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然一瞬。
強者為尊。
貴者為尊。
富者亦可為尊。
……但這些人,終究算不得多數(shù)。
剩下的那些人,倒在京城地動里的那些人,因為畏懼再次地動而被迫遠走他鄉(xiāng)的人……他們的道,又是什么?他們,有道?
師父自幼同她說道,強者為尊,千萬年來法則如此,她的道就是修煉飛升威懾世人,不負魔宮少宮主的身份與責任帶領魔宮走向更大的輝煌。
如果那算道……天道,又算什么?
楚長安手指蜷了蜷。
天道分明就是一些連意識都沒有的規(guī)則罷了,為什么世人還要尊崇它,畏懼它,哪怕是師父,也無比信仰它的存在……
她眉心微皺。
痛意,猛的襲來!
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睦麆?,每多思一秒,那把鋒利的劍就多刺入腦內一分,叫人眼前恍惚,神志不清!
楚長安停下思想時,已是大汗淋漓。
她閉上眼,這次,可是真的痛啊。
四周靜悄悄的,無人發(fā)覺剛剛有什么發(fā)生在了她身上。
天邊,一抹妖異的紅極速劃過,觀望的人還沒來得及眨眼就已消失散盡,無影無蹤。
那是……
異象。
……
……
長久的靜寞。
楚長安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一團黑霧包裹著面前的人,隱約分辨出女子身形。
黑霧中溢出的魔氣極淡,僅僅一絲,但楚長安還是察覺到了。
……這是入魔的前兆。
楚長安攥拳。
眼前這團黑霧,是魔宮宮主,她師父的分身。
師父,究竟是何時入的魔?
前世,至聽聞師父死訊,她也未知師父有入魔的征兆!
楚長安低頭,褪去眼里不適合出現(xiàn)在師父的情緒,低低喚了聲,“師父?!?p> 黑霧微動,漸漸向楚長安這邊彌漫來。
女子輕笑了聲,“安兒。”
“大長老同我匯報了安兒在做的事,我對安兒是一千一萬個放心,安兒盡管放心去做就好,魔宮在蒼穹大陸說的話還是極有份量的……”
女子自黑霧中伸出了一只手,手指不似尋常女子細嫩柔軟,反而深深淺淺的疤痕疊了一層又一層……右手小指上的疤痕有針縫過的痕跡,透著猙獰,尤為可怖。
與手不同的是,她的聲音極為溫柔。
溫柔到叫人難以將擁有那樣一只傷痕累累的手,像在苦難血腥流血中過日子的人,同眼前這個溫言細語的女子視為同一個人。
魔宮宮主摸了摸楚長安的頭,道:“此次閉關期間抽出一縷靈魄來,其實是因為師父實在有些好奇,忍不住來看一眼?!?p> 說到底,還是因為有些許不放心吧……畢竟是這樣的大事。
楚長安道:“師父會留下來嗎……徒兒是想問,師父這縷靈魄可否留下來?”
魔宮宮主剛要收回去的手收也不是繼續(xù)放在自家徒兒的頭頂也不是。
……安兒,方才在說什么?
安兒,想要她留下來?
安兒居然會想要她留下來?
她微擰眉,身為師父,安兒和她待在一處的時間比大長老還多,她也自問是這世上最了解安兒的人……
但,就是因為了解,她才會詫異不已——
安兒最是喜靜,除了必要時候需要撐起魔宮的場面外,往常哪怕只是多一個侍從跟在身后也會想盡辦法把侍從甩在身后……而現(xiàn)在,安兒居然問她留下來?
“自然?!蹦m宮主微微一笑,“一縷靈魄罷了,這不是什么要緊事?!?p> ……但可不能讓安兒旁邊那群小子們知道。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悅耳柔和,“公子,在么?”
一團黑霧里,魔宮宮主神色不明。
安兒身邊,似乎,不止那群魔宮的小弟?
那女子說話還這般親熱自然……安兒什么時候,認識了位姑娘?
她看向已化作男兒身的“安?!?,呼吸窒了一息,就安兒這個一心修煉的腦子,哪怕化作了男兒身,也定是不可能主動去招惹姑娘的……
難道,是那姑娘見安兒長的俊秀,美色可餐,就——
不行,回頭得問問大長老手里還有多少消息!
黑霧隱去。
門外的人禮貌性的敲了幾下門后,飄然入內。
白色裙擺蹁躚而動,白裳的主人細步輕盈朝安常走近,宛若一只靈動美麗的白蝶。
安常抬眼。
正是尤淺。
“公子!”
少女歡喜的撲過來!
完蛋了完蛋了!這個暗藏愛慕的眼神,這個歡快喜悅的語氣,還有這個大膽的動作……
魔宮宮主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她……這!
安常側身躲過,沒能讓尤淺拽住一片衣角。
魔宮宮主:“……”好一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很好。
安兒,果然不會讓她失望。
撲了個空,尤淺面上也不見絲毫尷尬,仿佛剛剛失態(tài)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公子,我新做了桂花糕,公子嘗嘗?”
魔宮宮主這才注意到這姑娘手里拎著一盒糕點。
要命,要命,這不是話本子里常見的橋段么?怎么有一天……居然也會發(fā)生在安兒身上!
“公子昨日歇息的可好?”
“好。謝姑娘關心?!?p> “公子今日可有空閑?”
“無?!?p> “那公子明日可會來這兒?”
“……不會。”
“……”
“……”
靜靜聽了將近半刻的魔宮宮主:“……”
這女子,眉眼倒是秀氣……但是她仔細看了又看,這女子身上,分明一絲靈力也無。
安兒,為何要將這女子帶回來?
魔宮宮主正盼著尤淺快些另一邊去,房門今日二度被敲響。
不同于尤淺的輕柔,這次的扣門聲一聽便極有力道,沒有一絲猶豫。
“師父?”
楚長安眸光微亮,“初一,進?!?p> 身量拔高的少年一推開門,視線便迅速落在了楚長安身上。
笑意微漾,初一欲言又止的看了下尤淺,微微抿唇,隨即道:“師父,徒兒有要事相告。”
客氣溫和道,“還請尤淺小姐暫時回避。”
尤淺皮笑肉不笑:“……”
這臭小子,怎么幾次三番都來的這么巧,專壞她的好事。
笑容溫婉,她朝楚長安道:“好的?!?p> 三步一回頭,公子居然沒有留她……
初一似是有所察覺,冷冷掃了她一眼。
就這樣,還有人說她美?哪里美了?
天天到師父門前想來個偶遇……一襲白衣,跟一只白色的大撲棱蛾子似的。
溫和的白米
最近有些忙,可能細節(jié)粗糙了些,國慶會稍稍改正些哦*^_^* 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