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淵在城中策馬,他不該讓外公出面找阿黎的,出動崔氏全族是能找到阿黎不錯,可他能想到阿黎在灰崗,崔家內(nèi)鬼也能想到。
外公親自出馬,內(nèi)鬼也會猜到阿黎的真實身份,如此一來,阿黎就暴露了,灰崗崔氏進不去,可不代表內(nèi)鬼不能偷偷潛進去,是他讓阿黎置于如此險地。
他怎么會犯如此愚蠢的錯誤,關心則亂,是他失了判斷!
崔隨的輕功甚是了得,一會功夫就抱著玲瓏到了灰崗,蕭淵卻還未到,崔琰將玲瓏放下后又飛上了屋檐。
“你干什么去!”
“再找一遍,你看不到的地方不代表我看不到。”說罷便消失在玲瓏眼前,沒過一會蕭淵就到了,得知崔隨去找人也沒說什么,問玲瓏之前在哪見的謝黎,讓她帶自己去。
番薯和爹爹正在家里烤著番薯,“砰!”的一聲自家大門就倒了,門口走進來一男一女。
“就是在這,當時這個孩子就在附近?!绷岘囘@才發(fā)現(xiàn)房子里多了一個人,“可他不在?!?p> 男人緊緊抱著番薯嚇得不敢說話,蕭淵上前,番薯抱著爹爹大喊:“他是我爹爹,不是壞人!”
番薯認得玲瓏,見她來找過漂亮姐姐,知道她是漂亮姐姐的人。
蕭淵瞇起眼睛打量一番二人,開口道:“她在哪?”
男人謹記謝黎的話讓他守口如瓶,裝作不知道般:“什么她在哪?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我沒她那么好的耐性,你們是她的子民她在乎可我不在乎,”蕭淵的忍耐已經(jīng)達到頂點,“再不說,你和你兒子活不過今晚?!?p> 蕭淵反手拔出玲瓏的劍,架在男人脖子上,男人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哪里還在乎謝黎的囑托,慌張道:“前面的枯井里,那有個密道,她說要去看看,就一直沒回來?!?p> 蕭淵將劍丟給玲瓏轉身就走,玲瓏隨即跟上,兩人到枯井前時崔隨已經(jīng)站在那,神情嚴肅。
“大表哥,這井好像不太對,”崔隨一臉凝重,“有輕微的血腥味。”
他的武學造詣已經(jīng)達到巔峰,不止是呼吸和某些動物一樣慢,就連感官都和一些動物一樣靈敏,能察覺到常人察覺不到的東西。
蕭淵心里更慌亂了,隨即想要下井,崔隨攔住他:“等一下,我先下去,你們跟在我后面,有什么事我能抵一陣?!?p> 蕭淵點頭,跟著崔隨下了井,果然在井中發(fā)現(xiàn)了密道。
“是腳?。 绷岘嚳匆娒艿览镉心_印,像是今天剛留下的,蹲下查看用手對比,“是殿下的腳印,她沒有武功走路習慣將重心放在后腳跟,是宮里貴人的走法,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
蕭淵聞言更加擔憂,三人沿著密道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半突然看見地上有兩具尸體,玲瓏上前,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兩具尸體,“阿二……阿三!”
“是阿黎的暗衛(wèi)?”蕭淵聲音顫抖,玲瓏點頭,“阿二阿三是暗衛(wèi)營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怎么會!”
蕭淵按下心中的慌張,看著地上的痕跡,“打斗痕跡往那邊去了,只有他們倆的尸首,說明阿黎還活著,走!”
蕭淵只能往最好的想,他的阿黎,不會出事的。
幾人跟著打斗痕跡一直走,走到了一處出口,崔隨上前推開出口走了出去,外面竟然是糧倉。
“是糧倉,”崔隨回頭道:“沒有人?!?p> 打斗痕跡到糧倉就消失了,崔隨四處查看也沒找到線索,對著蕭淵搖頭。
糧倉失守后,里面沒有糧食城中士兵又緊缺,崔氏就撤了糧倉的看守,玲瓏之前運來的糧食也是暫時放在城中的米庫內(nèi),每天直接發(fā)放給貧民。
如今糧倉無人看守,沒人知道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
“怎么辦?”玲瓏一臉擔憂,阿二阿三出事了,殿下又下落不明,糧倉內(nèi)還有血跡,若是殿下出事,她無顏回京都見陛下。
“調(diào)動我們從京都帶來的所有人手,以糧倉為據(jù)點向外搜尋,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蕭淵心亂如麻,他害怕阿黎出事,他知道這時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鎮(zhèn)定,當下要做的,就是回崔府。
“什么?你要撤走所有崔氏耳目?”崔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日才為了長公主出動崔氏全族,今日居然讓他收回全城崔氏中人,那豈不是讓崔氏失去清河的掌控權。
“外公,她消失的地方全是血,還有暗衛(wèi)的尸體,我們在找她,刺殺她的人也在找她,崔氏如果出手,外公能夠擔保那人不會在我們之前得到消息嗎?我們在明敵在暗,他藏在崔氏中,我們不知道他的手伸的有多長?!?p> “那也不能收回崔氏所有耳目,這等于讓清河不再受崔氏控制,一旦發(fā)生變故,清河就再也不是崔氏的清河了?!?p>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蕭淵突然失控,“沒有事比她的安危更重要,如果她出事,我會讓崔氏不止是不能控制清河這么簡單?!?p> 蕭淵的話中充滿威脅,崔老知道他能做到,他曾最引以為傲的外孫,他知道他的能力,“阿淵,崔氏是你外家,你母親姓崔??!”
“我連蕭家都能拱手獻出,更何況崔氏,我說了,沒有事比她更重要,包括崔氏?!?p> 崔老嘆了口氣,年輕人啊,沖動,為了愛情不顧一切,他老了,“罷了,就按你說的做?!?p> “多謝外公?!?p> 一時間,崔家撤回所有在清河耳目,全族震驚,奈何是崔老爺子的命令,雖有不滿也無法違抗。
蕭淵帶著從京都來的人在糧倉外搜索了幾天幾夜都沒有消息,他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沒有消息說明她還活著。
此時崔府內(nèi),崔夫人看著面前的人一臉惶恐,“真的要這么做嗎?”
“想想佑蘭,現(xiàn)在蕭淵在外面找人沒工夫想起她,若是等他們找到人發(fā)現(xiàn)佑蘭還沒被處置,到時候她會怎么樣你心里清楚?!?p> 崔夫人捏緊手里的藥包,還是有點害怕,“可那是父親,崔氏家主?!?p> “你女兒的命和他的命只能選一個,你可是最寵愛佑蘭的,忍心看著她被他們處死嗎?”
崔夫人猶豫的神情變得堅定,眼神狠毒,“我不會看著佑蘭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