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要去哪啊,等等小穆,等等……”慕靜萱望著遠去的父母背影,在后面一邊追趕一邊呼喊著,但怎么也追不上。
這時他又發(fā)現羅叔、李叔他們站在不遠處,正對著她笑,然后她聽到羅叔溫柔的對她說:“小姐!小姐……”
慕靜萱猛地睜開了眼,大口大口喘著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是哪時,就聽一男聲道:“醒啦?吃點東西吧。”
慕靜萱尋著聲音艱難偏頭望去,是一名面龐有些消瘦的男子,此刻他正咬著一支煙,眉頭緊鎖,好像對手里的筆記本無從下手。
凌風吸了口煙,發(fā)現沒啥寫的了,就準備收起筆記本,卻發(fā)現那女子已經醒了,于是把筆記本收好,想了想又把煙熄滅,起身來到她身邊道:“沒多大事,就是有點虛脫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p> 慕靜萱想開口道謝,卻覺得喉嚨就像被塞子堵住了般開不了口。
凌風看到她想開口,于是道:“好好躺著歇會兒,有什么想說的呢也不差這點時間。”又起身從一旁的桌子上端來一碗粥。那少得可憐的白米加上水面上的幾片油花,確也有股沁人的香味。在這末世里,這玩意屬實是個稀罕物。
凌風慢慢掏著喂她,慕靜萱只能一口一口接著,她的胃可不允許她反抗。
粥很快見底了,凌風又給她盛了一碗。兩碗下肚,慕靜萱臉色也稍有了些血色。
凌風提起個包,對慕靜萱笑道:“你就在睡會兒吧,我出去有點事兒,等會兒就回來了?!闭f完就開門離去。
慕靜萱此時才有機會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破損嚴重的墻壁,一張小方桌,三把沒了靠椅的木凳,和一些常見的廚房用具,再加上此刻躺著的這張床,在這50多平方米的房間里確實可以評個“家徒四壁”了。
打量完周圍,慕靜萱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禁悲從中來,但她把淚水又憋了回去,她已經長大了,知道淚水和軟弱解決不了生活的苦難,從來就不可以。
……
凌風出了門,掂了掂包,心情就像此刻的陽光一樣明亮火熱,這趟可以換不少東西了。想完自己要換的東西,他又想起了家里的那個女孩,還是盡早把她送走吧,害他都沒跟那家伙去“夜色”。唉,盡管他就去喝酒。
凌風能幫的就這些,后面的那些事他完全不想參與。就因為是個美女嗎?他可不是那么膚淺的男人!當然以身相許的話,或許、可能還可以考慮哈。
走了有幾分鐘,前面出現了一個哨卡,七八米高的石塔上載著門多管轉動機槍,還有面秀著兩個大字“星輝”的旗子。
塔下有幾個士兵在那閑聊。其中一個有些發(fā)白的男人眼尖的看到了凌風,于是笑著道:“風仔,看你那一大包,收獲不少啊?!?p> 凌風掏出煙盒給他們甩了過去,回笑道:“拿命博的東西,能不多帶點兒回下本嗎?”
另一個士兵接過煙盒,拿了一根,又甩給下一個人,點火抽著道:“有啥危險的,這周圍都被馮團長清的差不多了,漏網之魚都是些‘小家伙’罷了。”
凌風不置可否道:“我這些東西還用查不?”
開頭發(fā)現凌風的年長男人不在意的罷了罷手說:“查啥,都兩年多了,過吧。”其他人也習以為常。
凌風接過扁了的煙盒,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繼續(xù)向里面走。
這時一名年輕的士兵對凌風道:“對了,風哥,你進了城早弄完早離開,最近里面有些亂得很?!?p> 他旁邊的男人聽了也說道:“昨晚都深夜了,還有三輛車過去,我往里瞟了幾眼,都是生面孔。你別說盡管把家伙都藏著,表情和善,但我約莫都是大黑他們那種人!”
凌風心思一動,大黑他認識,或者這星輝城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他是雇傭兵團的。莫非……
凌風道了聲謝,有些心事重重的離去。那幾個士兵還在那討論著,摸魚不過如此。
再往里走個幾百米,一片一片的農田緊倚在一起,地上的莊稼長勢也還好,今年怕又是一個豐收年。凌風不由綻開了笑顏。
這些農田基本都被商會、軍隊、城建會等大勢力平分,但也會去市場上售賣。你說有人惡意破壞或“偷菜”?呵,我想那些巡邏的士兵會讓你嘗嘗還是熱的槍子。
過了農田,前面出現了巍峨大氣的城墻,只見它綿延到盡頭,有點像古代的城墻,墻上有人通過的走道,但上面一挺一挺機槍和在陽光下閃著耀光的火炮讓人不由收起一切非法想法,而且墻下還有兩臺載人的戰(zhàn)斗型裝甲站崗。
在兩旁士兵的注視下,凌風緩慢前行,熱鬧的喧囂聲開始一點一點放大。
星輝城——三洲五十六郡四百七十五城之一——一座廢土之上軍方駐守的強大人類生存所!
這里是人類的天堂!
