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一個人回來了呢?”
蘇青坐在列車上苦笑,他已經(jīng)拿下了頭頂?shù)男↑S鴨,看著那張照片。
上面同樣的用藝術(shù)字寫著:
“我要長高,我心愛的女孩等著我為她彎腰?!?p> 蘇青其實不太理解這些甜膩的話的,總感覺太假。但是真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又成了另一回事。
蘇青有些心猿意馬,或許他真的已經(jīng)喜歡上了那個女孩,因為外表?因為同情?還是因為血統(tǒng)?那相似卻甚過己身的孤獨?
到了老頭的住處,蘇青頭一回看到老頭蹲在門檻上,笑瞇瞇的等著蘇青回來,路燈下的身影仿佛真的只是一個拉面老師傅。
“那個姑娘呢,被你氣跑了?”
老人看著就蘇青一個人回來,語氣有些失望。
蘇青走上去,也以同樣的姿勢蹲在門檻上:
“走了,被他哥哥接走了,沒想到路上隨便遇到個女孩,哥哥都是卡塞爾的,這世界真小啊…”
“親哥哥?”
“不清楚,老頭你怎么關(guān)系起他們的身份了,不會真的是你孫女吧…”
蘇青笑著對老頭打趣道,老人沉默了,眼中不知道閃爍著什么。
“應該不是親的吧,一個源家,一個上杉家…喂,老頭你要干嘛!”
上杉越提起蘇青的衣領(lǐng)
“幫你檢查檢查這幾天有沒有長進!”
這絕對是報復,但蘇青沒辦法。但走到一半又一把將蘇青扔在了一旁。
“自己去練吧…”
老頭子對著蘇青說著,一個閃身消失在黑夜中。
蘇青也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坐在地上良久沒有起身,直至冰涼的潮意從褲子上傳來。
“臭老頭,今天下過雨!”
……
做完了一天量的單手素振訓練,蘇青習慣性的向胸口滴一滴自己的血。
脊柱上的麻癢感已經(jīng)逐漸減輕,蘇青猜測,這是某種東西生長的差不多了?又或許是“它”吃膩了自己的血?
這一次他進入了那個里世界,驚訝的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黑夜,一輪圓月掛在天上。
“這不是我們戀愛中的Askr嗎?”
少女的聲音傳來,有些酸溜溜的。
蘇青看到Skuld的身邊做著一個暗紅色頭發(fā)的小男孩,兩人是坐在一棵巨大的樹的枝丫上的,那個男孩正看著天空。
少女輕身一躍,從枝丫上跳了下來,銀色的長發(fā)反射著月光,更增添了一抹妖艷。
“通往“神”的領(lǐng)域的三把鑰匙,到如今你都見過了,Askr有什么想法嗎?”
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蘇青竟然覺得這聲音仿佛在哪里聽過?就如同繪梨衣的聲音。
“三把?”
除了知道繪梨衣是其中之一,蘇青不知道,他甚至連她被稱作“鑰匙”的原因都不知道。
“鑰匙”,不是一種言靈嗎?
看著蘇青呆呆的樣子,Skuld仿佛也失去了詢問的樂趣,轉(zhuǎn)移了話題。
“其中一把在中國…算了,果然熱戀中的男女智商為0嗎?”
Skuld掐了掐蘇青的臉,他有種錯覺,眼前的少女仿佛在判斷一只家豬到底有沒有長胖。
“Askr真是蠢啊,連被人跟蹤都沒有察覺…”
蘇青聽到這句話,腦海中猛地閃過今天所有經(jīng)歷的畫面,但他不確定的問:
“你說的是那個醫(yī)生?”
“bingo!”
Skuld雙手背身后,背對著蘇青看著月亮。
“可是,他的眼神中充滿著怯懦,這種人真的有威脅嗎?”
