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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實驗品

第二十章 石晚晚

最后的實驗品 楸玄孑 3255 2022-03-14 18:34:11

  送飯的窗口被打開了,所有人的都開了,但是沒有飯送進來。我把頭貼在窗口,看見別人也都做著相同的動作,露出兩只眼睛四處打量。這時,外面有人開始說話:

  “各位參賽者,現(xiàn)在我將公布最終排名。很抱歉讓各位久等了,但也請各位理解,這么做是為了秩序。組別是各位參與實驗的順序,名字排在前面的是提供意志的獲勝者,排在后面的是提供身體的人。請各位認真聆聽:第一組,唐小曉,石晚晚;第二組·······第九組,王斌,鐘新?!彼f完話的那一瞬間,窗口就給關(guān)上了。

  真的是王斌啊,這就是禍不單行嗎?不過我排在最后一組,看來還能多活一會兒啊。

  石晚晚哭了一宿,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與命運抗爭的一生就要這么結(jié)束了。

  她的父親是個政治犯,自她兩歲的時候就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典獄長是個貪財?shù)娜?,只要給他足夠多的錢,她的父親就能被保釋。因此她和她的母親從來沒有放棄過解救她父親的希望。

  她的母親一人打三份工,早上起來賣早點,然后去公司上班,下班以后當(dāng)快車司機。石晚晚被交由奶奶照顧。她沒有錢買習(xí)題冊,更沒有錢上輔導(dǎo)班,因此成績從來沒好過。她的老師知道她的情況,很關(guān)照她,但沒有什么本質(zhì)性的用處。她去了家門口的初中,后來也只考上了很普通的高中。本來她的人生就該這樣過去,大學(xué)畢業(yè)找個工作,然后和母親一起去攢錢解救父親??善@個時候母親生病了。

  母親有先天性心臟病,由于過度操勞突然發(fā)作了。家里失去了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石晚晚不得不承擔(dān)起掙錢給母親治病的責(zé)任。她退學(xué)了,在一個小作坊打黑工,工資少的可憐。因為年紀小還是個女孩子,工友和老板都欺負她,什么臟活累活都讓她干。有時候他們會逼她請大家吃飯,還時不時向她索要保護費。她只能忍著。她沒有底牌,她不配反抗。距離治療費遙遙無期,而石晚晚臉皮薄不好意思四處借錢,她崩潰了。

  就在她準備賣自己的器官去救母親的時候,希望來了。她在網(wǎng)上看見一個富翁正在征招女仆,25歲以下,包吃包住,月薪5萬。這么好的機會她怎能放過。她用奶奶的手機撥打了上面的電話,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接的。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對方很有禮貌。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被這么禮貌的對待過了。

  “是祝先生家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是的,我是他的管家。你是要應(yīng)聘女仆嗎?”

  “嗯。我想試一試。”

  “好的。明天上午十點x路101號祝家府見。請帶上身份證,并保證衣著得體?!?p>  石晚晚九點就在門口等著了。為了這次面試,她昨天特地去買了一條裙子。她一定要被錄用,這是她最后的機會。

  十點,那個管家準時出現(xiàn)了。長得眉清目秀,穿的西裝革履,瞬間給石晚晚留下了好印象。他把她帶進大門,穿過院子,走進了其中最氣派的那一間別墅。

  客廳整潔明亮,家具是清一色的白色,顯得很純凈。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香氣,令人心情愉悅。想必祝先生是個很儒雅的人吧。

  客廳中間的沙發(fā)上坐著祝先生,一個中年大漢。他打扮的還算整潔,應(yīng)該是仆人們伺候的很好,可是依舊遮不住油膩的氣息。石晚晚心中反感,但依舊面帶微笑。無論這個祝先生是個什么樣的人,她都需要這份工作。

  她被要求站在距離祝先生兩米遠的地方,然后管家開口了:“這位是來應(yīng)聘的石小姐,這是她的身份證?!?p>  “才17歲啊?!弊O壬戳丝瓷矸葑C,又看了看石晚晚。

  “嗯。”她低著頭。

  “這么小為什么要來應(yīng)聘啊?我這只招成年人?!?p>  “求求你,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笔硗頁渫ㄒ宦暪蛳铝耍拔疫€有幾個月就成年了。我會干很多事,我會燒飯,會洗衣服,會打掃房間。我不比成年人差?!?p>  “是嗎?”祝先生猥瑣的笑了笑,“來,把這份信息表填了,我或許可以破格錄用你?!?p>  “原來是要救母親啊,怪不得。”祝先生看著那張信息表喃喃自語,“可以,我錄用你了。從今天起你就開始上班。管家,教一下她規(guī)矩?!?p>  石晚晚的噩夢開始了。她不只是一個傭人,更是一個奴隸。她就是砧板上的肉,祝先生想對她做什么就可以對她做什么。她每個月可以回一次家,但她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把工資打給母親住的醫(yī)院。每次母親問她過的好不好,她都要強顏歡笑的說非常好。她心中有苦,但她不能說。這份工作是她的命,是她母親的命,也是她父親的命。

