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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御主與魔魂龍心

第164章 忍者的答案

最后御主與魔魂龍心 精確制導板磚 3630 2022-07-02 22:30:02

  “看到公孫大娘了嗎?”

  天守走廊,弦一郎叫住剛剛給慶功宴會場送完菜的楯生,問道。

  楯生局促地搓了搓手。

  “大人說的是那位扮相奇特的女子嗎?抱歉,小的一直在忙,未曾留意?!?p>  “唔,你去吧。”

  弦一郎也不多話,放走了楯生。

  他當然知道楯生不可能注意到公孫大娘的去向,他只是問了很多人都沒問出來,有些著急而已。

  今天葦名打了個漂亮的勝仗,舉城歡慶。那女人平時最喜歡湊熱鬧,這次卻不見蹤影,著實奇怪。

  說起來昨天迦勒底入伙的時候,她也沒露面。弦一郎只聽人說,她似乎在天守出現(xiàn)了。

  真是個捉摸不透的家伙。明明是從者,卻不聽話,讓人火大。

  她到底要干什么?

  *****

  “你是,從者。”

  跟從者接觸過幾次后,只狼已經熟悉了他們身上獨特的氣息。

  大娘點頭稱是。

  “咱是弦一郎召喚出來的第一個從者。話雖如此,咱與弦一郎也約定了,只管葦名城安危,不管其他人死活。畢竟咱也有咱的事,不打算跟著御主跑?!?p>  她指了一下。

  “和你不一樣呢,只狼?!?p>  只狼眉頭一緊。

  “你為何知道這個稱呼?”

  “昨天偶然聽到你和一心那小子的談話而已。這名字還挺順口,咱很喜歡?!?p>  “這么說,關于不死斬……”

  “當然也知道。唉,雖然那樣拜托了,但咱知道他一定攔不住你?!?p>  他?誰?

  只狼不覺得這說的是神子。這些姑且不論。

  “你要妨礙我嗎?”

  他深呼吸,握緊刀,開始尋找可以進攻的角度。

  講真,公孫大娘比第一次遇到的時候更加無懈可擊,那個氣場有增無減。可以確定是比忍者殺手,總悟和右京更難對付的高手。

  但只狼滿心向前,毫無退意。大不了一次次死,一點點耗,總會把對手的氣力耗盡。

  “先別那么著急嘛?!?p>  大娘搖著手,不亮兵刃,看起來并無戰(zhàn)意。

  她慢慢說道。

  “你既然能到這里來,說明你其實對斷絕龍胤一無所知?!?p>  “我不需要知道更多?!?p>  “你確定?你可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會親手殺了神子?”

  只狼的刀晃了一下。

  “什么意思?”

  “斷絕龍胤,需要龍胤神子服下龍淚,將龍胤與身體剝離。再用不死斬殺死神子,龍胤就會回到它原本的主人那里,與龍胤有關的力量也會全部消失?!?p>  大娘盯著只狼右臉的花白。

  “也就是說,你會變回常人。”

  只狼沉默片刻。他不管龍胤原本的主人是誰,只想知道另一件事。

  “神子大人說他不會死?!?p>  “此乃謊言。雖然由咱這個外人說你可能不信,但這的確是謊言。畢竟咱親眼見過這龍胤的源頭?!?p>  “神子大人沒有理由騙我。”

  “那是因為他不想讓你知道,他照顧你的心情?!?p>  “我的心情?”

  這,可能嗎?

  只狼想不出。忍者都是用過即棄的存在,像工具一樣。

  那些一般的忍者自不必說,即使如義父那樣的強者,死后也如石沉水底,連墳地都沒有。

  這就是忍者的宿命。他們要背負主公的黑暗面,為的是讓主公總能將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民眾,展現(xiàn)給其他大名。

  所以忍者注定是要無聲消散的。神子會對這樣的存在產生感情?

  只狼放下了刀。

  “這不合理?!?p>  大娘笑了笑。

  “沒什么不合理的。忍者也好,主公也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產生這樣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嗎?”

