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憶
冥一深深看著自家主上,眸中滿是震驚。
時卿不知為何,對冥一看著他的眼神心里有幾分不愉。
“主上,你不會是失憶了吧?”冥一驚呼,下意識就想去喊沽清煙。好在時卿及時阻攔了他的意圖。
“不要告訴她。”時卿提到“她”的時候,眸光微閃,似乎想到些什么。
“我不記得我是誰,還有她。”出乎在場所有人意料的,時卿突然開口道。
冥一眼神驚疑不定,隨后試探性的問道:“主子,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話音剛落,隨及便看見時卿那種熟悉到骨子里的眼神。
“你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币恢辈怀雎暤闹T葛老頭莫名的吐出這番令人不解的話,帶著莫名其妙的臉色看著時卿。
“碰到她,是我的榮幸?!睍r卿唇角微勾,淡白色的唇漸漸染上些許紅色,許是虛弱的緣故,眉眼處透著些魅惑之色。雖然忘了她是誰,但總感覺碰到她之后,自己原本空蕩蕩的心瞬間就填滿了,就像是找到了那個自己一直想要找的那個人。
房間里只剩下冥一迷惑的樣子,主子這是失憶了?看著不像啊。
清晨的晨霧早已在金燦燦的陽光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些許新鮮的冷意,伴著陽光落在身上的那股子暖洋洋的氣息,莫名的想讓人忍不住想伸一伸懶腰,撒去一早上的疲憊。
院子里面,沽清煙擺弄著昨晚未收回去的藥草,珠珠露水沾染在上面,可腦子里卻是閃著剛剛房間里時卿身上的毒,莫名的惱怒直襲心底,讓她怎么也擺脫不了。
走到角落里的栽種著孜然的地方,蹲下身,白皙的手指莫名的撫摸了上去,紫色的如同小鈴鐺般的花骨朵兒好玩似的在擺弄中,晃蕩著自己的身子,看的沽清煙感覺自己心情稍稍好了一點,眼前突然閃現(xiàn)過時卿緊握著她手腕時,聲音還在耳畔不斷低徊“今日,我的命交給姑娘了?!边@句話就仿似情話一般,在她心底遲遲徘徊,久久不能散去。
一直規(guī)律跳動著的心臟此刻如同一只砰砰亂撞的小鹿般,早已失去了控制。
沽清煙輕嘆一口氣,自從她開始接手這一切,她就早已不能脫身,可命運弄人,她已嫁,他已娶,算了,盡力而為吧,嘴角勾起虛弱的笑意,以自己這般破敗的身子,又能有多久可活。即使有自己的醫(yī)術傍身,也只能勉強拖得個兩三年罷了。
院外,晨間留下的車轍印還留在地面上,仿佛留給后來者探察般。
老李從自家院子出來,拎了些吃食,準備去隔壁看看,作為屬下,心底還是放心不下時卿的身體情況,作為長輩,更是十分的擔心。
老李才剛站在門前,就被一只壯碩的手拉住,那股子勁兒大的能把人給拽倒。扭頭瞧去,原來是沽清煙名義上的老爹,顧老幺。
“老李哥,你還記得我嗎?”顧老幺沒說話,倒是他身后的兩個人探出頭來笑嘻嘻地問道。說話的是蘇二娘子,她暗中拽了拽蘇老二的衣袖,用眼神示意蘇老二上前,可這會兒子的蘇老二像個木頭似的,傻缺似的站在顧老幺身后。
蘇老二這般模樣,看得蘇二娘子恨不得當場沖他熊一頓。只不過家丑不可外揚,倒不至于在這場和撕破臉來窩里斗,她還沒忘記正緊事兒。
“哎呀,老李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跟李嫂認識呢,關系特好?!崩侠钤缇椭肋@女人原本的樣子,只是狀似不認識似的打量著她。想要知道這女人今兒個來這兒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
蘇兒媳婦倒沒注意到老李眼神細微的變化,還只當老李不認識她,就開始熱情的自己介紹起自己來:“我是蘇老三的二嫂子,老李哥你真是貴人多忘事,”隨手拉出一直躲起來的蘇老二,“老李哥,這是他二哥。”
“哦,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還聽到我家那位提到過你?!碧K二娘子一聽老李這樣說,臉上笑道別提多開心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么,突然低眉,略帶些傷感道:“哎,前些日子聽聞咱弟媳想不開跳河自盡了,我們夫妻倆剛開始還以為是假的呢,只當是謠言,可說的人越來越多,倒有些不放心,想來瞧瞧。”
“哎?!崩侠顕@了口氣,搖搖頭不語。
這般神態(tài)倒是給蘇二娘子給整懵了,還想繼續(xù)問的時候,蘇老二暗中抓住她的手,朝著地面給她使了使眼神,蘇二娘子看著地上十分明顯的車轍痕跡,心里驀地一喜,這處偏僻的小村莊,誰家門前有車轍痕跡,只有拖死人才會用到牛車拉走。蘇二娘子被心中的狂喜沖昏了頭腦,愣是沒注意分辨地上的車轍痕跡到底是不是牛車的痕跡。
可此時注意到這一切,并感到疑惑的只有顧老幺,畢竟是多吃了幾十年飯的人,見過的世面,走過的路到底還是比這些個年輕人遠的多。不過,此時的顧老幺還是按捺住心底的疑惑,朝著面前低垂著頭的老李看去。只是看著他手上拎著的木盒有些疑惑。
“你這手上拎著的是什么?”到底還是沒按奈住自己心里的困惑,顧老幺問出了聲。
“啊,哦,這里面裝了些吃食?!崩侠钤捳f到這兒,頓了頓,“帶著香,準備祭拜祭拜,不罔鄰居一趟。這些個吃食,也好接濟接濟這倆可憐的孩子。哎。你說,這年紀輕輕的,就香消玉殞,天意弄人,天意弄人?!?p> 顧老幺打量著面前的老李,瞇了瞇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思了片刻,一旁的蘇二家早就按耐不住心里的愉快,只是還要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真是難為他們了。
“李哥,原來他們說的是真的,我這可憐的哇啊,怎么這么命苦?!碧K二媳婦假裝擦了擦眼角的淚,一臉傷痛至極的模樣。連稱呼的老李哥都變成了李哥,更顯親切。
“話說,你們來這兒是?”老李眼神掃視著他們這一行人,假裝搞不懂他們來這兒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