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需要預約嗎?”
理所當然的,薇拉結(jié)結(jié)巴巴的疑問惹來了一枚白眼。
“那不是當然的嗎?先確認彼此是否抽得出時間來,然后告知地點,準備好不受外界打擾的包廂,然后才進行選手加入后的地位、義務、待遇等談判事宜,這是公會邀請人加入的最基本程序。我記得我有在公會介紹所刊登了要求了啊。”
說到這里,直城瞥了薇拉一眼。
“妳沒去看嗎?”
他明確提出的要求包括:
西方酒店的公會排名不在50名以內(nèi)的免談。
公會排名符合之后,必須事先通過介紹會所預約,就會得到寫著個人所要求的薪金、福利和保險等詳細事項。
這些都是一位RBE名選手和公會認真談條件的程度。
嘛,這對一名公會會長而言,是相當基本的常識。直城是這么認為的。
但作為聽的那方。被人以理說當然的態(tài)度作出的說明之后,薇拉再次有著仿佛頭被狠狠打了一棒感覺。
先不論她的公會有沒有一樣符合對方的要求。但就連邀請合同(Offer Sheet)都沒有做好準備就貿(mào)然找上門來的公會,RBE名選手肯定會感到不愉快。
雖然在感到不愉快之前,直城已經(jīng)傻眼了。
那表情仿佛就在說,怎么會有這種人。
而且,就現(xiàn)實層面來看,要加入的話,人們肯定想進入與自己實力相當?shù)墓珪伞姶蠊珪芴峁┑目陀^條件,并不是是一名會長用熱情的邀請能簡單填補的優(yōu)勢。初次見面就要求對方加入自己的弱小公會的話,不用說也知道是無理的要求。
所以,在“以為對方有完善的準備”和“以為用熱情就能邀請到對方”在思維本質(zhì)上的差別之下,兩者的對話出現(xiàn)巨幅的差異。
“我總算明白一些事情了。吶,妳如何拿到我的住址的?”
方才還使用敬稱立即消失不見,直城轉(zhuǎn)變了他對人的態(tài)度,更覺意興闌珊。
雖然語氣變得隨便,但在知道薇拉是代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公會后,還肯聆聽她想說的話,沒像某些大牌選手當場翻桌,大叫“簡直在浪費我的時間”讓對方難堪。照理來說,直城的行為已經(jīng)算友善了。
“唔,從一個機密的地方獲得的……我不能說呢。”
然而,殊不知直城善良之處的薇拉卻賣起關子,還反問他。
“這有什么問題嗎?”
然而,即使對方不說,直城大概已經(jīng)猜得出資料的來處了。
他淡然地說道。
“首先。會埋伏在他人的門前的會長我今天見識過了。第十七大型會場旁有一間介紹所。以去那里作出詢問的話,職員會告訴他們我的電郵和電話號碼,但不可能把選手的地址透露出去的。而會長們通常都會進行預約,將選手約出來商談事宜。也有很多粉絲會把禮物交給介紹所的職員,再讓他們轉(zhuǎn)交給選手本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像個剛開竅的小孩子一樣,薇拉不停地點頭。
而且,她還勤懇地拿出筆記本記下內(nèi)容。
但是,直城的彈劾現(xiàn)在才開始。
“不過,作為代表公會的那方,動不動就放低姿態(tài)道歉是這么一回事啊?!?p> “咦?我認為做錯了就要認……”
面對不諳事務的少女,直城指著她的鼻子,毫不留情地數(shù)落。
“那個就算了。但是,一個女生沒戒心地來到男性的房間外,這不是可以鼓勵的行為。就算要見的是時常見報的選手,一名女孩子怎么可以沒危機意識就找上門來。最起碼找一個男性成員陪妳來啊。喂,聽到妳自稱是某公會會長的時候,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驚訝了吧?”
“是的,無端添了您的麻煩真的非常抱歉。”
而被灌輸了常識的薇拉已經(jīng)抬不起頭來了。
不過,直城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將合上的十指擱放在桌面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命令。
“就是這樣,所以我想考考妳的常識,接受不?”
“欸?”