  石晚晚恨祝先生,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她有千萬個時刻可以弄死他,但是她不能。她母親的醫(yī)藥費還沒湊滿,她父親的保釋費就差的更多了。她的生命是父母給的,犧牲自己去救父母天經(jīng)地義。

  一年后,母親出院了。兩年后,父親出獄了。終于到了石晚晚報仇雪恨的時候。

  一天晚上,石晚晚悄悄溜進地下車庫,將油灌進祝先生最常開的車的尾氣口里。只要車已發(fā)動就會爆炸。這一切做的天衣無縫,地上連一點油都沒有留下。

  這一夜石晚晚沒有睡,她迫不及待的想聽到清晨劃破天空的那一聲巨響。

  早上服侍完祝先生后,她申請去后花園里修建花草。那是距離地下車庫最遠的地方,也是距離小門最近的地方。

  她聽見里爆炸聲。游戲結(jié)束了。先是將自己藏在花叢中,等小門的保安離開崗位去看熱鬧的時候,她奪門而出。

  祝先生死了,而她也獲得了自由。警察沒有查到她。家里沒有監(jiān)控,沒有人去懷疑她這樣一個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小姑娘。離開祝家后,石晚晚開始發(fā)奮讀書。她是個很聰明的人,高中三年的知識點她一年就學(xué)完了。后來她通過成人高考進入了當(dāng)?shù)匦∮忻麣獾拇髮W(xué),還成為了化學(xué)系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

  那個時候101實驗室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地方,石晚晚也不例外。同全國最優(yōu)秀的人相比,她顯得遜色了許多。三輪筆試她都覺得自己回答的不好,面試的時候也支支吾吾。神奇的是她最后居然被錄取了。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她反反復(fù)復(fù)的讀了好幾遍錄取信,直到這件事已經(jīng)真的不能再真了,她才把信折起來放進包里。她整宿沒睡,激動的睡不著。

  她拯救了自己的父母,如今也拯救了自己。上天給了她一幅爛牌,她卻打的如此精彩。101實驗室啊,就算那些富家公子也沒有機會踏足。

  當(dāng)生活剛剛有了起色,災(zāi)難就來臨了。一天晚上,她被幾個人蒙住了頭,還沒來得及呼救就昏了過去。醒來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里,面前還站著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

  “石小姐,歡迎你被選中來到這里。你們是實驗室最優(yōu)秀的一批人,應(yīng)當(dāng)?shù)玫阶顑?yōu)厚的待遇。不久之后會有一場活動,需要你的參加?,F(xiàn)在這里是你的房間,每天都會有人來給你送飯和打掃房間。唯一有一點遺憾的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p>  “是什么活動?”她問。

  “這是機密,暫時還不能告訴你?!?p>  “我需要在這里待多久?”

  “不久,幾周而已。放心,你會過得很愉快的?!?p>  然后那個黑衣人就離開了。不得不說在這里的生活是真的愉快,有上好的食物,昂貴的化妝品,還不用做任何家務(wù)。她甚至忘記了被限制行動自由的苦惱。有時她會好奇自己為什么能夠參加重要活動,又是什么活動會被如此重視。不過她沒法得到答案,既然得不到她也就不想了。

  幾周之后她果真被帶離了房間。對“重要活動”充滿憧憬的她被關(guān)進了又黑又小的屋子里。

  “嘿,你們要干什么?”她剛準備沖到兩個黑衣人面前去問,但得到的回應(yīng)只是“砰”的一聲。門關(guān)上了。她陷入了恐懼。

  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和發(fā)生在鐘新身上的相同。她被注射了什么東西,然后做了好多測試。再后來就是比賽,她看見了其他人,知道了所謂的“重要活動”就是永生計劃。而如今她是被淘汰掉的那一個。

  “所以苦命是無法逆轉(zhuǎn)的嗎?”她抬起頭看向清一色的黑,“我如此努力,換來的也是這樣一個死無完尸的結(jié)局嗎?”

  “不知道父母想不想我。他們或許還在和街坊鄰居吹噓著他們的女兒有多么優(yōu)秀吧。他們不知道他們可憐的女兒就要死了,而這一次沒有轉(zhuǎn)機的可能了。”

  “我究竟是做錯了什么?。烤褪且驗槲覛⒘俗O壬艜薪裉斓膱髴?yīng)嗎?這全是那畜生該死,我還拯救了其他的仆人啊。老天爺,你評評理,我為什么一定要死?”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絕望。她撫摸這冰冷的墻壁,“它能給我解脫嗎?”

  她奮力的用頭撞向墻壁,一下,兩下,直到頭頂血肉模糊。她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

  她被安排在第一組實驗。第二天早上,當(dāng)黑衣人來帶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石晚晚已經(jīng)死了。那個黑衣人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的高級黑衣人。

  “正好本來不也單一個嗎?就他倆湊一對吧?!?p>  石晚晚的尸體被帶了出去,埋在了樓外的雜草堆里。這是她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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