  “這違背戒律?!?p>  “而戒律也是人定的。若你還是想不通,不如讓咱繼續(xù)給你講講,那個蠢女人的故事吧?!?p>  *****

  上回說到,女人為了追求劍舞的極致,習得長青之術,變成不死之身。

  雖然達到了理想的境界,但因為失去目標,漸漸郁郁寡歡。

  她已是不知道該去追求些什么了。

  看過太多,經歷過太多,所以很難和周遭人共情。畢竟,即使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在她眼中也與頑童無異。

  不管與誰接觸,生活,她都會刻意保持距離。因為對方的生命終將逝去,她遲早會回到孤身一人。

  既然不知何求,干脆無欲無求,放下一切情欲煩惱。這樣或許更適合永生之人吧。

  目送了幾個朝代的興亡之后,女人加入了某個舞團,結識了新的朋友。

  她用劍舞在這里謀生,很快成了一方名人。

  然后朋友有了孩子,一個男孩。

  再后來,男孩長大,成了結實的小伙子。

  再后來。

  “呵呵,女人就和小伙子好上了?!?p>  只狼面無表情,心里也毫無波瀾,看著大娘在那里笑得有些……傻。

  “哎呀,雖然說最開始是一時興起,貪圖魚水之歡。不過后來女人察覺到,她其實早就看中那小子了。

  “明明已經決定不再動情,卻依然控制不住。大概是因為,那小子真的是不顧一切去追求她吧?”

  一聲長嘆,大娘仰起頭。

  不知是不是為了不讓淚水流下。

  “人啊,怎可以沒有七情六欲?就連死不掉的女人,也改變了想法。既然知道情不可舍,那要把它留住。若能有兩情相悅之人陪伴,縱使是長生不死的詛咒,也一定克服。”

  她直視只狼。一個眼神,讓只狼立刻再次舉刀。

  對殺氣的反應是他的本能。何況,那個女人和眼前的女人,已經重合了。

  “這就是,你來到此地的理由嗎?”

  “正是。不管這是什么世界,不管是從者還是什么,咱追求的只有一樣,就是和那小子永遠活下去。”

  大娘踏上一步。

  “所以只狼,咱是不會讓神子斷絕龍胤的。然而,咱雖是不死身,卻與這地脈不合,拿不得不死斬。所以,咱要勸說你?!?p>  “意思是,讓我回去嗎?”

  “咱不會說謊。斷絕龍胤,神子必死,你會復歸常人。你方才提到戒律,難道戒律會讓你弒主嗎?你想在悔恨和痛苦中度過余生嗎?既然不想,就回去吧。維持現(xiàn)狀,與主人同生,豈不美哉?”

  這女人,沒有說謊。只狼隱約明白。

  從見第一面,問自己那個問題開始,公孫大娘就是這個打算。

  她想說服自己放棄,說服神子放棄。而她所言確有道理。

  倘若真到了必須殺死神子的那一步,自己怕不是連刀都舉不起來。

  那么,選項只有一個了。

  “我拒絕?!?p>  他再次擺出架勢。

  *****

  “你,拒絕?”

  大娘還以為只狼要走。這什么情況?

  “你不相信咱的話嗎?”

  “即使是真的,主命也必須達成?!?p>  只狼用一貫低沉嘶啞的聲音回答,不容置疑。

  真是讓人氣到快說不出話。大娘的朱唇抖個不停。

  “你想說這就是忍者嗎?壓抑感情是忍者必須的嗎?咱可不相信,你會對那神子沒有感情。為何非要用一個無所謂的理由,把自己逼到無可挽回的結局上?”

  只狼面無表情,連刀也不動一分。

  “不能完成主命,還有何顏面,妄談與主同生?你所言或有道理,但現(xiàn)在,我必須拿走不死斬?!?p>  大娘眼睛一瞇。

  “所以只狼,你仍然認為,不死只是你完成主命的工具嗎?”

