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p> 一陣低沉的吟唱聲,從帳幕后面?zhèn)鞒鰜?,這聲音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仿佛來自無盡深淵,空洞、悠長,攝人心魄。
“叮鈴鈴……?!?p> 伴隨著急促的鈴鐺聲,一位薩滿女巫走了出來,她身披彩衣,頭頂狼頭冠,臉上用赭石涂抹著怪異圖案。
薩滿巫師出來后,耶律阿奇那將手中的戰(zhàn)袍向法壇上一丟,黃色的龍紋戰(zhàn)袍正好落在法壇的中央。
五位薩滿女巫的弟子們,各自端著一個銅盆走到法壇的五個角柱旁邊,那銅盆里面,盛滿了羊羔鮮血。
接著羔羊血被倒入銅柱底部的凹坑中。
“啊誒嘿……?!?p> 薩滿女巫的吟唱越來越快、越來越高亢,鈴鐺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促。
在薩滿女巫的咒語聲中,怪異的情景出現(xiàn)了,只見法壇五個角落,盤繞在銅柱上的巨蟒浮雕,尾部伸入柱底注滿羔羊血的凹坑中。
接著,一縷血色順著盤柱巨蟒的身體,螺旋上升,就好像這五條浮雕巨蟒在吸血一般。
血色不斷上升、上升,很快來到銅柱頂端,染紅了巨蟒的大口;最后,那血色上升到巨蟒吐出的信子上,注入蛇信托著的五顆明珠。
仿佛品嘗到了羔羊血的滋味,那五顆幽暗的明珠,驟然旋轉(zhuǎn)起來,光芒大作,照得整個法壇、整個帳幕中一片赤紅。
明珠放光后,法壇上又跟著起了變化。
法壇正中,世宗柴榮的那件黃色戰(zhàn)袍,忽然好像動了一下。
這件黃色的戰(zhàn)袍,跟著世宗征戰(zhàn)廝殺已有多日,上面沾染了世宗的鮮血、汗水、氣息。
薩滿巫術(shù)具有通靈之力,薩滿巫師往往能通過血汗、毛發(fā)等等,捕捉到主人靈魂,令其虛弱、致病、迷惘,甚至直接操控生魂。
“啊誒嘿……。”
薩滿女巫的頌咒語還在繼續(xù),咒語聲中,法壇中間那件血汗戰(zhàn)袍,在一股奇異力量的作用下,漸漸地樹立起來。
沾滿世宗血汗的戰(zhàn)袍越升越高,不一會,戰(zhàn)袍底下露出了一個黑影,這黑影慢慢變成了一個人形。
人形黑影,披著那件血汗戰(zhàn)袍,漂浮在法壇的上空,姿態(tài)勇武,就像一位統(tǒng)率千軍的大將軍。
薩滿巫師頌唱未歇,黑影還在變化,越來越清晰,最后,只見人形的黑影,變成了一個人身、龍尾的形狀,人首容顏,隱約就是世宗柴榮的模樣。
披著血汗戰(zhàn)袍,人身、龍尾的的暗影,仿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一般,還未看清自己的處境。放眼四顧后,他好像對周圍的景物感覺到詫異,然后,他向著法壇的邊緣飄了過去。
披著戰(zhàn)袍的人形暗影,剛飄到法壇邊緣,只見銅柱頂端的靈珠忽然射出一道紅線,橫在了戰(zhàn)袍前面。
“啊?!?p> 披著血汗戰(zhàn)袍的暗影,被紅線給彈了回去,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接著戰(zhàn)袍暗影站了起來,發(fā)出了憤怒的吼叫聲,向著法壇邊上猛沖過去。
“唰唰唰……。”
法壇五角,銅柱頂端的靈珠光芒熾盛,射出一道道紅色的光線,相互連接,就像一條條柵欄一般,將整個法壇封閉成牢籠。
“啪。”戰(zhàn)袍暗影撞在牢籠的紅光柵欄上,又被重重地彈了回去。
在薩滿巫師的施法之下,這座法壇變成了囚禁生魂的囚牢。
披著戰(zhàn)袍的暗影,當然不甘心被囚,他咆哮起來,奮不顧身地撞向囚牢的紅光柵欄。
“砰、砰、砰……?!?p> 他一次次地撞擊,越來越重,可還是一次一次地被紅光柵欄給彈了回去,很快他就傷痕累累。
看著紅光牢籠中受困的生魂,牢籠外面,契丹南部大王耶律阿奇那,發(fā)出了快意的獰笑聲,說道:“哈哈哈,想取幽州,我叫你一命嗚呼?!?p> 披著戰(zhàn)袍的暗影,跌坐在法壇中央,喘著粗氣,看來他已經(jīng)傷勢沉重。掙扎一番后,他還是努力站了起來,聚齊全身氣力,想要做最后一次突圍。
這時候,薩滿巫師的弟子們,又托著幾個金盆走到法壇邊上,舉起銅盆,向著法壇上潑出幾盆血水。
鮮紅的血水落在紅色的法壇石上,就好像火上澆油一般,只見石板里面那一道道赤紅色的紋路,猛然從石板里面竄了出來,變成了團團跳躍的火焰。
此時的法壇,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個囚禁生魂的牢籠,還是一個火獄,炙烤灼燒其中的靈魂。
“啊……?!?p> 披著血汗戰(zhàn)袍的靈魂,發(fā)出了凄厲的喊叫聲。
“哈哈哈哈……。”
法壇外面,耶律阿奇那等人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