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遇笙揚了揚下巴,很驕傲自豪地抱著雙臂,冷哼道:“不客氣?!?p> “你快走吧,一會兒校門該關(guān)了?!?p> 遲俞知道顧遇笙并不在學(xué)校住,宿舍里只是象征地放了點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外面租的房子里住。
顧遇笙還想要說什么,只聽遠處傳來環(huán)衛(wèi)大爺?shù)穆曇簦骸澳沁吥菍Γ瑒e膩歪了,趕緊回寢吧!”
遲俞這才意識到已經(jīng)快宵禁了,她趕緊撒丫子就往宿舍跑。
兩人就這樣匆匆而別。
回到寢室,以宣穎為首的八卦之隊組團圍住了遲俞,嚴絲合縫地盤問了起來今天的圣誕樹事件。
遲俞只是干笑著敷衍幾句了事,她們發(fā)現(xiàn)再怎么纏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只能作罷。
后來遲俞才發(fā)現(xiàn),顧遇笙好像并不常來學(xué)校,一個禮拜也見不著他幾回,這便使得他的每一次出現(xiàn),甚至是每一次得到有關(guān)于他的信息都是那樣的惹人關(guān)注。
又過了很久,他才又來了學(xué)校。
其實并沒有幾天,畢竟連元旦都還沒到呢,可在遲俞看來好像真的過了很久...
“你們聽說了嘛,顧遇笙的女朋友來學(xué)校找他了。”
穎哥在微信群里艾特了一下全體成員。
阿溫立即發(fā)聲:“你們音樂學(xué)院期末事不多,我們法學(xué)院可忙著呢,沒事別瞎艾特?!?p> 穎哥繼續(xù)道:“你們聽我說啊,之前傳我們阿遲是他女朋友的事傳的不是挺囂張的嘛,我差點都信了,但是這個是正主,聽說是復(fù)旦來的?!?p> “你怎么這么肯定啊,搞不好又是瞎傳的呢?!?p> “誰知道了,反正這回傳的有理有據(jù)的,說顧遇笙從英國回來就是因為她?!?p> “我想也是,要不人家會放著世界級的音樂學(xué)院不去,來我們學(xué)校?”
遲俞狠狠地把手機扣了過去,把眼前的段落重新讀了三遍來集中注意力。
也是,他回來怎么會沒有原因,那原因又怎么可能和自己有關(guān)呢...
到了一天里太陽最足的時候,遲俞拎起外套要出門打飯,就聽見寢室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
宣穎闖進來,站在門檻上大聲道:“天吶,我這回可算看見顧遇笙女朋友的廬山真面目了。”
后面的阿溫推了她一把:“你能不能進屋說,滿走廊都是你的聲音?!?p> 穎哥被推進來,嗓門比之前更大了:“那可真是美女,那臉蛋,那細腰,嘖嘖嘖,簡直了,她來我們院找顧遇笙吧,還給我們每個人帶了蛋糕呢,草莓味的,特甜!”
這會兒英語學(xué)院的阿妙也進來了:“得,這回你是真沒戲了吧?”
穎哥象征性地嘆了口氣:“要不然我也沒什么戲啊,不過能認識帥哥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誒對了,她叫什么啊,真是復(fù)旦的?”
穎哥喝了口水,點點頭:“真是,好像學(xué)金融的吧,叫凌蘇,人特隨和,還跟我們聊天呢,說是因為她媽媽姓蘇,所以起這個名字?!?p> 遲俞外套已經(jīng)穿上了,宣穎見她要出去便道:“阿遲,幫我隨便打包點吃的回來唄?!?p> 遲俞意外地頓了頓,臉上清淺笑容一收:“你蛋糕沒吃飽?”
宣穎笑了幾聲:“小蛋糕哪能頂什么飽啊,好阿遲,最愛你了!”
阿溫在旁邊調(diào)侃道:“你就知道欺負人家阿遲?!?p> 平時只要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遲俞都會答應(yīng)下來,倒也不是裝什么老好人,只是懶得計較罷了,對于她來說拒絕要花費的精力比去做件事多太多了。
遲俞正想答應(yīng),手機忽然又震動了一下。
顧遇笙發(fā)來一條信息:“我餓了,你來給我做吃的?!?p> 隨后又補上一條:“你買點帶過來也行。”
總之就是想讓她過去。
遲俞覺得很是無語,正要義正言辭地拒絕,還沒等她發(fā)出去,他的另一條信息又來了。
“在之前你去過的那個工作室,你有鑰匙?!?p> 遲俞瞬間就很疑惑,她哪來的鑰匙,她仔細思忖了幾秒,發(fā)現(xiàn)她收到的東西,又類似鑰匙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個箭步?jīng)_回書桌前,在柜子里翻出了一個紙箱。
里面只放著三樣?xùn)|西,但對于遲俞卻尤為珍貴。
在過去的三年來,每逢她的生日,都會有一個名叫煙火的人從一個陌生地址寄來禮物,每次的地址還都不一樣。
而收件人寫的一直都不是遲俞的名字,而是和煙火對應(yīng)的煙塵。
第一次是來自洱海的煙火,寄過來的是一個復(fù)古式的手搖音樂盒,陳舊的漆木色,打開里面會流轉(zhuǎn)著貝多芬的《致愛麗絲》。
第二次是來自巴黎的煙火,那是一對耳夾,下面墜著長長的流蘇,流蘇之上是個可開可合的扇子,扇面上刻著條魚,刻得實在不是很精致,像是新手刻出來的。
遲俞沒有耳洞,她怕疼所以也不會打,這耳夾是用樹脂做的,夾時間長了也不會有什么感覺。
第三次是來自西安的煙火,遲俞起初誤以為那是支發(fā)簪,可現(xiàn)在看來那形狀太過奇怪,它比尋常發(fā)簪要短上一節(jié),頭和尾的形狀更像是鑰匙。
每一次煙火都會附上一張明信片,上面印的都是地址上的美景,空白處都會有一句手寫的話。
“生日快樂!”
工整的好像印上去的。
由于遲俞不知道這個煙火到底是誰,所以也不敢貿(mào)然收下,每次都會寄回去,可總會不出意外地再被拒收回來。
如今她把那枚像發(fā)簪的鑰匙握在手里,心頭猛然一震,震得她渾身發(fā)麻,幾乎沒了力氣。
難道煙火就是顧遇笙?!
所以這三年,他一直都...
直到花海的前奏響了起來,遲俞才回過神來。
遲俞想起自己還沒給他回信息,明明才幾分鐘沒回信息就打電話來催,她直接掛了電話,回了個“哦”。
她跟別人說話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生硬的字眼。
宣穎問道:“阿遲,你怎么了?”
遲俞深吸了好幾口氣,搖了搖頭:“沒事,我要出去一趟,不能給你帶飯了,你自己隨便吃點?!?p> 宣穎幽怨道:“好吧?!?p> 遲俞都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卻還是退回去,把紙箱帶走了。
她走到那間工作室,卷簾門并沒有落下來,她用那把奇怪的鑰匙開了門。
遲俞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整個工作室的構(gòu)造,這是間上下兩層的公寓,下面一層基本上就像是電臺的構(gòu)造,只是比鹿鳴的小站要大上一圈,鋼琴吉他什么的應(yīng)有盡有。
上面一層估計就是顧遇笙住的地方了,整個房間都是干凈整潔的白灰色調(diào),一塵不染,沒有半點人間煙火。
遲俞來到全新的廚房,她來的路上買了點菜,琢磨了半天怎么點火,最后終于點著了,便開始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