂追過來。
而且有些女人,在暗地里肯定拿自己各方面與秦暮雪做比較,最后得出無論長相,身材,甚至年齡,自己都比秦暮雪更有優(yōu)勢的結(jié)論。
秦暮雪都能嫁給有錢人。
她們?yōu)槭裁床恍校。?p> 于是秦暮雪嫁給有錢人這一既定的事實,就像打開了她們欲望的閘門,導(dǎo)致她們對現(xiàn)在的生活愈發(fā)不滿,覺得自己可以過的更好,憑借自己各方面條件,完全可以嫁給有錢人,然后踏進上流圈子,過上錦衣玉食的富太太生活。
這就像買彩票一樣,經(jīng)常聽誰誰誰中了五百萬,第一反應(yīng)是不相信,第二覺得與自己無關(guān),可等身邊的人真正中了五百萬,就無法保持原有的淡定。
尤其與買彩票不同的是,她們連兩塊錢的成本都不需要付,只要逃離現(xiàn)在的生活,以她們的條件,富家太太垂手可得。
李牧沒有反駁肖正陽提及秦暮雪時用“你前妻”來稱呼。
這本來就是事實。
縱然李牧很不喜歡這個稱呼,但依舊無法改變。
他和秦暮雪那段失敗的婚姻,是他人生的陰影,但那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根本無法抹清。
就像別人在秦暮雪面前提及他,估計也會用“你前夫”,來作為開頭點綴。
“你自己考慮清楚就行”
李牧平靜說道。
他沒有因肖正陽離不離婚而刻意安慰,或產(chǎn)生類似于同病相憐的感覺。
離婚不是好事。
也不見得是壞事。
重要是個人選擇,自己覺得對,那就是對的。
如果自己也搖擺不定,那就將結(jié)果交給時間去定論。
將肖正陽送上車,李牧順手幫他付了車錢,如果是別人,大概會以為這人和有外面那些請客裝醉的人一個套路。
其實真不是。
肖正陽身上這件黑色帶條紋的羽絨服,李牧四年前就見他穿過,腳上那雙德爾惠也是三年前買的。
所以李牧每次見到肖正陽
都會產(chǎn)生一種恍如昨日的錯覺。
相同的衣服,相同的褲子,相同的鞋子,甚至連襪子也是相同的顏色。
因為余慧幫他買的衣服,全是買一送一的骨折貨。
一買還買好幾套,如果不知道他家情況,真以為他從來不換衣服。
所以很多時候見肖正陽,只要不看他日漸蒼老的正臉,僅從他的著裝,就會產(chǎn)生這么多年過去,他一如青蔥的念頭。
女人想把生活過成詩,可以時常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男人卻只想把生活,過成好好活著。
性別不同,想法自然不同,沒什么對與錯。
如果按照男人的想法,就應(yīng)該將某一部分“不會過日子,喜歡發(fā)脾氣,不滿足現(xiàn)狀”的女人,全送印度用他們獨特的左手咖喱培訓(xùn)一段時間再送回來。
李牧走到小區(qū)門口。
又折返回?zé)镜辏c了一些打包帶回去。
請人家周老師幫忙照看兒子,他總歸需要表示一下,何況他兒子一直喜歡吃羊肉串。
“回來了”
周老師開門的第一句,讓李牧略微失神。
好在他頭腦比較清醒,知道周老師可能因照看他兒子影響正常休息,所以已經(jīng)有些急了。
“怎么去了這么久?”
李然的聲音從客廳里傳來。
接著他的身影從周老師身后出現(xiàn),一見李牧手里提了東西,連忙問道“什么???”
“你喜歡的羊肉串”
李牧笑著回了一句。
“我爸爸最好了”
李然嘴里發(fā)出一聲歡呼。
快速從他爸爸手里接過燒烤,轉(zhuǎn)身又跑進周老師家里。
“我不知道你和司檸喜歡吃什么,所以每樣都點了一些”
李牧看著面前周老師,笑著開口道。
此刻周老師仿佛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未全干,絲絲縷縷搭在她的臉頰上,甚至有幾根落在她的瓊鼻上,顯得即俏皮又可愛。
臉上也沒有白天的淡妝。
素顏下的她,皮膚很白,臉頰兩側(cè)有著自然的健康紅。
身上穿一件淺粉色的睡衣,倒與她為人師表的端莊形象有點不符,不過反倒更真實了一些。
“你不用這么客氣”
周漁輕聲說道。
“沒有”
李牧連忙解釋,道“就是順路帶回來的,你們先吃,我正好回家洗澡”
掏出301鑰匙,李牧打開門走了進去。
他洗澡不假。
可歸根結(jié)底就是與周老師的聊天內(nèi)容,讓他很不適應(yīng)。
回房拿出衣物,李牧走進衛(wèi)生間,經(jīng)過浴鏡時忽然停下腳步,回身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五官深邃。
一米七八左右個子。
氣質(zhì)也相當(dāng)溫和。
就是嘴上胡須太顯齡,讓他原本三十二的年齡,感覺上都有四十出頭了。
李牧摸了一把自己下巴的胡須,想了想,從抽屜里翻出許久未用的剃須刀,當(dāng)剃須刀打開發(fā)出“嗡嗡”的聲音時,他又開始猶豫了。
他的胡須已經(jīng)蓄了好幾年。
平時長了,就用剪刀精修一下,時間過去這么久,李牧都忘了自己沒胡子時的模樣。
會不會變丑?
年齡會不會更大?
這兩個問題,讓李牧一度搖擺不定。
“剔完胡須,周老師會不會覺得陌生?”
腦袋中忽然閃過一道讓李牧自己都震驚不已的念頭。
伸手搓了搓臉,李牧覺得自己產(chǎn)生這個想法,一定是因為今天喝酒的緣故。
不然以他平時的理智,腦海中絕不可能出現(xiàn)這么古怪的念頭,為了表達不可動搖的決定,李牧將剃須刀放回原位,脫下衣服站在淋浴頭下。
洗完澡。
李牧用吹風(fēng)機吹干頭發(fā)。
也不知道為什么,刮胡子的念頭一旦冒起,就像在他心里扎了根,始終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