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是說,是他認(rèn)輸?”裁判指著凈陽和尚。
“嗯。”許昂點頭。
裁判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你在逗我?”
“我逗你干啥,”許昂認(rèn)真道:“這位大師已經(jīng)無法戰(zhàn)斗了,你看,他都一動不動了,還不應(yīng)該判他輸?”
一動不動……
神特么一動不動。
他一動不動不是準(zhǔn)備接你招嗎?
“行?!?p> 裁判將不爽咽回肚子。
他看向凈陽和尚,道:“和尚,這小子應(yīng)該不準(zhǔn)備跟你三招定輸贏了,你倆正常比過吧?!?p> 只是……
一句話說完,凈陽和尚啥都沒說,仍舊一動不動。
“喂,和尚,趕緊起來,早打完早給下一場騰地方。”裁判過去拍了拍凈陽和尚。
凈陽還是不動。
裁判又推了推。
凈陽動了。
他被推倒在地,四仰八叉,同時開始“呼嚕呼?!钡卮蛑?p> 他睡著了。
裁判懵逼。
……這什么情況?
……咋特么還睡著了?
……這心也太大了吧?
……你就算再自信,再不把對手當(dāng)回事,也不能直接在擂臺上睡覺?。?p> 此時,四周看臺上也響起嘈雜議論聲。
“凈陽大師怎么了?”
“大師你怎么躺下了,起來干??!”
“你們有沒有聽到呼嚕聲?”
“那個裁判你干啥?你怎么打我家凈陽哥哥呢,你太過分了!”
此時此刻,裁判大哥的確正在打凈陽和尚呢。
推完沒用就踹。
踹完不行就扇。
扇完不行……
扇完不行裁判大哥也沒招了。
真是咋整都不醒啊。
而且越打這和尚呼嚕聲越大,磨牙聲甚至都出來了。
裁判有點抓狂。
……你是幾十年沒睡過覺了嗎,能特么睡成這樣?
按照比武勝負(fù)判定規(guī)則,一個人如果沒有繼續(xù)戰(zhàn)斗的能力,是要被判輸?shù)摹?p> 凈陽和尚如果繼續(xù)這樣,肯定是要被判輸?shù)摹?p> ……我的錢啊。
……趕緊給老子起來!
裁判又是一頓拳腳,可凈陽就是不起來,給裁判錘得都有點累了。
……不會是中毒或者中迷藥了吧?
裁判看向許昂。
他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了。
要知道比武大會是嚴(yán)禁這些下三濫手段的。
如果發(fā)現(xiàn)誰用了這些手段,直接取消資格沒商量。
……對,一定是這小子下毒了。
裁判看著許昂,想著。
不過他為啥沒發(fā)現(xiàn)呢?
是對方手段太隱秘了?
對了,那小子最開始不是拍了這和尚一下嗎,會不會就是在那時下毒的?
裁判不疑有他,趕緊叫來紅花會內(nèi)的某位醫(yī)者,診斷凈陽和尚。
如果的確診斷出中毒,那個叫許昂的小子被取消資格,他的家底就保住了。
只是。
大夫看完之后給出的結(jié)果卻是——
沒中毒,沒迷藥,沒任何異常,就是太困睡著了。
僅此而已。
裁判崩潰了。
他的錢,他的家底,就這么沒了?
這一場三十二強(qiáng)戰(zhàn),最終,在裁判走音的宣布聲中,結(jié)束了——
“勝、勝者,許、許昂?!?p> 四周看臺,鴉雀無聲。
……
時間流逝。
比武大會三十二強(qiáng)戰(zhàn)第三天,結(jié)束。
十二名十六強(qiáng),誕生。
明天將會誕生最后四名十六強(qiáng)。
結(jié)束就結(jié)束了,大多數(shù)三十二強(qiáng)戰(zhàn)都沒引起什么后續(xù)波瀾。
除了許昂和凈陽和尚那場。
經(jīng)過一下午的醞釀、發(fā)酵,這場比武的風(fēng)波,終于在晚上,達(dá)到最高潮。
此時,夜晚。
江州城各大賭行。
“假賽,一定是假賽!”
“沒錯,那凈陽和尚實力超群,對戰(zhàn)一個比他弱那么多的家伙,什么初階,怎么可能會輸?”
“輸?兄弟你說錯了,那也叫輸,上去直接睡覺,連打都沒打。這假賽打的,未免太過離譜了?!?p> “一定是賭行在暗中操縱比賽輸贏?!?p> “對,咱們要討個說法!”