……
話說自那次隕石群墜落,在世界都還在猜測此次隕石群出現的原因時候,那些隕石悄然破碎,一群不屬于本球生命的生物以迅雷之勢襲擊屠虐周圍的城鎮(zhèn)。
盡管國家緊急出動本地軍隊試圖消滅這些分散的異種,但成效甚微,為此還付出了巨大損失。
在各國成立合作組織后,之后的五年里,陸續(xù)消滅了一些,就在大伙都認為已經清理的差不多時,在各地爆發(fā)了甚是浩大的蟲潮。
原來在這五年里不少異種廣灑卵,少活動,除了那些活躍的,基本都只維持著日?;顒铀枘芰俊?p> 從那天起,異種邁出了它們在這顆星球上重要的一步——摧毀了三分之二的城市。
在之后的歲月里,人類在夾縫中生存,通過幾代人的努力懂得了利用異種強化自己。如經過改造的異種血可以強化自身,有概率掌握神奇的能力;經過切割鍛造的某些異種殼可以擁有強大的防御力……人類充分開發(fā)了異種身上所有有利于人類的東西。
在舊歷2828年,人類第一個大規(guī)模避難所建立。從那一天開始,一個嶄新的時代來臨,一個一個人類生存所如雨后春筍般在接下來的幾百年里建立。
而現在是新歷3350年八月二十七日,這一天對凌風來說又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凌風從交換所出來,背包雖然空了,但褲包脹了。凌風一邊盤算自己要買的東西,一邊向商業(yè)街走去。
凌風嘆了口氣,要買的東西有點多啊。這時一名男人與他擦肩而過,凌風與他對視了一眼,那名男子眼神淡漠,只見他拿出了一個由一種名叫“對鳴獸”的“鳴器”改造而成的對講機道:“老狼……”
因為周圍太過喧鬧,他也只聽了個名字,但凌風沒在意,誰能沒個特立獨行的外號呢?
凌風在那些攤位上撿撿看看有了一個多小時,一名壯碩的漢子上前用手臂勾住了凌風的脖子,聲音宏亮的道:“喲,瘋子,走,去夜色咱哥倆搞兩杯?!?p> 凌風無奈的道:“軍哥,今天就算了,有點事兒,改天吧。”
張軍佯怒道:“你小子今天別想跑,那么多年酒友,我還不曉得你小子的有事就是不想跟我喝嗎?”
凌風只能說:“行吧,給軍哥一個面子,事兒我放一邊,陪軍哥開開心心玩兒?!?p> 張軍頓時喜笑顏開,摟著凌風胳膊就朝“夜色”走去,一邊對凌風猥瑣笑道:“你昨晚沒來,可真是可惜了,不然讓你見識見識那些妞的……額……美妙?!睆堒娡蝗晃募m糾的來了個詞,又道:“呵,說是從主城那下來的,皮嫩著呢。今天帶你去看看,順便咱哥倆好好聊聊?!?p> 凌風點頭應答著,他和張軍認識了近兩年多了,也算為數不多的交心朋友了,不能讓他敗興而去。
正好他也采購的差不多了,現在回去,說實話他對慕靜萱還沒有個準確的處理方法,當然,這段時間里,她自己離去也是個好辦法……
而另一邊,慕靜萱在對未來的迷??紤]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天有些暗了。
慕靜萱發(fā)現自己能動了,于是緩慢的起身下床,扶著旁邊的桌子面有些泛白的移動到了窗子邊。
她這下才發(fā)現她位于五樓的位置,樓下雜草叢生,斑駁的樓體和被掩埋的廢車殼在余光下盡顯荒涼。
慕靜萱幽幽輕嘆了口氣,收回視線卻發(fā)現了凌風的日記。
慕靜萱心里有些好奇,盡管凌風救了她,但她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是否有某些想法。
換做以前,慕靜萱不會這樣惡意揣測他人,特別是救了她的人,但此刻的處境讓她對現實有了很大的改變。
她慢慢移步到筆記本邊,深吸一口氣,盡管那個男人不會把什么都往筆記上寫,但總能看出些此人的性格,如果他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那她就得捉緊離開這了;如果沒問題,那她還是希望能多待幾天,讓她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規(guī)劃。
慕靜萱知道自己動作要快些了,他什么時候回來都可能。
慕靜萱拿起筆記,打開了第一頁:
先是一個娟秀凌風,寫的很大。
然后才是正文:3346年1月12日,我是誰?這本日記上面的凌風是我的名字嗎?
1月20日,我在夢中看見了一個模糊身影,它是誰?為什么要重復著日記,日記?
1月23日,那個身影一直徘徊在我夢里,口里不斷重復日記,這日記很重要嗎?好吧,為了睡個好覺,我就寫吧。
……
之后是各類廢話或跳日期,慕靜萱一目十行的飛快閱著,就來到了“3350年6月26日,今天收獲挺好的,哦,還撿了個妹子。別說挺乖的,好喜歡啊(你那是喜歡嗎?確定不是饞人家身子?)唉,要不是她身上有故事,我也可以玩養(yǎng)成啊!”
慕靜萱心里松了口氣,看來不是什么大壞人,雖然有那心思,但也不會真那啥,而且他也有些不簡單呢。
她關上筆記,卻發(fā)現筆記后面有一段娟秀的有些模糊的字:
明天會更好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