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府門旁停下,一個穿著深紫色繡暗紋長袍的男子摻著衣擺從馬車上下來。
在地上站定,他將手中的衣擺很是隨意的一甩,隨后取下腰間的折扇,手一搖,折扇便仿若輕紗一般的展開在他面前,讓看著本就風流倜儻的他更添了一絲瀟灑。
溫嘉寧看著那人的一舉一動一時間不由得愣了神。
陽光很是大方的傾灑在她身上,讓看起來本就清朗的她更添了許多的明媚。
微風輕拂過她柔軟的發(fā)絲,將她身上那一絲香氣毫不留情的揮灑出去,艷紅的衣衫也因著這一陣微風而微微翻飛起來,竟襯得她本該有些英氣的臉龐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今日雖是丞相大人的生辰,未曾想這相府小小姐竟如此有心,親自出來迎接客人啊!”許坤輕搖手中折扇,略顯隨意的向她們走來。
雖然隨意,但好歹也是朝中官員,且也是個大家公子,因此他該有的禮數(shù)也是一點沒少。
早已習慣了他的這番樣子,溫如初也只當他在說笑,并沒有回答什么。
“咦?這位是?以前怎的沒見過你身邊還有這樣的美人呢?”許坤收起扇子,問的雖是溫如初,但目光卻是一刻也沒從溫嘉寧身上離開過。
忽的,他又閉上眼睛,猛的吸了一口氣,隨后慢慢睜開眼,露出一個調(diào)戲的笑容,就連說出的話都很是輕浮了些:“小美人兒不光生的美,而且還很香?!?p> 此話一出,饒是她溫嘉寧見過再多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羞紅了臉。
雖說這是溫如初頭一次見阿姊這樣子,但阿姊就是她阿姊,應當還輪不著這人瞎鬧騰。
她上前一步,擋在溫嘉寧身前:“今日才發(fā)現(xiàn)許大人竟是這樣的放浪之人,連我阿姊也要戲弄一番,從前倒真是我看走了眼?!?p> “原來這位姑娘竟也是丞相大人的千金,難怪?。」?,丞相大人就是丞相大人,所生子女個個都是這樣的貌美。不過啊,你還是沒你阿姊好看?!闭f著,許坤轉(zhuǎn)身,緩慢踱步又來到溫嘉寧身側(cè):“像姑娘這明眸皓齒,體態(tài)輕盈中又有著一些英姿颯爽的女子方才是世間真絕色?。 ?p> 他這么一說,本就有些羞澀的溫嘉寧更加的羞澀了,此刻的她恨不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才好。
為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慌亂,她垂下的手不自覺的捏住衣角,扭頭逞強道:“油,油腔滑調(diào)!油嘴滑舌!”
“好了,你莫要戲弄阿姊了,我還有事要請你幫忙?!睖厝绯跬砸慌玻俅螕踉跍丶螌幟媲?。
“你這是什么待客之道?吾來你家做客還要幫忙?”許坤扇子一拍手心,假慍道。
見他不打算答應,溫如初微微一笑,轉(zhuǎn)身看著溫嘉寧,只是轉(zhuǎn)身之前,許坤看的清楚,她笑里帶著一絲狡猾。
正在他猜想她要干什么的時候,溫如初開口了,但說出的內(nèi)容卻讓許坤頓時驚慌了起來。
“阿姊,同你講一段風流韻事吧?!?p> “???“
“許大人生性風流瀟灑,凡事他看上的姑娘那是都要上前勾搭一番的,偏巧有一日,他遇見一姑娘,那姑娘生的可真是花容月貌,且生著一雙罕見的紫瞳,于是.......”
“好了好了,我?guī)?!我?guī)停∧憧靹e說了!”見她一副不說完不罷休的樣子,許坤趕緊阻止起來。
這可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來的丟人事了!
“好!”見他答應,溫如初立刻轉(zhuǎn)身,不帶絲毫猶豫。
......
......
宴會之上,賓客滿座,男女分案而食,婢子忙碌不停。
小小戲臺上,戲子咿咿呀呀吟唱著一曲仙姑祝壽。
丞相上座,來人一一向其敬酒,歡笑聲不絕于耳。
只是這一桌桌的人群中卻始終未見溫嘉寧的身影。
三巡酒畢,眼見著丞相醉意略顯濃厚,一穿著華貴的中年男子從桌前站起,他畢恭畢敬的來到丞相面前,拱手作揖。
“這是作何?”丞相瞥見他,緩慢的放下手中酒杯,面色還是那樣的祥和。
“實不相瞞,為了給大人祝壽,小女一在家中苦練多日舞蹈,只為今日給大人呈上,還請大人容小女獻舞一曲。”賈萬貫垂下的眼睛閃爍著微微的光芒。
“哦?既如此,老夫也不客氣了?!必┫嗾幸徽惺?,一小斯趕緊上前:“去請賈小姐?!?p> 得到吩咐,小廝趕緊來找了賈蘭,得到吩咐的賈蘭綻開了一抹花一般的笑容,眉眼間也是止不住的高傲。
她來到戲臺之上,先是向眾人行了一禮,隨后擺好動作。
樂聲起,賈蘭一襲青衣開始在戲臺上擺動,步幅輕幔見可見搖曳生姿,隨著樂聲的韻律,雙手隨之起起落落,此一舞,到真是教人看的移不開眼來。
樂畢,舞閉,滿堂皆為其喝彩。
其中帶頭的便是溫炙和許坤二人。
見狀,賈蘭心中的喜悅的驕傲更加的強烈。
這一次,可謂是徹底的將她的虛榮心給挑了起來。
看著臺上她的樣子,溫如初緩緩的喝了一口茶,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待掌聲結(jié)束,溫炙站起來,很是大方的向賈萬貫敬了一杯酒:“先生不愧為這昌榮城最大的商戶,所出之女竟也是這樣的好,此一舞,當也是當?shù)钠鹨粋€一舞傾國之名的。這一杯,算是我替父親的一絲心意,以答謝賈姑娘這一舞?!?p> “不敢不敢,小女也只略舞一曲,一舞傾國實是過譽了?!辟Z萬貫嘴上雖在謙虛,但也不難聽出他話語里的興奮。
他今日此行本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女兒嫁給溫炙,見他如此,自當也是沒什么問題的。
一杯飲盡,二人皆放下酒杯。
賈蘭很是歡快的跑到賈萬貫身邊,脆生生的叫了一聲阿爺。
父女二人相視一笑,賈萬貫上前一步帶著女兒雙雙跪地。
“賈先生這是作甚?”丞相雖問著,但面上確是無甚變化,還是那般的柔和平靜。
“草民有一請求,還請大人應允?!?p> “先生不必如此多禮,有何請求,直言便是?!必┫嗥鹕?,將地上的賈萬貫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