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珠子速度極快，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那曜目無比的光團。
柳卦辭不知道這舊神叫什么名字，一般祂這類舊神真名都極其隱蔽，被人知曉的也是一些尊稱。
神靈之所以要隱藏真名和巫族息息相關，巫族可以通過神靈真名來咒殺或者削弱神經的力量。
付清泉或許也不知道這神靈的真名，可能連尊稱都不知道，在他原有的認知中這只是一種宗門傳承而已。
黑色珠子越飛越近，那舊神有些憤怒的聲音響起：
“不管你是誰，既然接受了吾的傳承，就要受吾因果！”
祂話音剛落，就見那光團中散發(fā)出一道道黑白相間的細線，那些細線在光團前面組成一張張小網。
小網中似有人類的面孔出現(xiàn)，張口欲喊，卻只能無聲地嘶吼著。
黑色珠子中透露出一種極其強烈的悲傷之意，淡淡的慟哭聲在山谷之中響起。
不出意料，這些小網上的人面都是付清泉的祖先們，這種駭然聽聞的場景著實嚇到了王子言川幾個人，其中賈豐最為恐懼。
因果之力玄之又玄，在柳卦辭之前，他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如今親眼見到，心里都有些不安。
賈豐又看了一眼那些黑白色的網狀面孔，聲音有些發(fā)顫地問道：
“仙使…這就是您口中所說的那種因果？”
柳卦辭聞言轉向他，雖然他記不得賈豐的名字，但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完全是，祂這種因果實在是不入流，抬手可破！”
說話間，柳卦辭就緩緩地抬起了右手，手中的靈力飛快地凝聚成一柄小劍。
那柄小劍并沒有特定的顏色和氣息，每個人看著它都只能看到那個人才能看到的顏色。
王子言川就看到一片蔚藍，光芒四射，溫吞而又懶散。
花輕語則是看到一點粉紅的六芒星，隱隱有低語傳來。
賈豐看到的是一片血紅色的汪洋，海面上漂浮著數不盡的碎尸。
……
那小劍在柳卦辭手心里旋轉個不停，每一次旋轉都會有一些絲線被甩出手心，又被劍身扯回來。
柳卦辭的右手往山谷里輕輕一推，小劍慢悠悠地飛出去，依舊旋轉個不停。
“讓你們開一開眼界！因果輪轉！”
柳卦辭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卻猶如口含天憲，言出法隨，那些網狀面孔紛紛將目光轉向那柄飛出來的小劍，一種畏懼的情緒從那些面孔中發(fā)出。
小劍劍身輕輕一震，密密麻麻的絲線從小劍里飛出，纏繞在了那些網狀面孔上。
其中一道網狀面孔仿佛恢復了清明，網狀構成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之色，爽朗地笑聲響起：
“吾得道矣！”
話音剛落，那網狀面孔猶如承受了一股巨力一般，一根根破解開來，一道人影撲向那黑色的珠子。
一道道聲音響起，或是謾罵舊神，或是提醒付清泉，那些被舊神吃掉的付家人此刻都恢復了清明，黑白小網一張張斷掉，因果之力構成的人影都融進了珠子里面。
“既然是因果，你也是因的一種！”
柳卦辭的聲音響起，對著那舊神說道。
“汝到底是何人？”
那舊神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祂驚疑著出聲。
柳卦辭雙手負后，輕輕撣了撣袖子，口中笑道：
“你不配知道！”
黑色珠子在那些人影融進來之后，變大了不少，然后飛到了光團之中。
山谷中的風漸漸停了，那些枯萎的藤蔓化作飛灰揚起，藤蔓根部的枯骨也隨著藤蔓碎裂消失。
舊神石像胸前的光團突然變得極大，幾人都被那刺目的光刺激的不敢直視那里。
舊神凄厲無比的慘叫在光團中響起，還帶有一絲求饒的聲音，是說給柳卦辭聽得。
光團中旋轉著一顆黑色的小珠子，每旋轉一次都會將光團變的小一些。
柳卦辭輕輕松了一口氣，事情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靠付清泉自己的意志了。
他踢了踢黑豬，示意它可以開始了。
黑豬哼了一聲，嘴里吐出幾枚小小的陣旗，陣旗飛出，在光團的四周懸浮不動，一柄小劍的虛影在光團上方出現(xiàn)。
王子言川幾人頓時看不到那刺目的光團了，只剩下空曠無比的山谷。
“仙使，已經解決了嗎？”
王子言川在柳卦辭身邊輕聲詢問了一聲。
柳卦辭聞言輕輕點頭，微笑著說道：“付道友求仁得仁，剩下的看他造化了，我們可以離去了！”
幾人紛紛點頭，有的佩服付清泉的選擇，有的則是認可對方的氣節(jié)。
柳卦辭帶著幾人回到那座破落的大殿中，轟隆隆地聲音從腳下傳來，這闕云宗的傳承之地已經被封在了地下。
一道劍影在傳承之地的入口處出現(xiàn)，那是柳卦辭讓黑豬留下的一道青云劍虛影，相當于仙君巔峰一擊之力。
僅僅只是這一道虛影，黑豬要吃很久才能補回來。
所以柳卦辭腳邊多了一只充滿怨氣的黑豬，時不時地用鼻子拱他兩下，不滿地哼哼著。
這劍影勉強算是一種封印，但只有一擊之力，仙君以下，觸之必死渡劫之下，靠近都做不到。
柳卦辭留下這劍影就是為了警告王子言川幾人，順帶著預防以后有人來這里，出現(xiàn)未知的變故。
此間事了，柳卦辭拿出劍舟繼續(xù)往南飛去，只是他在劍舟上看著闕云宗那殘破不堪的山門，還有那沒有一絲人氣的大殿，心中隱隱有些沉重。
王子言川幾人則是盤坐在另一側，討論今天的見聞，因果之力讓他們有些投鼠忌器，那種讓人死后都無法安寧的力量實在嚇人。
損失有些大的黑豬直接拿出了那口大鍋，開始燒水做飯，這次連柳卦辭都無法吃上一口。
黑豬給出的理由很充分，自己得趕緊把失去的補回來，要不然無法保護主人(老鬼)。
柳卦辭略有狐疑地看了黑豬一會，流著口水找到一處僻靜地的地方沉思去了。
一道道靈力在手中出現(xiàn)，他心念一動，黑豬來到他面前，吐出了一個精致的石制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