蘇青不解的問到。Skuld轉(zhuǎn)過身來,用手指敲了敲蘇青的額頭。
“他的龍血含量很低,或許膽子很小,但往往這樣的人做事更加穩(wěn)健,滴水不漏。這種人的外表是最好的偽裝?!?p> “如果每個人心中都有個魔鬼,那這種人心里住著的,可能就是撒旦?!?p> Skuld似乎站累了,用手一招,地上竄出一條條藤蔓,最終組成了一個秋千,她跳了上去。
“而且往往,這樣的人不會只有一個啊…”
蘇青意識到可能他被某勢力盯上了,新宿作為日本最混亂的地方之一,當?shù)貏萘︳~龍混雜。
可是當蘇青想詢問更多的時候,Skuld用手指點在了他的唇上。
“今天Skuld不想和Askr聊天呢…小白!”
坐在樹上了男孩第一次轉(zhuǎn)身了,一雙血紅色的黃金瞳看向蘇青。男孩仿佛張嘴說了什么,但蘇青卻什么都沒聽見。
火焰從蘇青腳底開始燃燒,但沒有熾熱的感覺。這一次并沒有逐漸陷入黑暗,他的身體被逐漸的焚燒成灰燼。
“這就是“白帝”吧…”
蘇青看著男孩的眼睛,里面仿佛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其中仿佛有一處祭壇,上面有一副空的十字架…
蘇青是被手機吵醒的,他沒有夜晚關(guān)機的習慣,除了一部卡塞爾學院發(fā)的通訊器外,他自己也有一部日常用的手機。
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蘇青接通了。
里面竟然是源稚生的聲音。
“很抱歉突兀的用“輝夜姬”獲取了你的電話,其實一般我并不太喜歡用這種窺探他人隱私的方法?!?p> 源稚生首先向蘇青解釋道,其實蘇青對這個手機號是否曝光并不在意什么。他更在意源稚生主動打他電話的原由。
“繪梨衣又離家出走了?”
蘇青問著,他竟然有些期待。不過電話里面好像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舍妹很好,不用你掛念?!?p> 蘇青撇了撇嘴,繪梨衣生活的“很好”?
“有話直說吧,源家…少主?!?p> 對面沉默了一下
“其實私下里我更喜歡和別人以卡塞爾學生的身份交流,少主只不過是大家族的枷鎖罷了,說真的,我并不喜歡。”
源稚生的話挺讓蘇青吃驚的,他接著說
“你被盯上了,組織的名稱是“猛鬼眾”?!?p> “那個醫(yī)生?”
源稚生似乎有些驚訝。
“口鼻比較青白,身上帶著淡淡的藥味,怯懦的眼神不想讓人記住都難…”
蘇青隨意的解釋了一下。
“對,小山隆造,他是一個不走運的外科醫(yī)生,現(xiàn)在在地下小診所做見不得人的引產(chǎn)手術(shù)?!?p> “畢業(yè)于早稻田大學醫(yī)學院,在東大醫(yī)學部當過六年的遺傳科醫(yī)生,后來被曝光猥褻女病人和私自提取病人的基因進行違法的基因?qū)嶒?,被東大醫(yī)學部開除?!?p> “那他和猛鬼眾怎么扯上關(guān)系的?”
蘇青有些不解。
“他是混血種,但龍血在你的血統(tǒng)中所占的比例很小,在我們監(jiān)控名單里你的色標是白色,最安全的一類。但從學生時代起就一直進行與龍血相關(guān)的基因?qū)嶒灐!?p> ”他在研究一種名叫”莫洛托夫雞尾酒“的基因藥。這種藥如果被研究成功,能強化血統(tǒng),但有很強的副作用。而支持他研究的背后的人,就是“猛鬼眾”。”
“那個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蘇青還是不理解,他反而覺得這是日本分部要把他當槍使。
“和你沒關(guān)系?要不是你這么高調(diào)的帶著繪梨衣去御苑看櫻花,會被盯上嗎?”
“那個人渣的惡趣味癖好就是在引產(chǎn)后給女人注射麻藥,趁她們昏迷奸污她們!”
“這個藥,是要人體實驗的!”
