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所以蘇晨連魂都不是?
蘇晨果然忘記了用小拳拳捶他胸口,只是愣愣的聽著。
占卜師接著說,“明明是不在一起的兩個人,卻能提前預知對方會發(fā)生災禍,或者同時感受對方身上所受的傷害,那么,為什么不能有兩個彼此陌生的人,因為某個巧妙的聯(lián)系,讓他們互相知道對方所知、所想?”
蘇晨越聽越神奇,“你是說,就算是長期將某一方的認知一直灌在另一個人的腦中,也是有可能的?”
占卜師皺了皺眉頭,“你這聽起來有點像鬼神說,就像靈魂附身一樣。不過要是根據(jù)上面我們說的那種來判斷的話,也確實有可能。只是幾十億人、幾千年歷史,都不一定有兩個存在。”
蘇晨心里一樂,巧了嘿,這過了兩千多年,有了幾十億人墊基礎,還真就發(fā)生了兩個。其中一個,不對,兩個全部都站在你旁邊呢。
可是蘇晨又郁悶了,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呢?是鬼神里所說的一縷魂?還是占卜師說的一種認知?就是一種來自于后世的蘇晨大腦中的認知?
所以這個叫認知的東西,它通過類似于心靈感應的“時光機”,飄到了兩千年前一個也叫“蘇晨”的縣令腦子里,并成功占據(jù)了他所有的思想意識,讓他的腦子里所想所思都是后世的“認知”?
可是這樣不就形成了一個悖論了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變了大秦,所以兩千年后的華夏將大變樣,至少兩千年后的人所學的大秦歷史已經(jīng)大變樣。
這時候也許還會有一個叫蘇晨的人,但這個蘇晨的思想意識絕對已經(jīng)跟當時的環(huán)境所契合,他所學到的大秦知識,也是經(jīng)過現(xiàn)在的他改變后的大秦。
那他這個認知不就不存在了嗎?畢竟沒有一個后世的蘇晨給他做載體讓他認知了啊。既然他不存在,那現(xiàn)在的他又是怎么回事呢?
難道說,只有短暫的、瞬間的心靈感應才會存在,長期的心靈感應會因預判而對結(jié)果造成影響,所以并不會存在?
可如果短暫的心靈感應也因為預判而對結(jié)果進行干預了呢?那得到感應的那一方會消失嗎?答案是否定的。有預判,有干預,且沒有消失。
想到這里,蘇晨又有點輕松?;谶@個基礎,那他這個長期的、有干預的認知,其實也不會消失。也許,他這個認知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預判進行干擾。對,或許他學過的所有歷史知識其實都是一種類似于預判的存在。
想到這,蘇晨不由得高興起來,雖然他腦子還迷迷糊糊,但是剛剛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麻線團的另一頭,有空的時候再好好理一理,就能理的清清楚楚。
占卜師被蘇晨的出神搞得莫名的好奇,“你怎么想這么久?我怎么感覺你也來自五十年后???”
蘇晨立刻否認,“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來自五十年以后?”我是來自兩千年以后。
占卜師用胳膊肘懟了懟蘇晨,“誒,要是你朋友愿意,讓我見見他啊。我看你這么上心,估計他說的一定很有說服力吧?我作為占卜師,可得好好學學。”
蘇晨拒絕三連,“不行不行不行,他怕黑!”
占卜師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長得黑嗎?難道這兩天曬黑了?”
蘇晨本來還想解釋自己說錯了,本來要說“怕生”的,可是見已經(jīng)糊弄過去了,所幸就懶得再說了。
倆人聊了個十分有水平的哲學/物理問題,所以氣氛比剛開始好了很多,景還是那樣的景,但他們已經(jīng)可以聊一聊干支歷了。
他們邊走邊聊,一直到了營地,被扶蘇看到,還聊得十分暢快。扶蘇攔住了他們,說:“剛剛好,你們來了,咸陽那邊來信,今年的秋分祭月,我得回咸陽,先生,大師,你們要一起回去嗎?”
占卜師問道:“回去后還來嗎?”
蘇晨也這樣看向扶蘇,其實他還挺想來的,雖然他也挺想回去看看宅子和莊園。
扶蘇遺憾的道:“不來了,堤壩修建有副將在一旁看著,我還留了專門修渭水堤壩的人在那指導,我們在與不在意義不大。”
蘇晨想想也是,現(xiàn)在難民們已經(jīng)入住了村莊,地也整理的差不多了,糧食也給他們分了,建房子剩下的賑災款也交給了副將用來修堤壩。修堤壩差不多十幾天就能完工,他們確實可以回咸陽了。
不然老呆在這邊,還不知道咸陽的那些老臣子們怎么編排扶蘇。他們可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世家子弟呢。
只是,羨慕副將了,守城官和大坎子村的一些俘虜還在牢房里,副將必須的充當氣守城官的角色,保護這個城池的安定。
第二天他們就收拾好了東西,往咸陽趕。蘇晨看著副將站在墻頭對他們揮手,羨慕的眼睛都紅了,當然也有可能跟送行的難民有關(guān)。
扶蘇他們從營地搬走的時候,在村子里終于安定下來的村民們?nèi)慷汲鰜砹?,他們自發(fā)結(jié)隊,站在道路的兩旁,一直護送馬車離開營地。
救災的時候蘇晨覺得難民真多,到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之前見難民多完全是見識少,現(xiàn)在看著這么多人喊著“公子”、“蘇大人”,人聲鼎沸,讓蘇晨一時還真是感慨萬千。
扶蘇本就有著優(yōu)柔寡斷的天性,因為跟了蘇晨才好了一點,現(xiàn)在遇到這些熱情的難民舍不得他們走,他就更感動落淚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做的很不好,沒有給農(nóng)民住上好宅子,沒有給他們更多好田地、更多金錢幫他們擺脫貧困,可是看到農(nóng)民們真誠的臉上都掛著不舍的淚,他那種懊悔反而有點釋然了,再多的懊悔,不如多干一點點實事,哪怕是幫他們修一下房子,都比懊悔好。
扶蘇這樣想著,擦了擦眼淚,在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他是下一任帝王,他能做好的!
占卜師也心酸落淚了,因為他竟然沒聽到一個人叫“大師”,誰能懂一個來自咸陽的權(quán)威占卜師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