賭行里,凡是下注凈陽和尚贏三十二強(qiáng)戰(zhàn),贏十六強(qiáng)戰(zhàn)……乃至下注他能奪魁的人,把賭行圍個水泄不通,誓要討個說法。
其他地方。
比武大會某位十六強(qiáng)處。
“哦?凈陽竟然輸了?嘖嘖,可惜啊,還想跟他碰碰呢?!?p> 另一位十六強(qiáng)處。
“謝天謝地,凈陽要是贏了,我遲早要對上他,謝天謝地啊?!?p> 另一位十六強(qiáng)處。
“謝謝熊大俠,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家啊,老婆子我給你磕頭了?!?p> “大娘快起來,你身子骨不好,別傷著了?!?p> 熊如虎趕緊將向他磕頭的老大娘扶起。
沒錯。
熊如虎也已經(jīng)贏了他的三十二強(qiáng)戰(zhàn),成為比武大會的十六強(qiáng)之一了。
“謝謝熊大俠,謝謝熊大俠?!?p> 老大娘哭著謝個沒完。
她的兒媳,還有她的小孫子躲在她身后不敢露面,但看向熊如虎的眼神同樣滿是感激。
老大娘兒子很早就沒了,只有她,兒媳,孫子相依為命。
可今天,居然有個惡霸相中她兒媳,欲行強(qiáng)行霸占之舉。
熊如虎的修行之地離此不遠(yuǎn),撞見此事,便一錘子將那惡霸腦袋打開了花。
“大娘不必如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都是俺應(yīng)該做的?!?p> 事實上,這已經(jīng)不是熊如虎清修之后第一次打抱不平了。
他之前說是找個地方清修,準(zhǔn)備比武大會。
但這段時間,他助人為樂的時間反而比修行更多。
所以他沒時間關(guān)注其他,許昂和凈陽和尚比武風(fēng)波這么劇烈,都沒卷到他這里。
又因為沒時間,他自己的比武某種程度上都算是擠出時間來參加的。
另一處。
紅花會,二娘茶館。
長桌旁坐著兩人。
趙天罡和佟二娘。
“頭兒,江州官府急著求見咱們,想問問今天第一場比武到底是不是假賽黑幕?!辟《锏馈?p> 城里的假賽罵聲愈演愈烈,江州官府忙得是焦頭爛額。
他們可是明面上維護(hù)治安的第一責(zé)任人。
“二娘,”趙天罡反問道:“你覺得是假賽和黑幕嗎?”
佟二娘搖搖頭,語氣篤定,“沒人敢在比武大會上弄虛作假。”
“那不就得了?!?p> 佟二娘納悶:“可凈陽和尚輸?shù)玫拇_挺莫名其妙的,而且他是煉氣巔峰中的佼佼者,那個許昂,我查實了,就是煉氣初階。”
“二娘,以境界定輸贏這種想法以后切記不要再有?!?p> 趙天罡抿了口茶,“修界之中,越級敗敵之事太常見了。天賦異稟、天時地利、擅長實戰(zhàn)、手段特殊……都能越級殺敵?!?p> 佟二娘點頭。
這個她也不是不懂,只是……
凈陽和尚輸?shù)玫拇_有點莫名其妙。
“這么說,應(yīng)該是那個許昂以弱勝強(qiáng),正常贏了凈陽?”
“也不一定。”
“還有別的情況?”
“當(dāng)然,”趙天罡一笑:“比如,凈陽和尚出了意外?!?p> “意外……”佟二娘有點懂了。
“嗯,比如運功叉了氣,甚至走火入魔,等等等等?!壁w天罡道。
佟二娘默然。
頭兒說的有道理,而且其實不難猜。
怪她自己。
思維定勢了。
“只是到底是哪種情況,暫時就不得而知了,想要知道,只能觀察那個許昂后續(xù)比武情況,或者更干脆點,直接找到他問一下,相信他也不會有什么隱瞞。不過……”
趙天罡話鋒一轉(zhuǎn),“咱們也不需要知道是哪種情況,只要是在規(guī)則之內(nèi)取得勝利,那就是贏了,至于怎么贏的,對咱們來說是最不重要的。”
“那……具體我該怎么跟官府的人說?”佟二娘道。
“他們不是問是不是假賽或者黑幕嗎?就回他們兩個字,‘不是’,別的一個字都不用說。至于怎么跟賭行、百姓交代,那是他們‘凡人’之間的事兒,跟咱們無關(guān)。
“每年都靠著比武大會賺得盆滿缽滿,官府要是連這點小事兒都處理不好,趁早散伙,我放幾頭豬過去,沒準(zhǔn)都能比他們干得還好。”
佟二娘掩嘴笑。
的確是小事。
官府只要找到許昂問清楚,這件事自然就解決了。
就不知道這么點小事兒,他們能不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