  “然也。若神子大人要斷絕不死,身為忍者,唯有服從?!?p>  只狼謹慎地踏出一步。

  “讓開?!?p>  看來,是沒得談了。

  公孫大娘發(fā)出一聲沉重的鼻息,緩緩抬起一只手。

  “真是遺憾,只狼。但這是你自找的?!?p>  只狼還以為大娘要亮劍。那天看到的劍舞,說是殺招也差不多。

  然而沒有,大娘似乎不打算用劍。而且這個站姿很隨意,也看不出多高明。

  唯獨殺氣,提醒著只狼不能輕敵。

  他悄悄瞄了一下大娘的左邊,突然拔步,朝那邊沖去。

  及靠近時,卻立刻變向到右側,急速一刀。

  呼——

  可惜被大娘輕易閃過。只狼發(fā)現(xiàn)大娘有抬手的動作,自己搶先揮刀,不給大娘攻擊的機會。

  大娘小步退后,只狼大步追上。

  就算是從者,應該也可以被砍傷。趁對方沒有武器,不能招架,要不斷進攻,攻到她露出破綻。

  持續(xù)了幾個回合,破綻來了。

  然而是只狼的破綻。

  “哼!”

  抓住只狼一次幅度過大的揮刀,大娘搶過去一個肘擊,頂在只狼胸口上。

  跟被弓箭射穿胸口一個感覺,只狼登時吐血。

  這女人什么手勁啊?

  “唔!”

  重擊讓只狼全身一軟,腳步一停。大娘的另一只手已經成掌。

  “哈!”

  一掌拍下,只狼就飛出去了。

  飛過欄桿,掉到閣樓外面,墜落。

  “呃!”

  他不顧胸口的劇痛,睜大眼睛。義手的套索準備完畢,他要趕緊找個能套住的地方。

  但是,奇怪的景象發(fā)生了。

  落了沒多會兒,只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落到了幻廊樓閣的上空,而且正好從公孫大娘面前落下去。

  這地方難道是上下相通,無限循環(huán)?

  “咱知道殺不死你?!?p>  落下去與大娘目光相對時,只狼聽到了這句話。

  然后繼續(xù)墜落。果然不一會兒,又落到了大娘面前。

  “但可以讓你永遠留在這里?;美饶松澜痪持?,和同生死輪回一樣,此地也是循環(huán)構成。你就這樣不停地體驗墜落的感覺吧?!?p>  “嘁!”

  這可不妙。只狼身法再怎么好,抓不住東西他也回不去。

  循環(huán)墜落幾次后,他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射出套索。

  但是失敗了,距離不夠。

  也就是說,他已經無法回到樓閣上了。

  “愚蠢。”

  確認了這一點,大娘拂袖而去。

  “這都是你自找的,小鬼?!?p>  *****

  不行了,束手無策。

  只狼不知道循環(huán)墜落了多少次,只知道無論怎么努力,套索都套不住。

  他試圖像游泳一樣擺動四肢,靠近那欄桿,也收效甚微。

  但至少是有點盼頭。于是他拼命地劃。

  劃著劃著。

  “請不要動。”

  腦海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柔和得聽不出男女。

  “然后閉上眼睛?!?p>  死馬當活馬醫(yī),只狼照做了。

  “嗯?”

  他感到被很強的光包裹,強到隔著眼皮也有些刺眼。隨著光芒漸強,下落的速度一點點緩和。

  最后光芒消失,他也趨于停止,雙腳仿佛踩到地面。

  他這才睜開眼睛。

  面前的景象,從幻廊變成了小山谷。這楓樹山石,流水潺潺,和仙峰寺很是相像。

  再加上林蔭下那座廟堂,莫非我回到了仙峰寺?

  “請進來吧?!?p>  那個聲音從廟堂里傳出,沒有絲毫敵意。

  只狼想了想,收起刀,走過去。

  不管對方是誰,既然救了自己,道聲謝總是應該的。

  “歡迎來到我的內殿?!?p>  這廟堂,與仙峰寺那邊的破敗迥然不同。打掃得一塵不染,正中間立著精妙的佛龕,蓋著燭臺發(fā)出的溫暖光色,

  前面端坐一人,身披金袍。不只是年齡,連相貌也和九郎相近。

  他,或者說她,正對只狼微笑。

  “我是,變若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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