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診完后,外婆精神好了許多。見路言不回來,目光往她身后探了探,問道:“司先生呢?”
她這次的病,多虧了司由衷,外婆心存感激,想要好好感謝她一番。但和路言不出去一趟,回來的就只有路言不了。
“他回N市了,工作很忙。”外婆一直坐著,路言不過去將她扶起來坐著。老人比前些天要胖了些,臉頰也紅潤有光,病正在一天天看好,路言不滿足又高興。
“工作可不能耽擱。”外婆理解地說道,抬頭看著路言不說:“你呢?你在這里待了兩周,工作不忙嗎?聽佳琪說,你這次有視頻項目了???”
這兩周的時間,孫佳琪一直沒來。她在國外出差,不好請假。但路言不并不會覺得不平衡,畢竟在她不在身邊的時候,孫佳琪會經(jīng)?;厝タ赐馄拧?p> “嗯?!甭费圆恍ζ饋?,面上光榮了些,“結(jié)束后就一直閑著,沒事,等您病好了,我也該回去安胎,然后準(zhǔn)備公務(wù)員考試了。”
考試定在十一月份,剩下的時間并不長,她的教材才看完一半。
路言不說了她的想法,外婆開心地抿了抿嘴,也沒再多問。了解的人,知道路言不是個自律的孩子,只要下定決心,自己會執(zhí)行到位。學(xué)生時代,這點不知羨岔了多少鄰居家長。
在醫(yī)院呆了不短時間,司由衷不再出現(xiàn),忙得到處出差。雖電話不斷,可路言不思念愈發(fā)深刻,伴隨著外婆已休養(yǎng)得差不多,她也將回N市提上了日程。
喂外婆吃過午飯,路言不找護(hù)士要了輛輪椅,帶著外婆出去溜達(dá)了兩圈。外婆今天的精神頭格外好,暮春過后,初夏漸漸招手,暖風(fēng)和煦,陽光迷人。
“司先生工作很忙吧?”和路言不閑聊著,外婆有意無意得提了一句。
司由衷沒來,外婆也上心,雖是無意提了一句,卻想從路言不的回答里看出些什么來。
“對啊,天天在出差?!?p> 路言不嘆息了一下,心里發(fā)空。
外婆看著看著,兀自笑了笑。
剛到病房,路言不的手機就響了。她剛好接起來,皺巴巴的臉也舒展開了。
“外婆最近怎么樣?”和路言不寒暄兩句后,司由衷詢問了一下老人的情況。
“醫(yī)生說還有突發(fā)的危險,但是術(shù)后好好保養(yǎng)的話,這種幾率非常低,約等于零~”路言不笑嘻嘻地答道,“所以,我看看,有可能下周回去?!?p> 電話那端司由衷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半分鐘,才問,“真的么?”語氣中透露著喜悅。
“對啊。”對于司由衷的回答,路言不心一跌,干笑道:“不想讓我回去了?”
“沒有?!彼居芍粤ⅠR否認(rèn),不知如何表達(dá)他的興奮。
“你確定下周幾回來,我去接你。”司由衷冷靜了一下,笑起來說:“我還得提前聯(lián)系歐陽濟他們,來我們家聚會?!?p> “我們家”這三個字,說的路言不心底生生作響,抿了抿唇,她問道,“他們還沒有去么?”
距離上次舞會,已過去大約一個月,聚會竟然沒落地??梢姡麄兇_實是忙。
路言不這樣想著,誰料司由衷卻說了一句。
“你不在這里,不熱鬧?!?p> 抬頭看著天花板,路言不酸酸甜甜的味道從心里漸漸鉆出來。
“那你離開我,干什么都不熱鬧了?”
“嗯?!?p> 許是很久未見,兩人談話都頗為大膽。可這種大膽,淺嘗輒止,留下無盡沉默。最后,司由衷先開了口。
“上次你打牌贏得那些錢,他們轉(zhuǎn)給我了,說給你買蛋糕吃?!?p> 路言不一囧,幾個二百五,才多少錢啊。搞得她沒錢買蛋糕似的。自己提出的,最后打自己的臉,怎么也得忍著。
她咯咯笑了兩下,隨口一問,“多少錢?”
“嗯,幾萬吧?!彼居芍圆懖惑@地說。
路言不嗆了一口,咳嗽道:“這么多?”
“上千是那晚你贏的,剩下的我滾他們的利息來的?!?p> 路言不:“……”
司由衷說:“他們錢多,你就當(dāng)幫忙,給他們花花吧?!?p> 路言不:“……”
這個理由好假,她竟無法拒絕。
外婆身體漸漸痊愈,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路言不微微放下心,外婆和她閑聊了起來,岔過去了話題。
“司先生真是挺細(xì)心的,也貼心。我看著啊,比佳琪的那個沈羽好?!?p> 當(dāng)著自家人不說外家話,外婆不太喜歡沈羽。一來,他有種有錢人家的浮躁氣。二來,兩只眼睛都要上天了,看不起人。
第一次見面,沈羽自然不會表現(xiàn)出來,可老人家畢竟年歲漸長,世面見得多,一個人的行為舉止是不會欺騙人的。她咂摸著,沈羽和佳琪長不了。
可是老人家嘛,信得就是緣分。既然能在一起,自然也有孫佳琪自己的想法,她作為老人,除了合適時提醒一把,其他的管不了。再說,佳琪性子傲,聽得進(jìn)去才是一回事。
反觀司由衷,外婆對他是萬分萬的滿意。
不浮躁,不諂媚,進(jìn)退得體,低調(diào)。
“外婆,我和他沒影的事兒。只是懷了他的孩子,等生下來我們就沒有瓜葛了。他現(xiàn)在給我打電話,只是擔(dān)心孩子罷了。”
路言不低頭,望著小腹,說這番話時,忍不住心生悵然,酸澀充斥在心口,讓她有些難受。
不與路言不多爭辯,外婆繼續(xù)夸著司由衷。
“你外公以前就是這樣。他跟你外公蠻像的。如果司先生只擔(dān)心孩子,他能和你聊那么久嗎?”
這個路言不也有印象。
她記事時,外公還沒有退休。出去出差,平時幾個電話的打,外婆抱著電話座機,兩人互相叮囑,末了,外婆又說電話費太貴,讓他不用這么經(jīng)常打電話。
兩人出身不同,階層不同。外公他作為老一輩的知識分子,看多了書,懂得更多的事情。對外婆照顧有加,攜手共進(jìn)。
像外婆和外公,這種差距甚多,都能幸??鞓芬惠呑?。那她與司由衷呢?
想到司由衷,路言不就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死命題之中。外婆外公差距雖大,但都在地上,踏踏實實的。
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年代,心都是踩在大地上的,踏踏實實。
司由衷可是如今在快餐時代的人啊。
外婆見她面色糾結(jié),眼神飄忽,也不多去點破。
“隨緣。有緣相遇,及時抓住自然有份,這就是緣分?!?
司徒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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