源稚生有點憤怒,蘇青突然意識到電話另一頭的男人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妹控”。源稚生接著說
“以繪梨衣的天真,會發(fā)生什么你不知道嗎?而且如果她暴走,“審判”的效果能毀了整個東京!”
蘇青沉默了,這的確是個隱患。而他向來討厭潛在的威脅,不然之前就不會避著所有攝像頭上下學了。
“說說“猛鬼眾”吧。”
蘇青還是覺得應該先了解一下這個組織,方便他做出應對。雖然有上杉越這個前任“影皇”在,整個日本應該沒有能威脅到他的東西。
但他不想一直依靠老頭子,或許這也是他血統(tǒng)中隱藏著的驕傲?
“猛鬼眾,是從蛇岐八家逃出的鬼聚集而成的組織,有蛇岐八家的影子,是日本第二個黑道本家?!?p> 源稚生向蘇青解釋道。
“那還不是根源是你們,留下一堆爛攤子?!?p> 蘇青有點不屑。
電話對面沉默了,似乎在組織著言語,但只有一聲長嘆。
“我沒法出面,我的出現(xiàn)只會激化雙方的矛盾,造成黑幫暴亂,這是我不想見到的,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源稚生輕聲說著。
蘇青覺得源稚生這個人很矛盾。一方為了親情希望蘇青多帶帶繪梨衣出走,一方為了大義變相的囚禁的妹妹。
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讓蘇青覺得他不適合當一個領(lǐng)袖,但是,他卻在明面上是日本分部的最年輕的“王”。
“我能給你執(zhí)行權(quán),你將擁有殺人的權(quán)利,哪怕你申請實彈我也可以答應,分部會幫你擦屁股。”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上了,蘇青也沒辦法拒絕。這事雖然是蛇歧八家的遺留問題,但蘇青也有責任。
“這是你答應的,還是分部的要求?!?p> “都有吧,也有我個人的想法,畢竟…繪梨衣喜歡你…”
“輝夜姬”會安排將武器箱送到你手中,你沒有死亡的權(quán)力,不僅為了東京的人…更為了我的妹妹。”
源稚生主動掛掉了電話,留下蘇青一個人逐漸看著太陽從東方升起。
“這便是“情”嗎?”
蘇青低聲說著。
“別小看猛鬼眾的人,里面也有些厲害的角色。”
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蘇青身后,看樣子他是一直在偷聽著電話的內(nèi)容。
“老頭你的言靈是冥照吧!”
“當年我做拉面的時候,察覺過他們的氣息,那個“藥”,不是剛剛被研究的,那個醫(yī)生也可能只是個傀儡?!?p> “嘖,就憑那種混血種觸及的到那種藥?”
老頭有些不屑,但是真心的在提醒著蘇青。
“安啦,我是不會死的。”
“從今天后,晚上的訓練取消,我覺得你有必要看看昂熱給你的東西了?!?p> “暴血?”
“嗯。”
蘇青其實想聽從校長一開始說的,畢竟“封神之路”聽上去就覺得怪怪的,像什么邪教的儀式。
逐漸解放龍類基因的天性總歸不是什么好兆頭,而且校長對他說的“踏上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讓蘇青不太想嘗試。
“那老混蛋當年也用過,歷代獅心會主席都是暴血的使用者,這并不算是秘聞?!?p> “血統(tǒng)不高的可以強行透支提高血統(tǒng),但是過度暴血會導致龍化,甚至…變成死侍…”
突然,老頭想起了之前蘇青出現(xiàn)過龍化,雖然龍化現(xiàn)象馬上消失了,蘇青依舊保持著意識,但他還是猶豫了。
“這能不用就盡量少用吧,把這個當成保命的底牌也可以?!?p> 老頭子還是叮囑了蘇青一聲。
盡管內(nèi)心有些抗拒,但安全起見,蘇青決定明天找個地方,去看看這個所謂的“暴血”。
實在不行…他用手感受了下心口的世界樹印記,還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