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白色燈光下,空中細微粉塵飛揚,里面的舊衣物還存放著,都快堆成一座小山。
久未通風的密閉環(huán)境沉悶得讓人難受,暗潮發(fā)霉的味道充斥鼻腔。
地上蟑螂見光就胡亂跑,涌進了黑暗的角落??床灰姷牡胤?,老鼠吱吱吱的叫聲警告著外來者退出它們的領(lǐng)地,甚至有的大黑耗子直接跳到了羅簡腳邊,把人嚇了一大跳。
羅簡戰(zhàn)術(shù)性后退了一步,卻不小心撞上門板,門自內(nèi)而外砰一聲關(guān)上了。
彭宇嵊回頭:“沒事吧?”
羅簡搖搖頭,手捂著鼻子不敢用力呼吸,連話都不敢說,生怕自己鼻子矯情,在這犯病。
這里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嚴恪還說存放了食物和水,難道指的是老鼠肉和血??
羅簡都快被自己的腦洞嚇到。
彭宇嵊在狹小的房間轉(zhuǎn)了一圈:“應該不是這間房”
手里的鑰匙有五條,看樣子沒什么區(qū)別。說起來彭宇嵊也算是幸運,不用試鑰匙就直接開了一個房間。
但這里不止五間房,借著樓外微弱的燈光都看到有十幾間,而嚴恪說的留有食物和水的房間到底是第幾間?
不會還得一個個試吧?
羅簡思考了下,說道:“應該就在這一層吧,在樓上的話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更大,這里是雜物間,常年沒人來,應該會在這下面八間里”
彭宇嵊聽了,也覺得有理,自覺向羅簡獻上自己的衣角:“拉著吧”
“.....”
羅簡沒有猶豫,直接上手。
彭宇嵊伸手去摸門把手,還沒握上,吧嗒一下,門把手自己轉(zhuǎn)動了起來。
下一秒,門毫無征兆的被打開。
彭宇嵊張開手臂護在羅簡身前,緊盯著即將打開的門縫,全神戒備。
一抹熒光綠照了進來,一只白色胖乎乎的充氣玩偶似的肢體伸了進來,羅簡的心吊在了嗓子眼。
這是防護服!
羅簡扯了扯彭宇嵊,朝門方向輕微仰頭,用眼神示意他動手。
這要是被抓了,可就不只是關(guān)小黑屋那么簡單了。
羅簡松開彭宇嵊衣角,彭宇嵊輕點頭,雙手握拳,定定的看著縫隙越大越開的門。
下一秒,在門半打開的狀態(tài),彭宇嵊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拽著那只胳膊把那人往回拉,利落反扣那人雙手舉過頭頂,將人成功制服在地。
“哎喲”地上那人身體被壓著,忍不住悶哼出聲。
整個過程連五秒都沒有,羅簡很滿意,直接開口表揚:“你這身手可以啊”
彭宇嵊:“是他弱”
防護服把人的身體罩得嚴嚴實實,彭宇嵊死死鉗制著他,不讓他動彈。
“干嘛呢!放開我!”那人喊著,由于防護服悶著,聲音并不清晰。
彭宇嵊松開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腿半跪著頂住那人的脊背,強迫他老老實實跟地板近距離親密接觸。
“是我...!”那人試圖說話,還沒說完就被羅簡強行塞了一條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布。
讓這人喊人還得了?他們兩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彭宇嵊給予她贊賞的眼光,羅簡回與機智的目光。
下一秒,門被徹底打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攏了過來。
嚴恪看著里面的場景,不由得皺眉,上下打量著彭宇嵊,又看了眼正得意的羅簡,突然就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了。
羅簡看著來人:“你怎么來了?是因為看到這個人跑到這里所以不放心跟著過來了?”
“嗯,可以這么說”嚴恪聲音清冷,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地上躺著的那人身上。
地上那人聽到有人說話,更激動了,掙扎的力道更大,卻被彭宇嵊全力壓制,根本沒法使勁。
羅簡邀功似的:“放心,他不能說話,嘴里被我塞了布”
“考慮很周全”嚴恪給予充分的肯定。
像給家長表揚了一樣,羅簡眼里有掩飾不住的笑意,自以為隱藏得很好。
彭宇嵊說話了:“我們要去的房間是哪間?這人我們就跟我們一起呆著的,把人放在這不合適”
這人是絕對不能現(xiàn)在放出去,不然還得拖累了嚴恪。但這沒水沒食物,根本不能住人。
“第七間”,頓了下,嚴恪又說:“先把他放了”
“帶過去跟他談好條件再放”彭宇嵊多留了個心眼,免得那人不配合,鬧出動靜引得人往這邊查。
羅簡也點頭,認同彭宇嵊的話:“他說的也沒錯,我們身上沒傷,跟我們呆一起,其實也是安全的,比在外面都安全”
嚴恪看著打定主意不放人的兩人,嘴角略微抽了抽,淡淡道:“放了吧,他也很安全,我認識”
“哦?”羅簡眼睛都放大了,突然回想起這人的聲音,貌似真的有點耳熟。
剛剛太緊張了,沒注意到這一點。
彭宇嵊半信半疑的收了力,地上那人一個翻身,借著力和彭宇嵊較勁,彭宇嵊哪由他亂來,輕輕松松又將人制服。
“.....”嚴恪都快要沒眼看了,他叫了一聲:“張星”
羅簡蹲下,猛的抽走那人嘴上的布,反手塞在彭宇嵊手上,然后走遠了兩步,假裝自己是個局外人。
彭宇嵊完全卸了力,站了起來,給了地上那人完全的自由,抓著手上的布,看了眼叛變的盟友,只能默默抗下這一切。
張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揉了揉撞到地板的腰和膝蓋,表情扭曲得夸張,好像很痛的樣子。
他扭頭,沖羅簡罵罵咧咧:“你別躲,說的就是你!”
彭宇嵊把布扔在桌子上,一副全都是我做的樣子。
羅簡嘿嘿嘿的笑著:“別氣,別氣,我們也是太害怕了,一時緊張做了過激的行為,你大人有大量,別怪我們了唄”
張星脫下那一身厚重的防護服,大度的:“算了算了,算我倒霉”
然后,他看向彭宇嵊:“你身手不錯,學過?”
彭宇嵊:“沒有”
張星:“你這就不真誠了啊,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多了解一下伙伴的消息是很必要的”
羅簡:“他學過跆拳道”
日記里提到秦思蕾以前報過跆拳道的班,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彭宇嵊跟秦思蕾使用的招式挺像的。
張星狐疑道:“真的?你怎么知道?”
羅簡“跆拳道不算武術(shù),你剛剛問他的應該是想說他有沒有學過武,對吧?”
她抬眼望向彭宇嵊,后者點頭。
張星不解道:“那你好好說不就好了,裝什么高冷”
羅簡走過去拍了拍彭宇嵊的肩:“就是,裝什么裝,這不是挺厲害的?有本事就亮出來,別藏著,這樣我會更安心”
“...我跆拳道黑段好多年了”彭宇嵊哪敢說不,背后有一只手正在暗處偷偷捏著他的腰,使狠勁的那一種。
嚴恪目光移開,沒再看這些人,又把正題拉了回來:“我有事跟你們說”
“市內(nèi)爆發(fā)了病毒A-6,范圍覆蓋了醫(yī)院、居民區(qū)、化工廠,還有郊外等。現(xiàn)在事態(tài)嚴峻,醫(yī)院尚且自顧不暇。也就是說,全市封鎖下,學?!陨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