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雪山做客
坦克:“可皇帝并沒有殺皇后?!?p> “是誰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奎隼要讓簡平星以為是皇帝殺了皇后。屆時,配合與奎隼勾結的人,大陳恐生大亂?!?p> 坦克望著古再麗,嚴肅刻上眉宇間。
古再麗:“父王,我們不能參與到其中去。為了希爾艾力的安寧,請您收回奎隼的兵權,再派人將他控制起來,等到暗潮退去?!?p> “夠了!說到底你還是為了削弱你弟弟的權力!”
“不是的!”古再麗急忙否認。
坦克一擺手,略加思索:“奎隼的兵權暫時還不能收回來,邊防營的情況他最了解,需要他守。不過,我會派蒼狼和白翼去協(xié)助他,這樣,也能在一旁監(jiān)督。你滿意了嗎?”
古再麗張了張嘴,眉眼不展。
“我累了,你也先下去吧。”坦克面露疲憊,轉過身去,背影落寞,像是老了幾歲。
古再麗見狀,默默垂眸,行禮道:“女兒告退?!?p> 她又轉過身來看坦克,曾經(jīng)那個將她背在肩上玩駕馬的寬闊背脊已經(jīng)有些佝僂。
她道:“女兒去吩咐膳房煮些養(yǎng)身湯送來?!?p> 坦克坐在王座上,望著古再麗離開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他眼中半是欣慰,半是心酸,輕聲自言自語:“女兒真的很像你啊?!?p> 風兒穿堂而過,卻揉不開國王的眉鎖。
納蘭神山。
雪姑住的地方叫做清心水榭,水榭里有一潭溫泉,名大溫泉。相傳泉水能治百病。
簡安月和陳奕去大溫泉給牧云取水擦身。
“雪通萬物,唯獨會為這取名一事頭疼。旁人問她這溫泉叫什么,她信口就來,賜名大溫泉?!标愞日Z氣無奈,可又帶著似有似無的寵溺。
簡安月已經(jīng)習慣了他以名叫他師傅,跟著莞爾一笑。
“聽雪說,姑娘是水榭舊友?我那時不在山上,故不曾見過姑娘?!?p> 簡安月:“是的,我數(shù)年前拜訪過此地。”
說畢,她閉言。陳奕會意,不再詢問。
水汽氤氳,周圍一派朦朧,熏得人也有些飄忽醉意。
陳奕:“這溫泉水說是能治百病,也是世人夸大其詞,不過,多浸身的確有強身健體之效。”
她笑了笑,這溫泉泡久了會怎樣,她可太知道了。
簡安月望著郊野溫泉,思緒一時飄揚。
恍惚中,她聽到李叡的喚聲。
“安月?!彼穆曇舻统粱?,帶著抹不開的情意。
彼時的她立于水中,只著褻衣,被沁濕透的綢緞貼在冰肌之上,隱隱看出底下的春光。
他亦是如此。
李叡環(huán)住她的腰,她將手搭上了他的胸襟。
行動間帶起水花波動,聲音更添曖昧。
水珠順著潤濕的發(fā)梢滑下,二人的眼波糾纏在一起。
“我們回去吧?!彼粗啺苍?,呼吸有些不穩(wěn),“再不走,我可能要泡發(fā)了?!?p> 簡安月看著李叡喉頸的緋紅,有些口干舌燥,她眼睛不知該往哪里看,只得垂眸避開,不曾想看到了更不可亂觀的某處。
“走吧。”簡安月臉頰微醺,先邁開腿。
誰知,李叡沒動。
他反而坐了下來,將腰身浸在水中。
“你先去吧。我,我再坐會兒?!?p> 她看著他正襟危坐的樣子,雖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心上冒起莫名的羞澀,于是疾步跑開了。
剩下李叡一人在溫泉里又待了半個時辰,不知在做什么。
“姑娘?簡姑娘?”陳奕叫了簡安月好幾聲。
她回過神來,剛剛的回憶被她隨水霧打散。
陳奕假裝沒有瞧見簡安月滿臉通紅之色,道:“走吧。”
她拍拍自己的臉,冷靜下來,跟著陳奕離開了。
清心水榭一處房中。
雪姑把給牧云擦身的工作留給了陳奕,帶著簡安月出去喝茶。
納蘭神山在諸境交界處,地勢嚴峻,常年積雪。
嚴格來說,雪姑不是任何一個國家的子民。沒人知道她從何而來,年齡幾何,只知道她高深如仙人。
雪姑也不知道李叡是大陳皇帝,只以為他是哪個沒落王血,簡安月是他心愛的尋常人家的姑娘。
一只仙鶴叼過來一個托盤。上面擺著兩杯仙葉制成的茶杯,里面裝著仙露。
“我這很少來客人,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雪姑言重?!?p> 雪姑重重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都沒人上山來拜訪。就算偶爾隔一兩年來個人,要么是自己將死,要么是親人將死?!?p> 簡安月:“坊間相傳雪姑雖心善,但仙運可遇不可求,不一定能夠受賜所求,故以為不便打擾。說來總歸是怕人間氣擾了雪姑清凈。再加上這三萬階天梯,非常人耐性能上來的。更別提還有山間的雪怪攔路……”
雪姑無奈地一笑。
“你此趟出去定要給我好好宣講宣講,說來了都是客,只要爬上山來了,我絕對有求必應。”
簡安月答應下來,她已經(jīng)知道了,雪姑其實是個喜客的人,但因種種原因,常年見不到新人。
雪姑:“對了,牧云他是雪豹將是嗎?”
簡安月點點頭。
雪姑繼續(xù)道:“我近日觀測天地,看到獸靈狂亂,坊間恐生亂象。牧云他近日可有異常?”
簡安月?lián)u搖頭:“他不曾說過。”
說完,她忽然有些自責。牧云自然不會將傷口展示給她看,他只會默默在陰影里獨自舔舐。除非有什么異常,通常都是與她的安全有關時,他才會主動跟她講。
雪姑看出她的愧疚:“你肯為他擔憂便是好的。我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大陳五獸將的情況?!?p> 簡安月:“大陳五獸將怎么了嗎?”
雪姑:“五獸將,之所以稱為五獸將,是因為他們有凌駕于普通人之上的自然之力,可又能保持著為人的最崇高的道德與智慧。不同于普通人,又區(qū)別于未開化的野獸,真是此間妙極?!?p> 她講著講著,眼中放光,忽然意識到簡安月還在聽她說話,冷靜下來。
她繼續(xù)道:“只是,我最近嗅到了一些難聞的氣味。一些人不人,獸不獸的生靈出世,可又不知從何而來,根本不能與五獸將相提并論。”
簡安月想起來那天在加利楊林見過的睚眥神。
雪姑像是看透了她的內心:“我那天也是跟著去尋所謂的睚眥神的。誰知竟然在他們老巢遇見了你。”
簡安月:“我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存在,才知道還有這樣的活物?!?p> “睚眥神不可怕,可怕的是還有更多的不知什么神。”
簡安月不解:“雪姑何意?”
雪姑:“除了加利,我在其他地方也見到了一些像他們一樣的獸人?!?p> “何處?”
“離這里很遠很遠,也不在大陳境內。”
簡安月稍加思索:“雪姑說的可是南蠻?”
雪姑點點頭:“南蠻更南處,深山老林里面。”
簡安月記下心間。
悠悠云海靜好,神山之上的日子悠閑飛逝,眨眼間,已經(jīng)是半月過去。
牧云的傷早就康復,只是架不住雪姑盛情,于是簡安月留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