聽到這里,薇拉才抬起頭發(fā)出抗議。
“是、是怎樣??!考常識什么的,真是赤裸裸的失禮!”
但直城恍若未聞,馬上出題。
“我問妳。酒店房間的所有權(quán)是怎么一回事呢?請作答?!?p> “居、居然是小學生試卷的程度,太看不起人了……”
即使薇拉好像真的生氣了,但直城不作理會。
她貌似想進行反駁,但看到直城的眼神好像有越來越冷漠的趨勢后,便退縮了。
不想我立刻走人的話,勸妳還是拋棄值不了幾分錢的面子比較好——即使什么也沒說,但直城的臉上就這么寫著。
就算不愿意,但這時放棄肯定會被當作笨蛋吧。薇拉突然明白了這點。
在無可奈何之下,一臉不滿的薇拉也只好回答。
“……每一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都會獲得酒店給予他們的一張塑料質(zhì)房卡。而擁有房卡的人,不用付租金就可以享受那間酒店的住宿、基本設備、公共及健康娛樂設施。當然,這是指客戶在獲得長達半年的租賃權(quán)的情況下。因為,在酒店房間所有權(quán)的字典里面,并不存在終身保有這個詞?!?p> 這是帶點神化色彩的知識,薇拉以像是在說故事的語調(diào)回答也是沒辦法的事。
“然而,被允許使用的空間和資源究竟有限,人人都顧著享受的話,整個酒店很快就會崩塌了。所以,為了決定出獲得房卡資格的住民,每逢半年左右都必須通過活動(Event)或者私人間的比賽來更新房卡的主人——這樣的制度出現(xiàn)了。輸?shù)羲蟹靠ǖ脑挘俏蛔∶窬椭荒芊艞壙蛻簦–lient)的身分,作為員工(Staff)工作。大概就是這樣了,我沒說錯的地方吧。真是可惡?!?p> 而在鼓起腮頰的薇拉說完了以后,直城總算認同了眼前的人具備著最低限度的知識。
多虧如此,直城臉上的陰影退去了不少。
“回答正確。姑且算是能正常溝通的人吧。所以,‘互助公會’是怎樣的組織?”
“什么姑且!我本來就能正常溝通的呀。”
即使薇拉因被小瞧而感到不忿,但為了成功拉人進自己的公會,她對自己說“忍耐啊忍耐”,悄悄地握緊膝蓋上的拳頭。
然后,裝作不太在意地解答了直城的問題。
“互助公會是我三個月前……十五歲生日之后成立的,你會沒有聽說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還是五十名成員以下的超小型公會,能作為參加比賽的選手也只有兩個。但是……我是抱著偉大的理想來成立這個公會的?!?p> 說著的時候,薇拉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
“我們公會有21名成員。當中有8只史萊姆,7名小妖精,還有4名不同種族的老人家都是作為員工的加入這個公會的。對了,補充一下。還有一名叫拉爾的男孩,但他不是名義上成員。”
聽到這里,直城微舉起一只手掌,臉上沒有透出任何表情地向薇拉進先確認。
“我問一下,所謂不是名義上的成員……是指靠假比賽指渡讓房卡的非列表成員(Non-listed member)嗎?”
“是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請繼續(xù)。”
根據(jù)沒有任何資料佐證的薇拉闡述,“互助公會”的資產(chǎn)有著11張塑料質(zhì),6張鐵質(zhì),1張銅質(zhì),一共18張房卡。
假如句句屬實,直城覺得她能用三個月的時間就把公會發(fā)展到這個規(guī)模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雖然,將所有的個人房卡也充作公會資產(chǎn)不怎么算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就是了。但這種事還輪不到他來開口,所以直城閉上嘴,作為接受訊息的那方安靜聆聽。
“很久以前,我就想通過成立一個公會,把就算員工賺的錢少,也不可以刻薄他們的理念傳播出去……要為弱勢群體們尋找棲身之處,就需要能糾正錯誤的酒店制度和住民們觀念的力量?!?p> 老實說,公會的漂亮口號直城平時也聽多了。
公會的遠見,理想,使命。
以及,永遠最重要的——
加入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